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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阳目露精光,急匆匆的带着八百神兵就要去抓我。

我苦笑,他也真看得起我。

到了地方后,只有小蛮孤零零对着一枚玉石花瓣跪拜,他目露不屑。

“行了,别装模作样了赶紧让她滚出来。”

“她这种人,怎么会舍得正妃之位?”

我张了张嘴,原来他以为我舍不得只是一个名头,那我这千年的爱意算什么?

小蛮看见他只冷漠问了一句。

“你是来送宁宁最后一程的么?

她不想看见你。”

鸣阳冷哼一声放出九天玄火。

“赶紧让她滚出来,我没空跟她演这些,要是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今日大开杀戒了。”

“你不是说她死了吗?

那你手里的东西又是什么?”

7鸣阳化指为爪,直取小蛮面门而去,夺走了花瓣。

花瓣像有呼吸般在他手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小蛮拖着重伤的身子想从他手里抢回去,鸣阳反而更加胸有成竹了。

“呵呵,她让你拿出这个,是想勾起我的旧情吧?”

这花瓣是我收到凤翎后,回赠给他的定情之物。

只可惜在白禾受伤后,这信物就被重重砸回我的脸上,还换了句毒妇的称号。

他手中腾起的火焰像毒蛇般舔舐着花瓣,可不管他怎么施威,掌心的物件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怒极反笑直接捏碎了玉石,刹那间天空飞起血色霜花。

他呆愣的望向天空,眸中浮起一丝不安。

片刻伸手接住一片霜花观察,嗤笑又摇摇头否定。

“这里都是五瓣霜花,谁不知道她的真身是六瓣。

“别想就这么骗过我,她一定就在这里,明明有她的气息。”

他拼命释放着九天玄火,试图逼出我的行踪。

可他微微颤抖的手,表示他并不那么平静。

透明的火焰成摧枯拉朽之势咆哮着奔向四面八方,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我静静的站在他旁边。

“鸣阳,收手吧,我真的,早就死了,别再造孽了。”

小蛮躺在地上,看着满天飘下血色霜花笑出了声。

“宁宁那么怕疼的人,被烧的皮肉分离。”

“临死前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再见你一面。”

“我带着她回去,想请你为她聚魂,可你呢?

你在为那个女人举行大典。”

鸣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煞白了脸。

“你不是想问她在哪。”

小蛮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

鸣阳摩挲着手里的碎玉,仿佛被烫了一下。

“她早不是六瓣霜花了,而是五瓣,你说她丢的那瓣在哪?”

8人在情浓时,总是会做出蠢事,譬如将自己的一瓣真身炼化成定情信物。

那时蜜里调油,一切都是小女儿心思,我既盼望着他不知道,又盼望着他知道。

如今,都不重要了。

我看着鸣阳近乎崩溃的捧起玉石碎片问小蛮。

“她没死对不对?

只是藏起来了。”

“六界灵丹妙药那么多,不是非要她真身,只要她给禾禾认个错就好。”

小蛮嘲讽的看着他。

“你不是要找小公主吗?

你已经找到了啊,她就在你的手里。”

“花界生灵枯萎,今日满天血色霜花,你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他怎么能感觉不到,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谁干的?

是谁,谁能伤了她去!”

鸣阳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哇的吐了出来。

他没有了往日的高傲,只是死死捏着碎片不愿放手。

小蛮狠狠质问着他。

“当初是你中毒,公主豁出清白为你解毒,你来花界求娶,承诺永不相负,从来没提过你有个青梅竹马。”

“祖神赐婚,你也大可以拒绝,可你欣然接受。”

“成婚百年又来说我家公主善妒不容人,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9“到底是谁伤的她,她是我的正妃!”

鸣阳声嘶力竭的嘶吼着,以此来掩饰他的心虚。

小蛮讥诮的看了他一眼。

“能用出九天玄火的一族是谁?

火神大殿你心里没数吗?”

“公主本就伤了真身,又为你拼死怀孕,最后更是连孩子都被残害了。”

“你来告诉我,她怎么活!”

“你心里怕是只有那个女人,滚远些,别脏了我们公主的坟头。”

小蛮强行燃烧自己的修为换得能多过几日畅快的说出了这些话后大口喘着粗气。

鸣阳慌乱的想把玉片合拢,可怎么也留不住。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我是死后才明白这个道理,是他移情别恋在先,却要为我先找一个错处,这样他才好理所应当。

10鸣阳捡起玉石碎片,踉跄着走了出去。

平日里一点脏污都见不得的他,袍子上满是污泥也没注意,如此狼狈。

一路走回火神殿,逢人就问。

“你们见过我娘子吗?

她怀着身子,同我闹脾气。”

“她穿着……”鸣阳根本记不起我最后穿的是什么衣服了,只能喃喃语塞。

刚走到门口,他就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醒来后性情大变,把自己关在书房,水米不进,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白禾试探着推开门,随口大喜,因为她感受到了书桌上传来的草木灵气。

她放下食盘,欣喜的跑去鸣阳身边。

“殿下,这是花神的真身吗?

可……为何只有一瓣。”

说完又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不经意间露出头上的银丝。

“只有一瓣,也是好的,禾禾不是不知足的人,只想多陪殿下一些时日。”

鸣阳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从她手里生抠出了花瓣,白禾的手被划得鲜血淋漓,可他却视若无睹。

妥善放好花瓣后才对白禾说。

“这世上灵药不少,你又为何揪住花宁的真身不放?

是哪个巫医告诉你的。”

白禾似乎被梗住了,又或者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从来都是她想要,鸣阳便给。

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又眼眶通红的说起她的所谓伤心往事。

“我命薄,没有花宁姐姐母家强盛,原想与殿下只是年少相识,却没想到惹了姐姐的眼。”

“我也是恨自己这幅不争气的身子,还不如早点死了就好。”

她边哭边用余光偷偷打量着鸣阳。

可鸣阳捏了捏眉心,反倒问了她一句。

“到底是哪个巫医说你要用花宁的真身炼药?

当年说她怀了魔胎的巫医吗?”

他不是不会怀疑,只是不舍的怀疑,现在又是要为我讨一个迟来的公道么?

可我和孩子都死了,有什么意义?

白禾的脸上笑的有些勉强。

“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我会用自己的性命说谎?”

11鸣阳还想再质问什么,白禾捂着胸口晕过去了。

她以为再次醒来时,又会跟以前一样,得到她想要的所有东西,甚至连我也任由她发落。

从前她也时常晕倒,只要她晕倒,我就要去赎罪。

堂堂火神正妃,跪在她门口,把额头磕的血流不止向她一遍遍重复着。

“求白姑娘恕罪,我不该占了你的位置。”

她什么时候醒来,我才能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不过这次她想错了,她醒后屋内只有只有一个侍卫。

“殿下呢,他人呢?

是不是去抓花宁了?”

侍卫冷面着回答她。

“殿下说了,你要是起来,就打开桌上的盒子。”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

盒子里装的是巫医的头颅,怒目圆睁直勾勾盯着白禾,死不瞑目。

她强装镇定扶稳桌子,指节都抓的发白。

“这是什么意思?”

12能有什么意思,无非是一个小小的警告,真是可笑,我和孩子两条命,他也只是警告一下白禾而已。

他觉得白禾是被奸人所蒙蔽可同时又在发疯一样找我。

六界之内,人人都知道火神的正妃走失了。

他去花界找小蛮,卑微的抬起头问她。

“宁宁,有没有话留给我,哪怕一句。”

可小蛮只是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就让他溃不成军,他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

“罢了,罢了,他该是恨我的。”

我跟着他走遍六界,他先是长跪在祖神殿不起。

可祖神早已身归混沌,否则我也不会被欺负成这样。

他跪到膝盖处露出森森白骨也没有神谕降下只有三道天雷驱赶他。

他又去幽冥河畔寻找我的魂魄,直愣愣的跳了进去,开始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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