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已经被河里的恶魂啃食的鲜血淋漓,双腿也几近废掉。
幽冥主看到他这个样子,只能摇摇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花神已经在四界之外了!”
“看在你祖神的面子上我告诉你,她还有一魄飘散在外,若你能找到,或许……”鸣阳听后就明白了我在那片玉石花瓣中,他急匆匆的赶回火神殿,却发现白禾已经在吸食那瓣真身,身上还穿着我的正妃服饰。
白禾捂着心口说:“殿下,我听说姐姐已经陨落,那……她的其他真身呢?”
鸣阳像是第一次认识白禾一般,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谁让你动这瓣真身的?
你配吗!”
白禾也不甘示弱。
“不是你说的炼化她真身给我的吗?”
看到鸣阳无话可说后,她又换上一副娇嗔的表情。
“殿下,以后我们终于能长相厮守了,”话音刚落,她的脖子就被鸣阳死死卡住顶在墙角。
“贱妇,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你永远不可能是我的正妃。”
白禾被鸣阳狰狞的脸色吓住,梨花带泪的脱下衣服首饰。
走前深深向鸣阳行了个大礼,默默退走。
到了深夜,她又穿着素服请罪。
“殿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又是以退为进,她不知用过多少次,可鸣阳每次都吃这套。
这次也不例外,他满眼心痛的将白禾扶起。
“是我不对,不该迁怒于你,我们择日成婚可好?”
13我站在旁边百无聊赖,又在期待些什么呢?
我早已经认清了现实,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去。
他们二人的婚礼很快就操办了起来,白禾日夜绣着自己的嫁衣而鸣阳却看起来兴致淡淡。
怎么,娶了他心爱的女人,他难道还不开心吗?
很快就到了婚礼当天,白禾穿着繁复的嫁衣满心欣喜拜天地时,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我”竟然从门口进来了,冷冰冰的盯着她看。
来访的宾客全都惊呆了,我的死讯私下已经流传开了。
我也惊呆了,没人比我更知道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来的人又是谁?
白禾苍白着脸,勉强勾起嘴角。
“姐姐,这是回来喝我一杯茶的吗?
快请坐。”
而鸣阳激动的抱着我,一把将白禾推去一边。
“宁宁,是你回来了吗,你我从此永生永世不再分离。”
“我”什么话都不说,像个木偶般被拉着坐在主位上。
白禾摇摇欲坠的对“我”敬上了一杯茶,又滚落在地,她手上烫出了一连串的大泡,还没等她委屈,鸣阳就狠狠斥责。
“这点规矩都不会,以后还怎么服侍我们二人。”
白禾双目含泪,委委屈屈的敬茶磕头赔罪。
我站在旁边,看着这场闹剧,怎么才能收场。
喜宴散后,我跟着那具身体进了正殿,到了夜半,突然一阵熟悉的光芒像床上袭击了过去。
是九天玄火,很明显想把床上的人置于死地。
可还没到跟前,就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声的结界如滴水如汪洋溶解于无形。
鸣阳从偏殿中走出看着面前的人,说了一句。
“果然是你。”
14白禾这才知道上当了,那只是个傀儡人偶,身上镶嵌了那些碎片,略有一些我的气息而已。
她瘫坐在地上笑出了眼泪。
“没错,就是我,怎么样?”
鸣阳一直都想找到除了他以外,还有谁会用九天玄火,小蛮那天的话终究在他心上留了钉子。
他痛心疾首的问白禾。
“这到底是为何啊?
我已经许了你平妻之位,你为什么要对花宁赶尽杀绝。”
白禾卸下了她柔弱的外表,眼神凶狠了许多。
“为何?
是为何你不知道么?
明明与你先定了终身的是我,可为什么你先娶回去的她!”
“她能与你有祖神赐婚的神谕,我就只能有一个封号。”
我站在旁边垂眸,若是我知道有她,也不会嫁给鸣阳的。
白禾偏执的盯着鸣阳。
“反正她已经死了,我们就当没有过她,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在一起好吗?”
她轻轻托着小腹,那里已经有了一点温柔的弧度。
“鸣阳,你看看我。”
说完就急切的去吻他的脸。
可鸣阳看到她的肚子后,脸色变得更加煞白,或许是想起了曾经还与我有过孩子?
白禾樱唇轻启,还在蛊惑着他,可鸣阳迟迟不愿意做出回应。
说时迟那时快。
“她已经死了!
既然你这么想见她,我就送你一程!”
白禾失去了最后的耐心,趁其不备给了鸣阳重重一击。
鸣阳的脸上惨白如纸,嘴里还是喃喃着我的名字。
白禾看鸣阳为了我一心求死,眼底殷红一片。
“你不是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人吗,为什么还要想着她!”
“你的心里只许有我一个!”
白禾已经彻底走火入魔了,以她的资质根本修习不了九天玄火,除非坠入魔道。
眼看鸣阳的最后一丝生机就要被掐断,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飘向床上的傀儡。
身上的僵硬感让我极其不适又不得不将就。
我放出一道灵力,房里顿时滴水成冰,顺势解了鸣阳的困境。
他仓皇着起身扶着桌子,不顾自己的伤口,反而凄厉大喊。
“是你吗,宁宁,是不是你,你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我真的知错了,宁宁。”
15“花宁,你这个贱人!
你在哪!
出来啊!
出来!”
我适应好傀儡木的身体后,慢悠悠的从帐内走出。
鸣阳看到我后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想来拥抱我,又怕伤到我,不得不收回手。
我无暇顾及他,只因为白禾看到我后,分外眼红。
我这具身体并不是她的对手,缠斗间白禾对着我的丹田就要掏来,鸣阳挡在了我之前。
我有些怔愣,他这是要保护我吗?
一具木偶身而已,烂了就烂了,有什么好护着的。
活着没得到的东西,难道我死了还会在意吗?
鸣阳贪婪的抚摸着我的光影眉眼,重伤使他痛的说不出一句话。
只能不停的点头,含糊着吐着血说。
“宁宁,能再见到你一面,我死而无憾了,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
可白禾并看到鸣阳为我挡伤后,彻底失去了理智。
她身下流出一股血水,头发从发顶一寸寸变得灰白,彻底入了魔道。
“你就该死,你为什么不死在十年前,为什么要来打扰我和殿下的生活!”
她已经没有了理智,只想让我去死。
千钧一发间,所有人突然一动不动,时空仿佛被定格了。
16我终于流了回魂后的第一滴泪,我知道是小蛮带着族人感受到我的气息复苏,拼死发动时空秘术,为我挣得了一线生机。
我不再犹豫,抬手就废了白禾的功力。
她被抓走前,曾短暂的清醒了一瞬间,爬回鸣阳脚下,拽着袍子苦苦哀求。
“鸣阳,救救我,你说过你会护我一世。”
而鸣阳头都没抬,全程眼光都没离开过我。
“宁宁,我们能长相厮守了。”
小蛮也哽咽着看着我,冲着我不停摇头,或许她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冲她微微一笑,随后就抠了木偶身上的碎片,顷刻间木偶七零八落,我又成为魂体。
鸣阳瞬间悲鸣,片刻白头。
小蛮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尊重了我的选择。
我长叹一口气,转身对手足无措的鸣阳说。
“鸣阳,其实我一直你身边。”
也就是说他和白禾如何相亲相爱,伤害我的族人,我都看到了。
他瞪大了双眼倒退了几步,肩膀彻底塌了下去。
他知道,他的娘子永远不会原谅他了。
了结了这些事后。
我的身体越来越轻盈,鸣阳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一路连滚带爬想来抓住我。
我也终于明白了,一直困扰我的执念是什么。
“求你了,让我过去,那是我娘子啊,我唯一的正妃!”
小蛮强忍泪水,对我行了个花族的大礼。
我站在阳光下,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看着远处鸣阳的嘶吼,心中没有半点波澜。
“鸣阳,若有下辈子,死生不复相见吧。”
我留下这句话后,就化作一团光点奔向花界,所到之处,春暖花开,绿草成荫,曾经那些被伤害的无辜花灵全都活了过来。
他终于冲过阻碍奔向了我,可什么也没抓到。
自此以后,人人都知道,花神以身殉道,用自身魂力滋养花界众人。
而火神鸣阳自愿散尽所有魂力跌入冥界日夜受百鬼啃食之苦。
每当他的心脏长出来,就会被小鬼很快啃食掉,听说他是在为什么人赎罪。
只是,有老艘撑着船过幽冥河时,他总要问一句。
“宁宁,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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