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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乐郡主爱上我的夫君,为了伴他左右,不惜女扮男装,随军出征三年。

归来后,他们的爱情故事传为佳话。

陛下深受感动,当场赐婚。

人人都为佳乐郡主庆贺,我的一双儿女,更是将她视若亲母。

我暗自神伤,夫君却说:

“漠北的三年风霜,是佳乐陪我走过的。你在京中养尊处优,有何资格不满?”

后来,他不忍心上人为妾,亲手灌我一杯毒酒。

1

阳春三月,微风徐徐。

我猛然睁开眼,只见四周绿意盎然,百花齐放。

曲水流觞,才子佳人各得其乐,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我一阵恍惚,竟是重新回到人间。

还不等我欣喜,桃枝在我身旁笑道:

“夫人,大姑娘寻您来了。”

不远处,娉婷少女缓步朝我走来,脸上的笑意是那样灿烂。

可我不会忘记,在佳乐郡主入府之后,我的女儿便认贼做母。

为了讨好那个女人,女儿断了我的炭火和棉衣。

滴水成冰的冬日,我只能和桃枝相拥取暖。

最后明知道我死得蹊跷,也不愿为我申半句冤,反而为她爹做掩护,草草将我下葬。

更是在我下葬的第二日,就改口喊佳乐郡主为“母亲”。

这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

若不是我死后,灵魂在世间停留七日,真是不知道,我竟是养了个白眼狼。

桃枝见我神色晦暗不明,不免有些担忧:

“夫人,可是身子不适?”

我记起这是十年前的曲水宴,也是在这一天,我不胜酒力,提前离开。

未能见识到之后而来的佳乐郡主,与我夫君高谈阔论,引得满堂喝彩。

他们互相引为知己,一见钟情,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之间暗藏的情愫。

我扶额苦笑,既然是命中注定,那便顺其自然吧。

思索间,秦桑已经走到我面前,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娇俏道:

“母亲,您好些没有?”

她的眼神亮晶晶,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前世我当她关心我,只说“没事”,找了个借口提前归家。

可如今才明白,她哪里是为了我,只是担心我离开之后,她也不好再继续留在这里。

我不着痕迹挣脱她的手,露出一个微笑:

“头晕得厉害,怕是要回去找府医瞧瞧。”

秦桑立刻皱起眉,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几分埋怨。

我只当没注意到,“桑儿,扶为娘下山。”

曲水宴在半山腰上,上山的路只有石阶,需得走上一柱香的时间。

秦桑扭扭捏捏,并不起身。

“母亲,这山间空气清新,您再休息片刻,说不定就好了。”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直到她面露心虚,才道:

“为娘同你玩笑呢,多喝了几杯而已,不打紧,桃枝陪我回去即可。”

秦桑登时露出笑脸。

好在我早已对她死心,也不会再因此伤心难过。

桃枝却不明白,扶我走了一小截路,回头见秦桑早已欢快地跑远,终是忍不住。

“夫人,大姑娘她……”

我握住她的手,这个在前世唯一给我温暖的人:

“莫要为不值当的人伤神。”

2

下山的路走了半个时辰,我脚步虚浮,脸色苍白,半靠在桃枝身上,几乎就要晕厥。

就差在脸上写:我生了大病。

今日来参加曲水宴的都是京中权贵,或生或熟,总归是认得的。

遇见了,少不了关心几句。

我只说吃多了酒,得回府歇息。

别人多半是不信的,只是不好多问。

而秦昭和我那一双儿女,向来是高调惯了。

主母生病归家,丈夫和子女却沉迷玩乐,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不知他们是否能承受。

这也不是我需要关心的。

下了山,我的头脑清醒不少。

车夫驾来马车,两个婆子嫌累,不曾跟我上山,此时忙不迭地上前扶住我。

“夫人,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差?”

我笑着摇头。

她们赶紧将我扶上车。

今日出门,秦越骑马,秦桑和我坐同一辆马车。

前世我回府后,巴巴地派人去接她。

结果佳乐郡主的马车坏在路上,她热情地邀人与她同行。

后来隔三差五邀人入府,最后给自己邀了个娘。

这次,就让她们一起走回府吧。

我在舒适的马车中闭目养神,回想前世种种,在心中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三日后,就是夫君秦昭出征的日子。

佳乐郡主不忍与心上人分别,女扮男装入军营。

整整三年,他们在漠北如胶似漆,我在京城打理偌大的侯府,孝敬婆母,教导儿女。

落到秦昭口中,却成了我在京中享福。

那么这一次,我就真的只享福好了。

佳乐郡主身为肃国公之女,太后的亲侄女,既然自甘下贱给将军府做妾。

那我便让她永远只能当一个低贱的妾。

我睁开眼,在桃枝耳边低语几句。

她面露惊骇,哆嗦着问:

“可是这般,将军府名声就毁了,夫人以后如何在京中立足?”

我微微一笑,“桃枝,我不止是将军府的夫人,还是永安侯府的姑奶奶。”

即使所有人都偏向佳乐,我的父母兄长,也会站在我身后。

又有什么好怕的?

3

我是被婆子背进府的。

婆母听说后,吓了一大跳,被一群丫鬟婆子搀扶着,过来探望。

府医瞧了半天,也瞧不出病症所在。

桃枝跪在婆母面前,声泪俱下,“老夫人,还请您救救夫人。”

婆母为难,“老身也没办法啊。”

桃枝磕了个头,“夫人病重,府医束手无策,只能请宫里的太医来救人了。”

婆母一听,觉得有理。

连忙派人去宫中递了帖子,请来一位太医。

此时我已幽幽转醒,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得可怕。

太医把了脉,面上看不出情绪,只说:

“夫人常年劳心,忧思过重,又逢大喜大悲之事,一时心悸,这才会晕倒。”

开了几副安神的方子,太医便离开了。

婆母觉得奇怪,“蕴仪,你不是去郊外游玩吗,有何大喜大悲之事?”

我低头不语。

她见状也不好多问,又嘱咐几句,就说要去佛堂,替我祈福。

不过到了晚间,她可算知道原因。

外出游玩的公子姑娘归家,他们在赞叹镇北将军用兵如神,佳乐郡主也才情过人。

若是将军年轻几岁,他们简直是最般配的一双璧人。

很快,他们听说城中的新鲜事。

原是将军府主母生病晕倒,竟惊动了宫中太医。

这得病得多严重?

可将军竟然不闻不问,府中的公子和姑娘,也不见担忧半句,只顾玩乐。

半个时辰后,话题中心的人进了城。

四人欢声笑语不断,秦昭和佳乐共乘一骑,宛若神仙眷侣。

秦越和秦桑骑着另一匹马,他们才像是最亲近的一家人。

只是他们没注意到,城中的百姓看他们的眼神,已经发生改变。

4

我在床上躺了三日,身子一日比一日虚。

太医的方子不管用,便贴了告示,广寻良医。

只是汤药喝了不少,仍旧没有用处。

秦昭出征前,还不忘叮嘱:

“夫人要多注意身体,府中之事,还得夫人操持。”

我虚弱地咳嗽几声,点头应下。

他满意离去,刚关上门,桃枝便忍不住骂:

“将军怎的这般没良心,夫人都下不来床了,竟也不关心几句!”

我不觉意外。

他但凡对我还有一丝情谊,也不会亲手毒杀我。

如今他风风光光地出征,和情人一走了之,我便彻底断了他的后路。

……

不知何时开始,城中流言四起。

说是肃国公府的佳乐郡主,不知廉耻,与人私奔。

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庆战神镇北将军。

又有人说起曲水宴上的见闻,更是佐证了流言。

前世瞒了三年的消息,如今像是洪水猛兽,席卷京城每个角落。

尽管肃国公府已经出面辟谣,可赵佳乐不露面,谁会相信?

一时间,人人都指责秦氏兄妹不重孝道,枉为人子。

而佳乐郡主身为女子,却在别人女人病重之时,与有妇之夫勾搭,简直有伤风化。

前世他们让人称羡的爱情,如今成了污点,将他们牢牢地钉在耻辱柱上。

秦昭是男人,又是大庆的战神,从无败绩,百姓对他的容忍度高得离谱。

所以舆论几乎全部指向另外三人。

不过并不要紧,因为这一战,他会败。

前世,听闻漠北战事有变,我托兄长从中斡旋,搭进去无数人情。

甚至连我的嫁妆都赔了进去,才换来朝堂之上的美言。

陛下没有追究秦昭的责任。

而事后,佳乐郡主却蹦哒出来,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她是太后的亲侄女,为了不让流言吞噬她,陛下只得亲自赐婚。

陛下赞她“情深义重,不图虚名”,百姓自然跟着歌颂。

这次,不知陛下还能不能睁眼说瞎话。

5

用了午膳,秦越和秦桑伺候我喝药。

但人在曹营心在汉,儿子秦越端着药碗,也要同我讲佳乐郡主如何明艳动人。

我都不免佩服他,明明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却能眼睁睁地看她,成为自己父亲的妾。

可我的儿子秦越是定了亲的。

我打断他,“你已经十八岁,明年秋天,就该娶定南侯的嫡女进门了,哪能像现在这样,议论未出阁的女子?”

他脸色涨红,吞吞吐吐地开口,“儿不想娶劳什子定南侯嫡女。”

我气笑了。

他还挑上了?

人家定南侯累世簪缨,若不是我委托长嫂在其中说和,人家未必能同意和镇北将军府结亲。

本就是高攀,交换庚帖时也不见他拒绝,才见了佳乐一面,竟有了悔婚的念头。

真不知道他吃了什么迷魂药。

我刚想骂他,就听外面有丫鬟来报,舅夫人和定南侯夫人来访。

我艰难起身,桃枝替我梳妆,尽管涂了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脸上的憔悴。

如此甚好。

到了前厅,只见乌泱泱一群人。

厅中摆放着各式礼物,皆是定亲之时,将军府送去定南侯府的。

看来是侯府听了外面的传闻,来退亲的。

连媒人都请来了,正是我娘家长嫂。

桃枝悄悄在我耳边道:

“外面的人来报,说是将军府外,有不少定南侯府的府兵。”

我心下了然。

定南侯夫人首先开口:“秦夫人,我来的唐突,没来得及递帖子,还请不要见怪。”

我笑着道:“不打紧。”

她又问:“身子可好些了?”

“修养了几日,已经好多了,劳夫人挂怀。”说完咳嗽几声。

客套几句,她看向长嫂,“此事还得媒人开口。”

长嫂两边为难,脸色尴尬。

这时,秦越主动跳了出来。

“我已有了心上人,便不耽误令千金良缘,婚事就此作罢。”

整个厅中顿时落针可闻,一群人瞪大了眼睛看他。

定南侯夫人脸色铁青。

“既然如此,还请秦夫人还了我女儿庚帖,去城中张贴告示,道明原委。”

6

前世我平安回府,并未惹出流言。

秦越也想退婚,去求娶佳乐,被我强硬拒绝。

没想到他怪我毁了他的爱情,恨我入骨,说我“为母不慈”,再也不肯叫我一声“母亲”。

后来儿媳入府,在定南侯府的帮衬下,他步步高升,儿女绕膝。

在秦昭灌我毒酒之后,他意外闯入,却不是护我,而是仿佛大仇得报,笑得癫狂。

“这都是你应得的,谁让你和佳乐争?”

在我死后,也不愿为我扶棺。

从我重生那刻起,只当没生过孩子。

我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只觉得手掌火辣辣的疼。

他不可置信。

我吩咐下人:“公子得了失心疯,带下去严加看管,莫要出来伤了人。”

我执掌中馈多年,整个将军府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没人敢质疑我的决定。

当下便来了几个小厮,将秦越拖了出去。

我又端起笑脸,给定南侯夫人赔罪。

“是犬子德行有亏,配不上令爱。

“退婚一事,我定尽我所能,不让令爱名节有损。”

定南侯夫人诧异地看我。

生母的一句“德行有亏”,足以让秦越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京中的高门贵女,再不会有人愿意与将军府结亲。

官场之上,也不会有人愿意和德行有亏的人成为同僚。

我几乎是用秦越的下半生,赔了侯府千金的名节。

长嫂忙不迭劝我,“蕴仪,倒也没有这般严重。年轻人,偶尔犯浑也是有的,日后严加管教便是。”

我在心中冷笑。

前一世我用心教导他,换来什么下场?

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私自利的白眼狼,这一世,活该让他受苦受难。

我将定南侯千金的庚帖取来,交还给定南侯夫人。

“今日准备不及,明日蕴仪亲自登门致歉,定会让全城百姓知晓,退婚一事,是犬子一人过错。”

定南侯夫人眼含热泪,哽咽道:

“我并非有意逼你,只是我就那么一个女儿,如何忍心让她受委屈?”

摊上这样的前准女婿,已经够倒霉了,我哪里能怪她。

我只叹息道:“是我教子无方……”

不能把白眼狼教成人,是我的错。

7

晚间,桃枝对我道:

“老妇人听说定南侯府退婚一事,大怒,砸了一桌碗筷,还说定南侯府没把将军府放在眼里。”

我躺在床榻上,不禁嗤笑。

定南侯祖上是跟太祖打天下的,传到如今,已是百年荣耀,根基深厚。

人家为何要将小小的镇北将军府,放在眼里?

正想着,丫鬟通传,“老夫人来了。”

婆母被秦桑扶着,快步走到我床前,充满希冀地看向我。

“蕴仪,外面的流言都是无稽之谈,越儿可是你亲儿子,托你娘家从中说和说和,这婚事可不能退啊。”

她也知道,凭将军府的门第,再也找不到那样好的亲家。

可我不能让她如愿。

“母亲,此事原本倒是还有说和的余地。

“可是今日,定南侯夫人来府,还未出口,秦越就主动说他有了心上人,要退亲,彻底将路堵死了。”

婆母的脸色变了又变,连骂了几句“不肖子”。

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赶忙说出更坏的消息。

“不仅如此,此事秦越有错在先,需得张贴告示,道明原委,再备上厚礼,向定南侯府道歉。”

她们的脸色越来越黑。

我幽幽道:“凭咱们秦家,可得罪不起定南侯。”

婆母彻底愣了,颤颤巍巍地开口:“这……这是要毁了我的越儿?”

我没吭声。

我要毁的,可不止秦越,还有秦昭、秦桑、佳乐郡主……

气氛陷入沉寂,秦桑突然小声嘀咕。

“为什么不找肃国公府帮忙?”

婆母眼神一亮,“对啊,流言因他家姑娘而起,他们当然得负责!”

我震惊地看向那两人,制止道:

“定南侯府我们得罪不起,肃国公府更得罪不起,肃国公的身后,可是太后和陛下,母亲万不可冒险!”

婆母不以为意,“郡主失节,如今让她做妾都是抬举!”

我又劝了许久,婆母不耐烦,带着秦桑离去。

关上门,我露出微笑。

婆母这个人,向来是不听劝的。

8

翌日。

我在桃枝的搀扶下,备好厚礼,准备去侯府请罪。

而婆母,先我一步出了门,说是去寺庙祈福。

我遣人唤来婆母身边的嬷嬷,立马知道,婆母竟是请了媒人,去肃国公府提亲。

她倒也大方,答应给赵佳乐一个贵妾的名分。

原本秦家哪怕入赘肃国公府都不够格,如今竟也能让公府嫡女做妾。

桃枝给了那嬷嬷一包银子,而后扶着我去看秦越。

他被关在柴房,已经一天没给他吃食。

我语重心长,“我知道你的心思,本也该为你争取。”

他的眼睛恢复一丝光彩,抬头看向我。

“可今日,你祖母已经去肃国公府提亲。”

秦越不确定地问:“提什么亲?”

“为你父亲纳妾。”

怕他听不清,我又说一遍,“纳佳乐郡主为妾。”

秦越顿时面如死灰,颓丧地瘫坐在地。

口中喃喃,“父亲明明说,只当佳乐是小辈……他骗我……”

我安慰他几句,又吩咐下人给他送饭,便转身离开。

没走多远,桃枝叹息道:

“佳乐郡主坏了名节,老夫人又趁火打劫,若是此时有人求娶郡主为正妻,哪怕门第低些,肃国公也会答应。”

我苦笑一声,“谁说不是呢……”

我强撑着到了定南侯府,送上一份厚礼,包括将军府名下的几间商铺,还有良田百亩。

也遵照约定,广贴告示,言明退婚之事,是秦越无德。

定南侯夫人对我很是客气,“秦夫人,你的心意,侯府已经了解。至于赔偿,便算了吧。”

侯府自然不缺财帛。

可对秦家来说,无异于割肉。

我尽力挺直脊背,额角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日婉儿觅得良人,这便算作是我的添妆。”

如此,到底是收下了。

定南侯夫人面带关切,“秦夫人,你可还撑得住?”

我点点头。

可看上去,好似下一刻就会死掉。

于是起身告辞,免得死别人家里。

定南侯夫人亲自送我出门。

刚走出侯府,还未上马车,就听秦府的人来报:

“公子打晕了送饭的下人,直奔肃国公府,说是要娶佳乐郡主为正妻。”

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桃枝忙扶住我,怒道:

“公子怎会如此?”

那人回道:

“今日老夫人也去了肃国公府提亲,但是帮将军提的,说是要纳佳乐郡主为妾。”

我一听,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9

等我“醒来”,已过了七日。

这期间,婆母被肃国公府老夫人撵出府,又泼了一盆黑狗血,可谓丢尽脸面。

如此已经是看在她年纪大的面子上。

秦越就没她那般好运,被肃国公打断了双腿。

听说秦越被抬回府时,只余一层皮肉相连,大罗神仙都接不回他的骨头。

朝堂之上,肃国公连上十二道折子,控诉秦家。

陛下震怒,下了圣旨,只等秦昭回京,便罢官下狱。

秦府内乱作一团,外面的流言甚嚣尘上。

父子同时求亲,一妾一妻,真是闻所未闻。

府中主母被气得一病不起,听说已是命不久矣。

前世赞扬赵佳乐的人,如今开始可怜起我。

毕竟我只是个被丈夫孩子背叛的女人,谁会怪我呢?

桃枝到底是于心不忍,“夫人,公子他毕竟是您的骨肉……”

这段时日,她尽管每一件事都按我的吩咐做,可心中定然十分不解,为何我会害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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