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这一身可不适合拜堂,不如先去换身喜服。”皇后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扫了眼,眼底闪过一丝谁都没瞧见的疑惑。
“那是自然。”说着话,他偏头看向盖着红盖头,却没有感到有任何紧张跟害怕的女子,凑近她,又低又磁地问,“小美人儿介不介意等本侯换身衣裳再来拜堂?”
“可若是本侯去换衣裳,吉时就要过了的。”不等萧裕清开口,他又继续勾着笑再一次问道,“小美人儿可否介意?”
她当然介意!
先是被枪杀,再是穿越,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就上赶着摁头跟陌生人成亲,她的心得多大才会不介意?
“要不别拜堂了吧。”萧裕清轻描淡写道。
这一句话便引来无数唏嘘声,意识到不对劲的她赶紧补上:“反正我就是你们江侯府的花轿接过来的人,就算不拜堂我也只能是你江疾景的妻子。”
她差点忘记,这是一个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的时代。
他们的婚约是这个朝代的决策者定下的,她在前世再豪横也不能改变她现在只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她拒绝不了。
萧裕清无声的叹了口气,很轻很轻的说:“行吧,你非要拜就拜吧。”
她保证这句话只有江疾景听得见。
后者像是没听见,接了上一句话:“小美人儿说得对,既然吉时已过,这堂就不必拜了,不如直接礼成,省事儿!”
这人倒是很会顺杆爬!
江疾景说完,完全不等任何人给出反应,抬手便拿起萧裕清手中的同心结的另一端,带着她一同出大堂,朝着后院走。
这就是礼成了?
怎么比前世花几块钱去民政局还要简单?
众人回过神来时,他们俩已经离开,大堂中央空无一人。
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的,整个大楚国大抵也只有江疾景一人,他总是占有众多的“与众不同”。
众人早已习惯他的目中无人,甚至没有人敢说一句责怪他的话,就连皇帝都只是无声的叹了口气便说:“既如此,便算是礼成了吧。”
皇帝如此宠溺,倒让人不由得怀疑,外头传的“小侯爷乃是皇上的私生子”一事的真实性。
前院依旧十分的热闹,可后院的新婚房内却有着与前院不同的安静。
只有新婚夫妇两人的屋里更显得格外安静,静地仿佛只听到呼吸声。
“你受伤了。”坐在床边上的萧裕清突然开口。
“你说什么?”
江疾景嘴角一勾,一抹邪邪的浅笑扬起,可那摄人心魂笑容的背后却隐藏着危险,瞬间让屋内的氛围冰冷到极点。
他抬眼很是随意的看向依旧是盖着红盖头的坐在床榻边上的萧裕清,下一刻便收回了目光。
他当她在胡说。
下一刻,一张带有一抹浅到不宜察觉的伤痕却又美得不可方物的脸突然出现在江疾景眼前——萧裕清擅自掀开红盖头。
江疾景震惊,女子的红盖头必须是由夫君亲自挑下才是。
这个萧裕清,到底想做什么?!
“本侯不知,小美人儿竟如此着急?”
他指的是红盖头以及萧裕清已经摸上来的手,看着架势,接下来就该是扒他的衣服。
萧裕清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调戏,直接说:“你嘴唇已经开始发紫,要是不赶快处理伤口,你这半边肩膀还想不想要?”
萧裕清并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扯开他的衣服,果然,引入眼帘的已经开始变得黝黑的伤口。
萧裕清蹙眉,不愧是战神,伤得那么重,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在大堂上侃侃而谈。
简直不怕死!
从江疾景走进大堂靠近她的那一刻,她便闻到一股上不上来的味道,直到回到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才猛地想起来。
这是血的味道,掺杂了些别的东西的血腥味。
“他想要你死。”萧裕清淡直接下结论。
江疾景蹙眉,下意识抬手揪着她的衣领,语气冷下几分:“你果然是他的人。”
“拿开你的手。”萧裕清盯着他,发现对方并没有任何动作,她才说,“我不知道你说的他是谁,但我口中的他指的是你的敌人。”
萧裕清的语气与江疾景同出一辙,冰冷到了极点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让人不颤而栗。
两人对峙了会儿,江疾景才放开手,他在萧裕清的眼里看到两个可能。
她要么是那个人的人,要么就真的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萧裕清往后退,将自己头上的发饰随意一丢,再脱下厚重的喜服,单穿着里衣的她让江疾景不由得皱起眉头。
她顾不上江疾景看她的目光,重新来到他的跟前,看着他肩上的伤口。
“毒性很强,就算吃过解药,也必须得把伤口周边的毒肉给挖掉。”
闻言,江疾景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她居然不怕。
“不想死就把衣服脱了。”不等江疾景开口,她又继续,“再叫个你信得过的人进来。”
说完,她揪着江疾景肩上的衣服,用力一撕,衣服一分为二。
前世作为军医,经常申请去当战地医,21世纪的衣服的质量比这个时代的要好,她依旧能撕裂,这真不算什么。
然而,这落到江疾景的眼里,却多一份对她的疑惑,这不是一个闺中女子该有的能力。
萧裕清并不知道皱着眉的男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她眼前看到的只有伤口,衣服还是很碍事,她有些不耐烦。
“你能不能配合点儿?”不等江疾景开口,她又盯着门口说,“你是想要我徒手替你处理这些伤口?”
江疾景微微一挑眉,不紧不慢的对着空气喊一声“影探”,声音落下的同时,一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爷,你的伤!”下一刻,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剑,直接指向萧裕清,“你……”
萧裕清偏头一闪,一个快步来到影探的身旁,用手部的力量打掉了他手上的剑,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躺在地上,指在他胸口的是他刚刚拿在手上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