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好向来注重形象,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昨天出门前还是纯白的小裙子,此刻皱巴巴的,全是污渍。头发也乱糟糟的,可能刚刚在花圃里蹲太久,还顶着几片花瓣。
“你又玩儿什么花样?”唐启森嘲讽一笑,俊脸上透着厌恶。
卜姜呵呵一笑,“我能玩儿什么花样啊,这不是……”
话还没说完,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管家忐忑的汇报,“先生,刚刚保镖发现有人翻窗而入,有打扰到您……吗?”
那个吗字还没落下,就看到地上那人朝他友好的招手。
“太,太太?”
“丢出去。”
唐启森冰冷的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老公!”
卜姜一声娇呵,猛的扑了上去,男人刚转头,就见到面前人影一闪。
“我错了!再也不偷跑出去了!外面的世界好可怕呀,你别这么绝情好不好?”她抱紧他的腿,声音撕心裂肺。
笑话,好不容易爬进来,怎么可能这么窝囊的被丢出去。
白亦权想找人轮奸她,后妈蛇蝎心肠,她无家可归,身无分文,再被唐启森丢出去,不是死路一条吗!
何况她现在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本能的觉得这里最安全……
“姜晚好!”
男人额头青筋暴起,声音咬牙切齿,“拿开你的脏手!”
这女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脏成这幅鬼样子,还敢往他身上凑。
整个帝都,谁不知道唐启森洁癖严重?
曾经有女人在宴会上撞到他,想引起他的注意,但一时不慎红酒撒到他的西服上,他当场断了那女人一只手,将人丢出会场。
至此,被冠上活阎王的称号。
以前的姜晚好就算再作死,也没做这样的事。
但是此刻的卜姜不知道,还抬眸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你答应不扔我出去,我就松开!”
唐启森眼眸沉下,凛冽的嗓音一字一顿,“你想死?”
“……”
卜姜肩膀抖了抖,咬着下唇,企图唤醒他的良知,“唐启森,我们不是夫妻吗?”
“昨天就不是了。”
话落,男人豁然伸手,像拎小鸡一般将她提起,大步往楼下走去。
卜姜心里着急,抓住他的手,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出脚。
男人眸色冷沉,另一只手准确捉住她的脚腕,没想到姜晚好耍赖,就着他的力道纵身一跳,双腿稳稳的盘在他腰上,手臂抱紧了他的脖子。
结婚三年,二人从来没有过这么亲密的距离。
唐启森身子猛的僵住,危险的眯起了冷眸,眼神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
比起刚刚的无赖,女人精致的脸蛋儿上多了些茫然,“为什么不是了?我们不是经过家族同意,不能轻易离婚吗?唐家还需要我父亲的支持……”
“你觉得姜家目前的情况,有能力支持我?”
唐启森沉声,竭力隐忍,“离婚协议我已经送到姜家了,从你昨天跨出这道门,就不再是我唐家的人!”
他其实大可以用暴力手段对付她。
但是今晚的姜晚好,太反常。
对上这双赤诚灵动的眸子,惊讶远大于愤怒,他竟然有些下不去狠手。
卜姜心里一沉,面上强装淡定,“那,那就是还没离完?在拿到离婚证之前,你也不能赶我走,对不对?”
“……”
唐启森低头看她,幽深沉寂的眸底带着审视。
卜姜被他看得胆怯,低下头,小声的确认,“对不对?”
“滚下去。”
他声音淡漠,倒是没否认。
卜姜当他是默认了,小心翼翼的从他身上跳下来。
退开两步,这才认真的打量他。
男人五官深邃,身形修长,一双黑眸凌厉冰冷,就算是穿着居家服,都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距离感,比她在苗地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俊美。
触及到他干净的居家服上那些黑乎乎的爪子印,卜姜眼底讪然。
她伸手,狗腿的帮他拍了拍。
但没想到越拍越黑,整件衣服都不能看了。
感受到周身气息骤然下降,她下意识往后退,“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唐启森皱眉,眼底毫不掩饰的嫌弃,“在拿到离婚证之前,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整个姜家都承担不起代价。”
甩下一句话,他大步离开。
周围冷空气撤离,姜晚好深呼了一口气,小手拍了拍胸口。
管家此刻还站在门口,僵硬如雕塑。
看着她像见鬼一样。
“太太,您,您您……”
“我,我我可以去洗个澡吗?他刚刚答应不让我滚了。”
“……”
管家只顾着惊讶,竟然忘了回答。卜姜挑了挑眉,自顾自的沿着旋转楼梯往一楼走。
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
豪门就是豪门。
啧啧啧。
这锃亮的大理石地板,华丽的水晶吊灯,价值连城的古董名画,以及各种她形容不出来的奢华摆件。
都是钱的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