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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不能。



当年先帝册立陆云昊为摄政王之后,便传唤林安安到养心殿,与她再三叮嘱。



“陆家虽世代忠臣,但到底还是外姓,不可毫无防备之心。”



“安安,明慎尚且年幼,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要护住他与他的皇位……”



可谁又能知,她夹在唯一血亲胞弟和心爱之人中间,两难抉择的痛苦?



回到府邸。



林安安半坐在床榻上,原本清明的双眸此刻黯淡无神。



太医给她诊过脉后神色犹豫,言语吞吐不清:“长公主殿下,您体内的毒素已渗入骨髓,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闻言,林安安的面色却没泛起半点波澜。



“本宫知道了。”



从替陆云昊喝下那杯毒酒起,她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



即使自己贵为公主,可终究只是一介女子。



为了护住弟弟林明慎的皇位,她最终还是做了最不愿做之事,以救命之恩相求,嫁给了陆云昊。



兜兜转转三年,她心有愧,却不悔。



这日之后,林安安一病不起。



缠绵病榻之际,她没等到陆云昊来看自己,却等到了他与江染眠同去梅园的消息。



得知这件事时,林安安正披着斗篷站在院中望雪。



她伸手接住片雪花,扯出抹苦涩的笑:“白雪红梅……那景色应是极美的吧。”



刚说完,她的身后就倏地响起了陆云昊低沉的声音。



“长公主若是想看,随时可派人去唤孟延南。”



林安安身形一滞,手臂缓缓垂落身侧。



那雪在掌心化成冷水,像是流进了骨髓。



她转头望向陆云昊,字字缓慢:“身为摄政王妃,与其他男子单独相处会惹来流言蜚语。”



“不会”陆云昊抬步走近,眉眼深邃,“本王在一日,长公主便可做一切想做的事,不必忧虑。”



如此情意绵绵的一句话,却不含丝毫爱意,只余讽刺。



林安安喉咙发涩,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问:“你这几日总是想将我推给旁人,难道在你眼中……我从不曾是你的妻吗?”



“长公主。”陆云昊眸色微暗,这一声像是在强调她的身份。



他语气尚且缓和,却难掩其中疏离:“夫妻是明媒正娶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这些我都不曾给过长公主,也给不了,但别人可以。”



“我不在乎。”林安安骤然攥紧了手指。



她从未求过要与他琴瑟和鸣,只想伴他左右直至命尽。



难道连这点希冀……都不能如愿吗?



静默间,耳边只剩下雪落的簌簌声。



陆云昊看着林安安因轻咳而泛红的眼眶,心底似乎刺痛一瞬。



但他并没在意,嗓音寡淡薄凉:“长公主不在乎,但臣在乎。”



“望长公主另寻良人。”



林安安从未见过陆云昊如此冷寂的目光。



她狠狠战栗了下,只觉心脏好似被一把尖刀绞得血肉模糊。



“另寻良人?”林安安强压住喉间撕裂般的疼,声音却仍止不住轻颤,“云昊,你是……要与我和离吗?”



陆云昊没半刻犹豫:“是。”



冰天雪地的寒意瞬间吞没了林安安,冷得她脊梁都在发疼。



但这痛,却不及心底万分之一!



曾经受尽万千宠爱,被先帝视作掌上明珠的公主,如今不仅饱经风霜、疾病缠身,竟还要遭遇被抛弃的命运……



多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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