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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护住弟弟秦明慎的皇位,她最终还是做了最不愿做之事,以救命之恩相求,嫁给了傅时霆。

兜兜转转三年,她心有愧,却不悔。

这日之后,秦安安一病不起。

缠绵病榻之际,她没等到傅时霆来看自己,却等到了他与江染眠同去梅园的消息。

得知这件事时,秦安安正披着斗篷站在院中望雪。

她伸手接住片雪花,扯出抹苦涩的笑:“白雪红梅……那景色应是极美的吧。”

刚说完,她的身后就倏地响起了傅时霆低沉的声音。

“长公主若是想看,随时可派人去唤孟延南。”

秦安安身形一滞,手臂缓缓垂落身侧。

那雪在掌心化成冷水,像是流进了骨髓。

她转头望向傅时霆,字字缓慢:“身为摄政王妃,与其他男子单独相处会惹来流言蜚语。”

“不会”傅时霆抬步走近,眉眼深邃,“本王在一日,长公主便可做一切想做的事,不必忧虑。”

如此情意绵绵的一句话,却不含丝毫爱意,只余讽刺。

秦安安喉咙发涩,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问:“你这几日总是想将我推给旁人,难道在你眼中……我从不曾是你的妻吗?”

“长公主。”傅时霆眸色微暗,这一声像是在强调她的身份。

他语气尚且缓和,却难掩其中疏离:“夫妻是明媒正娶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这些我都不曾给过长公主,也给不了,但别人可以。”

“我不在乎。”秦安安骤然攥紧了手指。

她从未求过要与他琴瑟和鸣,只想伴他左右直至命尽。

难道连这点希冀……都不能如愿吗?

静默间,耳边只剩下雪落的簌簌声。

傅时霆看着秦安安因轻咳而泛红的眼眶,心底似乎刺痛一瞬。

但他并没在意,嗓音寡淡薄凉:“长公主不在乎,但臣在乎。”

“望长公主另寻良人。”

秦安安从未见过傅时霆如此冷寂的目光。

她狠狠战栗了下,只觉心脏好似被一把尖刀绞得血肉模糊。

“另寻良人?”秦安安强压住喉间撕裂般的疼,声音却仍止不住轻颤,“时霆,你是……要与我和离吗?”

傅时霆没半刻犹豫:“是。”

冰天雪地的寒意瞬间吞没了秦安安,冷得她脊梁都在发疼。

但这痛,却不及心底万分之一!

曾经受尽万千宠爱,被先帝视作掌上明珠的公主,如今不仅饱经风霜、疾病缠身,竟还要遭遇被抛弃的命运……

多可笑。

秦安安别开眼,死死掐住手心才忍下泪意。

她声音轻得仿佛一碰就碎,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不同意。”

傅时霆眉宇微拧了瞬。

他看着秦安安,深邃双眸里的情绪如汹涌潮水般起伏不断。

但最后只是解下大氅,将它披在了秦安安肩上。

“雪大,我送长公主回去歇息。”

这话语如此关切体贴,可傅时霆那寡淡冷然的语气分明丝毫未变!

秦安安心头一闷,险些脱口而出:“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丝爱意?”

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下,只余一声——

“好。”

走回东院的路上,漫天飘雪。

秦安安望着那雪花落在傅时霆的发顶,倏地忆起那句诗。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此刻的她与他……便也算如此了。

卧房门外。

傅时霆停住脚步:“长公主早点休息,臣先告退。”

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秦安安下意识出声唤住他:“时霆!”

傅时霆回头看来。

四目相对,她嗓音莫名沙哑:“你曾许诺我的那句话,如今……还作数吗?”

新帝继位那日,秦安安替傅时霆喝下了一杯毒酒。

命虽保住,却落下病根。

他在她病榻前许诺:“只要我在一日,便会护长公主一日无忧。”

如此,已三年。

然而此刻,傅时霆却沉默了。

寂静肆意蔓延着,终是吞噬了秦安安眸底的那抹希冀的光。

许久,她垂下眼睫,正想说些什么来打破僵持时。

男人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

“作数。”

闻言,秦安安倏然抬眸,却只望见了傅时霆离开的背影。

又一阵脚步声响起,贴身婢女雪儿走上前:“长公主,自您嫁进王府,王爷便鲜少过来,今日为何不将他留下?”

秦安安咽下喉间的苦涩:“心不在这,强留下人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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