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医仙殿。
仙雾弥漫,层层叠嶂。
白颜穿着一件半旧襦裙,单薄身影好似风一吹就会飘走。
她唇瓣惨白一片,眼神定定看着医仙手中黑色丹药。
医仙迟疑着道:“你可想好了?吃了这九阳丹,孩子出生便是你身陨之时。”
人身怀上仙胎,根本难以维系胎儿所需能量。
孩子和母亲,从一开始就只能留下一个。
白颜微怔,从医仙手中接过的丹药。
似是察觉到他悲悯的目光,她躬身拜了一拜:“如此,便先谢过医仙了。”
说完她将药丸一口吞下,转身离去。
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医仙无可奈何叹息一声。
流拂殿外。
白颜抬头望着上方闪烁着淡淡光泽的牌匾,憔悴的脸缓缓漾起一抹浅笑。
还有半年。
半年……也足够她陪他最后一段路了。
她眉目温柔,眼神却哀伤得让人难过。
此时,流拂殿走出一名仙侍,看着白颜讥讽一笑:“走吧,随我进去。”
白颜垂下头,没有说话。
自她被墨允带上这九重天,如这仙侍一般的轻鄙态度,不过寻常罢了。
只因为——她是凡人。
一个没有仙缘,即使被这天界太子墨允亲手点化,都无法成仙的凡人。
进了殿,白颜一眼就看见殿内正中一身辰衣的墨允。
白颜黯淡的双眸霎时亮起,忙迎了上去:“夫君。”
墨允闻声,眉头一蹙。
他转过身,神情冷淡:“我说过,莫要再叫我夫君。”
白颜的笑顿时僵在脸上,她强扯着唇角:“……是。”
即便在凡间拜了天地,上了这九重天,她如何还能做他的妻子?
她懂得。
白颜压下心中涩苦,努力弯起嘴角。
她突将怀里一直捂着的袋子,献宝似的递到墨允面前。
“这是你在凡间最爱的糖炒栗子,我特意做的,你快尝尝。”
天界没有凡间食物,这是白颜与医仙挑拣了好几月药材,才换来的。
墨允冷冷扫了一眼。
凡间之事在他历劫完成那一刻,便如画卷褪色,只余事件,失去感情。
可白颜的笑却让他不觉烦躁,他负手冷道:“凡间的事情,你还是忘了好。”
白颜一怔,心中一颤。
这时,门外仙侍通报:“殿下,天后娘娘召见。”
见墨允转身就走,白颜忙追了上去。
情急之中,她扯住墨允的衣袖:“这是……我好不嶙易做的,你尝尝好吗?”
说完,她有些慌乱地将袋子塞进他手里。
墨允瞥她一眼,将袖子抽回。
“仙人不食五谷,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
说完,他干脆离去。
白颜定定望着他的背影,强扯起的嘴角一点点落下。
她在仙侍们看笑话的眼神中,一步步走出流拂殿。
不染尘埃的拂雾起伏。
到九重天的这几个月,景色美得一成不变。
突然,白颜脚步顿住了。
她缓缓蹲下身子,捡起了脚下踩的东西。
——是一颗栗子。
一时间,南桓眼底溢满的心疼。
他柔声开口问道:“怎么了?”
白颜沉默片刻,强撑着唇角的笑意道:“我去求了他,说要操办他和桑元仙君的婚事。”
南桓闻言一愣。
回过神来,他只恨铁不成刚:“他如今都要娶别人了!和你有甚么关系!”
白颜闭了闭眼:“我一定要做的。”
“绝对不行!我不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南桓摇着头,态度坚决。
他本是一株平平无奇的兰草,生出意识后,被墨允采下送给白颜。
她为他浇水,除虫,是对他最好的人。
对他来说,她不是家人,却比家人更重要。
他怎能眼看着她为心爱之人操办和其他女子的婚礼,伤透一颗真心?
白颜心中微叹,将一直尘封于心的话倒了出来。
“我知道你为何不同意,自我上了天界,若不是有你,我哪里活得下来?”
南桓身形一怔,刚想说些什么,却听白颜继续道:“你明明可以做一个闲散神仙,而如今却为了我,豁出命去日日死战。”
“阿桓,不要再管我了,你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白颜说着红了眼。
眼前这个少年,其实不过才化形三个月啊……
他已经为她付出的够多了,她怎能忍心再让他受到伤害?
可她这几句话却像山一样压在了南桓的心上。
他从没想过,白颜原来如此痛苦。
南桓喉间发涩:“只要姐姐说的……我都听。”
白颜眼中含泪,嘴角却带起笑意。
她伸出手轻轻拍着南桓绷紧的背。
她知道她的话有些重,可能伤害他。
但她很快就要离开了,那时候,他也能自己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翌日。
白颜刚走出芳华居门口,就被一个趾高气昂的仙侍拦住去路:“天后娘娘召见。”
白颜心中不由一紧,忙问:“可有说为了何事?”
仙侍却根本不搭理她,白颜只能惴惴不安的跟着。
长乐宫。
白颜刚进正殿,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墨允。
“白颜见过天后娘娘。”她跪下行礼,心中越发不安。
天后淡淡瞥了她一眼,如同看一只蝼蚁。
她没让白颜起身,只看向墨允,语气威严:“你身为天界太子,婚事何等重要!她不过一介凡人,怎能插手你的婚事?!”
天后高傲的语气中,尽是对白颜不加掩饰的厌恶。
白颜心中一颤,不由抬起头来看向墨允。
却见他目不斜视,只道:“桑元已经同意此事,她与儿臣心意相通,决意了此因果。”
了此因果四个字,如同一把匕首直直扎入白颜心扉。
她垂下头,脸色一瞬惨白。
墨允的脚步顿住,手指动了动。
半响,他才开口:“凡间之事,你该放下了。”
白颜怔在了原地。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
墨允压下心中莫名的情绪,拂袖离去。
白颜呆呆看着他的背影,四肢百骸都几乎冻结了,只有脸上冰凉的触感如此清晰。
是啊,总该有放下的那一天的。
她也没多久了。
流拂殿。
墨允负手而立,有些出神。
自那日后,白颜便日日来他的殿中修饰。
但却从未出现在他的面前,她这反常举动反而让他心生烦闷。
这时,仙侍通报:“太子殿下,白颜又来布置了。”
墨允回过神,眉间轻皱,并未说话。
“近日天宫已有谣言,传殿下意欲与白颜重修旧好。”仙侍抬头,神色小心的继续道,“殿下和桑元仙君的婚事在即,还是避嫌的好。”
墨允垂下眼眸:“我知道了。”
墨允起身走到正殿,正巧看见白颜正张罗着挂红绸。
他眼底掠过一丝莫名情绪,缓步上前:“大婚之事还尚早,这些事可以让仙侍来办。”
白颜闻声回过头,脸上的笑僵住:“我可是做错什么了?”
墨允声音清冷:“近日有些谣言,我想你应该听过。”
白颜愣了下,随即苦涩溢满心中。
墨允目光冷若寒冰:“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白颜身形微颤,心下惨然。
她竭力稳住情绪,哑声回:“好,对不起……咳咳咳……”
白颜接过药瓶,心中五味陈杂。
她哑着声音道:“谢谢。”
她是个没有仙缘的凡人,可南桓却因为她伤痕累累。
是她的错。
不过很快,她就再也不会拖累他了。
南桓丝毫不知白颜打算,他想起自己一路听见的消息,眸光微顿。
有些迟疑的问:“我听说太子殿下要迎娶桑元仙君……你知道吗?”
白颜神色一僵,却还是强撑着笑道:“太子殿下和桑元仙君尊贵非凡,天生一对。”
南桓眼里闪过一丝惊疑,又惊又怒:“那姐姐你呢?在凡间时,你明明已和他许了终生!”
白颜心尖一颤,不自觉沉默了。
半响,她垂下眼轻道:“凡间的事,莫要再提了。”
南桓一眼便看出她的违心,又气又心疼:“那你怎么办?”
“太子殿下也心悦桑元仙君。”白颜一顿,硬弯起唇角,强调道,“他们成婚,我很开心。”
不等南桓再劝,她就以帮他上药为由扯开了话题。
等告别南桓,白颜边走边算着墨允和桑元的婚期,转步朝医仙殿而去。
医仙殿。
白颜看着医仙,神色怅惘:“您能不能让我多活些时日,至少让我挺过九月初九。”
那天是墨允和桑元大婚之日。
医仙一听这日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
“你既已服下药,命数便已注定了。”
医仙的话让白颜眼眸暗淡。
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求不得,爱不得,注定带着遗憾离去。
白颜正要离去,突得想起什么。
她转头问道:“待我陨身,您这儿是不是就缺个打杂的了?”
医仙看着她希冀的眼,点点头。
白颜眼中一喜,急切道:“我弟弟南桓是兰草成仙,天生通草木之灵,到那时让他来给您打个杂,您看行吗?”
医仙心中叹一声,轻声道:“可。”
“谢谢您。”
白颜朝医仙深深鞠了一躬。
出了医仙殿,仙境叠嶂起伏。
白颜拿出南桓给她的那枚仙丹,唇角漾起苦笑。
如此,她也能放心离去。
有医仙照拂,南桓便算在这天界有了依靠。
他是仙,不像自己凡人一个,总有一天能融入这九重天。
流拂殿门口。
白颜等了许久,才拦住了回殿的墨允。
墨允神色不耐至极,原以为上次说过那话,她就能安分一些,不曾想竟是一点未变。
他冷眼离开,不愿理会白颜。
白颜一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袖,却见墨允眼角的一抹厌烦后立刻松手。
在这天宫,嫌恶的目光她见多了。
但从未有一次会像现在这般锋利,刺得她的心痛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垂眸,喃声低语:“如果我能成仙该有多好……”
于她而言的一生,对他来说,大概只是仙人漫长岁月中的一个小插曲。
她和他终究只能短暂的走一小段路。
墨允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她,心中的烦躁莫名:“什么?”
他看着白颜哀伤的眼,心中怒意莫名褪去。
白颜抬起头,将一直紧握的右手缓缓摊开。
她的掌心静静躺着一枚金钗。
“你回天宫时曾说,这枚金钗你会允我一件事,不知可还算数?”
墨允闻言,未消去的怒意重新翻涌,他冷冷说:“你想要什么?”
白颜见他顷刻冷了脸,心间苦涩。
她干脆将那从一开始便埋在她心头的愿望说了出来:“你和桑元的婚事,交给我操持吧!”
流拂殿门口。
白颜等了许久,才拦住了回殿的墨允。
墨允神色不耐至极,原以为上次说过那话,她就能安分一些,不曾想竟是一点未变。
他冷眼离开,不愿理会白颜。
白颜一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袖,却见墨允眼角的一抹厌烦后立刻松手。
在这天宫,嫌恶的目光她见多了。
但从未有一次会像现在这般锋利,刺得她的心痛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垂眸,喃声低语:“如果我能成仙该有多好……”
于她而言的一生,对他来说,大概只是仙人漫长岁月中的一个小插曲。
她和他终究只能短暂的走一小段路。
墨允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她,心中的烦躁莫名:“什么?”
他看着白颜哀伤的眼,心中怒意莫名褪去。
白颜抬起头,将一直紧握的右手缓缓摊开。
她的掌心静静躺着一枚金钗。
“你回天宫时曾说,这枚金钗你会允我一件事,不知可还算数?”
墨允闻言,未消去的怒意重新翻涌,他冷冷说:“你想要什么?”
白颜见他顷刻冷了脸,心间苦涩。
她干脆将那从一开始便埋在她心头的愿望说了出来:“你和桑元的婚事,交给我操持吧!”
墨允一愣,他没想到白颜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眼底的笑意发冷:“你不过一个凡人,我的婚事与你何干?”
白颜神情一凝,眼中闪过一丝疼痛。
她垂下眼睫,轻声道:“这就是我唯一的愿望。”
在凡间,她与墨允差一点便有了婚礼。
可婚礼前一晚,流民攻破城门,到处烧杀抢掠。
墨允为了护住她,被围攻而死。
差的这一点,竟成了她永远也得不到的梦。
回过神,白颜将金钗塞进墨允的手中。
触到她冰冷手指,墨允眼底掠过一丝莫名情绪:“你真想好了?这金钗一用,以后你我的因果便了了。”
白颜脸色一白,她身死,他婚成,本就再也没了缘分。
如今自己时日无多,看不到他成婚,便只能为他准备婚礼。
何况,这也是她能为他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她扬起一抹笑,笑嶙看不出丝毫勉强:“想好了,你答应了?”
见白颜这样,墨允眸光一沉:“我到时自会派人协助你,保婚事无虞。”
说完,他转身离去。
衣袖翻飞间,那枚金钗顷刻从他掌心滚落,坠入地面。
白颜一震,忙蹲下身将金钗拾起,她抬起头,怔然看着墨允的背影。
流拂殿的大门在她眼前关上,隔绝了她的视线。
心痛得似一片片在割。
来这天界不过三月,凡间之事竟恍如隔世。
那个满心是她的墨允,终究像是她的一个幻梦。
现在,就连他亲手赠她的定情信物,都能随意丢弃……
芳华居。
在门前徘徊的南桓见白颜终于回来,立刻迎了上去:“姐姐是去找墨允了?”
才说完,他就见白颜两眼通红,双眸黯淡无神。
一时间,南桓眼底溢满的心疼。
他柔声开口问道:“怎么了?”
白颜沉默片刻,强撑着唇角的笑意道:“我去求了他,说要操办他和桑元仙君的婚事。”
南桓闻言一愣。
回过神来,他只恨铁不成刚:“他如今都要娶别人了!和你有甚么关系!”
白颜闭了闭眼:“我一定要做的。”
“绝对不行!我不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南桓摇着头,态度坚决。
他本是一株平平无奇的兰草,生出意识后,被墨允采下送给白颜。
她为他浇水,除虫,是对他最好的人。
对他来说,她不是家人,却比家人更重要。
他怎能眼看着她为心爱之人操办和其他女子的婚礼,伤透一颗真心?
白颜心中微叹,将一直尘封于心的话倒了出来。
“我知道你为何不同意,自我上了天界,若不是有你,我哪里活得下来?”
南桓身形一怔,刚想说些什么,却听白颜继续道:“你明明可以做一个闲散神仙,而如今却为了我,豁出命去日日死战。”
“阿桓,不要再管我了,你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白颜说着红了眼。
眼前这个少年,其实不过才化形三个月啊……
他已经为她付出的够多了,她怎能忍心再让他受到伤害?
可她这几句话却像山一样压在了南桓的心上。
他从没想过,白颜原来如此痛苦。
南桓喉间发涩:“只要姐姐说的……我都听。”
白颜眼中含泪,嘴角却带起笑意。
她伸出手轻轻拍着南桓绷紧的背。
她知道她的话有些重,可能伤害他。
但她很快就要离开了,那时候,他也能自己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翌日。
白颜刚走出芳华居门口,就被一个趾高气昂的仙侍拦住去路:“天后娘娘召见。”
白颜心中不由一紧,忙问:“可有说为了何事?”
仙侍却根本不搭理她,白颜只能惴惴不安的跟着。
长乐宫。
白颜刚进正殿,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墨允。
“白颜见过天后娘娘。”她跪下行礼,心中越发不安。
天后淡淡瞥了她一眼,如同看一只蝼蚁。
她没让白颜起身,只看向墨允,语气威严:“你身为天界太子,婚事何等重要!她不过一介凡人,怎能插手你的婚事?!”
天后高傲的语气中,尽是对白颜不加掩饰的厌恶。
白颜心中一颤,不由抬起头来看向墨允。
却见他目不斜视,只道:“桑元已经同意此事,她与儿臣心意相通,决意了此因果。”
了此因果四个字,如同一把匕首直直扎入白颜心扉。
她垂下头,脸色一瞬惨白。
墨允的脚步顿住,手指动了动。
半响,他才开口:“凡间之事,你该放下了。”
白颜怔在了原地。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
墨允压下心中莫名的情绪,拂袖离去。
白颜呆呆看着他的背影,四肢百骸都几乎冻结了,只有脸上冰凉的触感如此清晰。
是啊,总该有放下的那一天的。
她也没多久了。
流拂殿。
墨允负手而立,有些出神。
自那日后,白颜便日日来他的殿中修饰。
但却从未出现在他的面前,她这反常举动反而让他心生烦闷。
这时,仙侍通报:“太子殿下,白颜又来布置了。”
墨允回过神,眉间轻皱,并未说话。
“近日天宫已有谣言,传殿下意欲与白颜重修旧好。”仙侍抬头,神色小心的继续道,“殿下和桑元仙君的婚事在即,还是避嫌的好。”
墨允垂下眼眸:“我知道了。”
墨允起身走到正殿,正巧看见白颜正张罗着挂红绸。
他眼底掠过一丝莫名情绪,缓步上前:“大婚之事还尚早,这些事可以让仙侍来办。”
白颜闻声回过头,脸上的笑僵住:“我可是做错什么了?”
墨允声音清冷:“近日有些谣言,我想你应该听过。”
白颜愣了下,随即苦涩溢满心中。
墨允目光冷若寒冰:“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白颜身形微颤,心下惨然。
她竭力稳住情绪,哑声回:“好,对不起……咳咳咳……”
白颜身形微颤,心下惨然。
她竭力稳住情绪,哑声回:“好,对不起……咳咳咳……”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连话也说不出来。
墨允眉心微皱:“你既身体不适,便去寻医仙看看。”
白颜紧咬着下唇,才将唇齿汹涌的甜腥味压下。
“我没事的……”她看着一言不发的墨允,眼神黯淡了些,“白颜告退。”
话毕,白颜转身离去。
墨允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微沉。
她的身形削弱不堪,宽大的裙衫穿在瘦弱的她身上有一丝怪异。
不知为何,墨允心中涌上一丝莫名的情绪。
芳华宫门外。
南桓见白颜这几日的转态都不怎么好,便打算去接她。
“一个凡人,不过就仗着凡间和太子殿下这点因果,就如此恬不知耻,还说什么操持婚事。”
一句满是嘲讽的话让南桓脚步一顿。
“谁说不是呢,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又是仙侍几声附和的调笑。
南桓眼眶微红,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
不知站了多久,南桓才僵硬着身子离开。
他想起司战上仙曾说过,仙魔交界处的绝地长有一株仙灵花。
据说有夺天地造化之功,能让凡人逆天成仙。
南桓紧握着拳。
绝地极为凶险,可只要自己取得仙灵花,天界就没人因她是凡人而非议她了!
白颜回到芳华宫,不见南桓,只见到他留下的一封信……
信上写着:姐姐,我上战场了,你保重好自己。
白颜心中五味陈杂。
南桓一定不知道,此刻她倒希望他离开。
这样等她身陨时,也不必叫他徒然伤心。
转眼又过两月。
自从墨允上次让她认清自己身份后,她便再也未去过流拂殿了。
只有远远的,偷偷的,去看了他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