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心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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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当初校园霸凌我的人在一起了。晨曦落入房间时,我只是动了动胳膊。腰上箍着的手臂就会将我搂得更紧。沈延知低头吻我的脖颈,低沉的嗓音里混了些刚醒时的哑。

《刻在心上的名字》精彩片段

我和当初校园霸凌我的人在一起了。

晨曦落入房间时,我只是动了动胳膊。

腰上箍着的手臂就会将我搂得更紧。

沈延知低头吻我的脖颈,低沉的嗓音里混了些刚醒时的哑。

「昨晚睡着了吗?」

我僵了一瞬,而后乖乖地点点头。

换作从前,也许我还会稍作反抗,可他花了三个星期教会了我一个道理。

顺从就好。

放在身侧的手被他牵起,他饶有兴致地穿过我的指缝,跟我十指相扣。

伏在我发间兴味盎然地低笑。

「这次没把给你的戒指丢掉了?」

……

他指的,是我无名指上的钻戒。

之前还有两枚,一枚被我藏进了冰箱,一枚被我丢进了楼下花园的水景里。

两枚戒指带来的后果我暂时不想回忆,而第三枚戒指带来的结果大概是:

我要和他,这个我曾经最最害怕的人。

结婚了。

我喜欢在浴室里洗澡的时间。

因为不用面对他,也不会想起某些可怕的回忆。

可我盯着浴室里盥洗台的半身镜发呆时,朦胧的雾气也掩盖不了我身上某些扎眼的痕迹。

我双眸赤红,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

直到门口响起沈延知慢条斯理的敲门声。

「洗这么久?」

「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

他不是没干过招呼也不打就进浴室的事,我立马关掉花洒,围上了浴巾。

……

早饭依旧整齐地在桌子上被摆好,不过沈延知大概没时间享用了。

电视里播放着早间新闻,他指骨修长,干净利落地打了个领带。

见我一直在盯着他看,他俯身刮了刮我的鼻子。

「喜欢看?下次你给我系?」

我别过脸去。

而他只是毫不在意地低笑了一声。

还偏偏要捡起我喝过的牛奶,挨着我的唇印再喝一口。

……

「乖,等我回来。」

「今晚带你看婚纱。」


沈延知走了。

我愣愣地盯着电视盯了半晌。

然后将他刚刚喝过的玻璃杯扬起,重重地砸向电视。

电视只是震了下,玻璃杯却摔碎在地面上。

巨大的声响引来下人的惊呼。

而我抱着膝盖,坐在位置上哭。

……

沈延知是我曾经的噩梦。

高中时,那个团体里霸凌我霸凌得最凶狠的,就是他。

他高高在上地将我书包里的书全部丢下楼过。

也组织同学孤立我,有他的唆使,那群女生就把我带到厕所里扇我巴掌。

只要有他带头欺负我,就没有人敢帮我。

因为沈延知是某大集团老总的儿子。

我们学校有一栋楼,都是他家捐的。

他带头肆意地嘲笑我,那时候,连欺负我都成了班里的潮流。

听说他那张脸是不少女同学的梦。

可他对我来说,就是折磨得我整夜整夜难以入睡的恶魔。

这样的人。

却又在毕业七年后。

说要娶我。

我总改不了见到沈延知就会发抖的习惯。

哪怕,我已经跟他同床共枕了三个礼拜。

没有人帮我,我妈知道沈延知那样身份的人要娶我,烧高香都来不及。

沈延知好像又换了辆车,这辆车的后座空间很大。

可我不喜欢后座空间大的车。

中间的挡板已经升起,没有人知道我和他在后面会干些什么。

不过今天的沈延知,比平时要安静。

大抵是我一直在抖,车内的温度升得挺高了,我还在抖。

他不顾我的反应,将我搂进怀里。

「卿卿,你就这么害怕?」

男人的低语撩进耳骨,他明知道我这样是因为谁。

「一会带你选婚纱,好不好?」

我一点点克制自己的颤动,却还是讽刺地笑出了声。

谁能想到,曾经一步步将我推进深渊里的人。

此时正温言细语地说要带我选婚纱?


沈延知带我去的这家店,在一家私人别墅里。

水晶吊灯反射出璀璨的光,将一件件展示在模特架上的婚纱映照得熠熠生辉。

我没心情去看,也没有心情去选。

任由沈延知和设计师在聊该给我定制哪种款式。

任由助理拿尺带量我身体的尺寸。

这家店的后院是个小花园,我对那儿更感兴趣。

于是他们聊天时,我提着裙子去了后院的小池塘。

小花园后有个门,好像过了那里,就可以通往无限自由的道路。

其实,我想过无数遍逃跑。

可鼓起勇气逃跑时,我才沮丧地发觉,自己已经无处可去。

我妈无比希望我和沈延知结婚,她拉着我的手叫我不要作了。

我坐在小池塘边,直到沈延知聊完了来找我。

「在想什么?」

很多时候沈延知都是这样,高高在上。

于是我把手臂露给他看。

手腕上,有一个小小的红痕。

是个圆形的伤痕,外围凸起一层增生的疤。

「你看,你的烟头烫的。」

我指的是高中时,他不知哪天心情不好,然后把我拉到墙角,将烟头摁在了那里。

很疼很疼,疼到我都忘了,他后来还干了些什么。

垂眼看着我的人凝神半晌,然后蹲在我面前。

就算我万分不想承认,可沈延知那张脸,确实很完美。

完美到,如同出自古希腊最负盛名的雕刻家之手。

他要是拿一双温柔的眼睛望人,估计任谁都会溺死其中。

要不然,西方圣经怎么就说,魔鬼尽长了张最会蛊惑人的脸呢。

打火机燃起的光影摇曳,他就在我面前点了根烟。

我下意识地抖了下,就怕烟头再落在自己手臂上。

可下一秒,他却轻描淡写地将烟头按熄在自己的手腕上。

和我的位置一样。

他安安静静地看着我,「好受一点了吗,卿卿?」

「……」

我垂下眼,烟灰明灭,新鲜的伤口就分外扎眼。

他突然伸手把我搂进了怀里。

「卿卿,你的痛苦要是可以分一点给我,就好了。」

池塘缓慢地升起夏日的萤火,我盯着汨汨的月光看。

「沈延知,明明你知道,那些痛苦就是你带给我的。」

男人的身体僵了一瞬,然后他一点一点轻抚我的头发。

「那我赎罪,好不好?」

「……」


今天早上沈延知走后,我又照例将那杯牛奶扔向了电视。

这种时候,下人一般是再温一杯牛奶,递到我面前。

可是今天,我不想喝。

其实以前我最喜欢喝的就是牛奶,上学的时候,我妈也总让我早晨带瓶牛奶去学校。

可是某一天,到班里时,沈延知坐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他那时候就挺高的了,俯身,阴影能将我给拢住。

我听见有人讥笑,然后有人说,找点乐子吧,沈大少爷。

于是他朝着我笑,手掌在我面前摊开。

我将手中的牛奶瓶递过去。

旋开盖子时,奶香还没来得及钻进鼻腔。

乳白色的液体就从我头顶倾泻而下。

鼻尖、锁骨、衣领、裙摆。

好像每个地方都沾染上了那种味道,可是除了我在哭,所有人都在笑。

「诶,你看她那样子,在勾引谁啊?」

「我真服了,沈大少,你的恶趣味……」

脸颊突然被拇指蹭过,沈延知就撑着下巴坐在我面前。

下巴被他捏起,他望了我半晌。

嗤笑一声。

「真丑。」

「……」

所以,现在我总是痛恨牛奶。

不过大抵最痛恨的,还是沈延知。

我打翻今天的第二杯牛奶时,给我送牛奶的人几乎都要跪在我面前了。

「小姐……您就喝吧……」

我扭过脖子,说我不要,最后目光落在沙发旁的座机上。

我爬过去按动了按键,这部座机只能打到一个人的手机上。

只是,这次接起电话的是男声,却不是沈延知的声音。

「秦小姐?」

哦,是沈延知的特助,那个总是开车的。

「我找沈延知。」

「他在开会呢,秦小姐……」

「那我过来。」

我没等电话那边怎么说的,就挂了电话。

这片别墅进出入很严,门口有安保,我抬头告诉保安,我要去沈延知的公司。

这大概是……要和沈延知结婚的好处吧。

没有人拦我,一路走到顶楼都畅通无阻。

只有将要闯进议室的时候,他的特助拦了我一下。

「秦小姐,您可以在旁边的休息室先等……」

我一鼓作气地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我被他扔在了他办公室隔壁那个房间的床上。

男人欺身而上,单手解开领带,暗红的绸缎自他指尖溢落。

我好像知道了,是我打断他的开会,所以他终究是有些生气了。

其实。

他也没有那么惯我。

「今天太想我了?」

淌在床间的长发被他撩拨而起,在他手指间缠绕。

我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沈延知,你办公室有牛奶吗。」

他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种问题。

这个休息室应该是他私人的,跟他的办公室打通了,床上散落的衬衫和西装,都是他自己的。

半晌,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递给我。

「家里没了……吗。」

他话没有说完,我直接夺过了牛奶盒。

旋开盒子的盖,沿着面前男人的头顶浇下。

其实他就只是愣了一瞬。

其实,他完全可以躲开的。

可他还是任由我把整整一盒牛奶倒在他头上,一动不动。

我仰着头看他,该死的是,都这样了,他的脸依旧好看。

「沈延知,你以前,也是这么把牛奶浇到我头顶的。」

我一字一顿地对他说。

……

大概,没有人能让他狼狈成这个样子吧。

牛奶滑过他的眉峰,他顶了顶腮帮,最终,却只是轻笑了一声。

也许,当他从冰箱里再拿出一瓶牛奶时,我还没意识到他要干什么。

可当他旋开牛奶盖子时,我才微微睁大双眼,意识到可能会发生什么。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液体十分冰凉,他把牛奶从我头顶浇下时,我没来由地哆嗦了一下。

液体流过下颔,淌进衣领里。

原来冰的牛奶,和记忆里的触感会不太一样。

……

我从前听家里打扫卫生的阿姨偷偷聊天,说我是个疯子,这么好的婚都不肯结。

面前的沈延知,明明比我还疯。

大抵是我怔愣了太久。

他倒完牛奶,还有心情抬手抚了抚我颊边的碎发。

「现在,你也跟我一样了。」

我猛地甩开他。

「卿卿,你明知道,惹我生气不好,对不对?」

他只是捏住我的下巴,我就不敢动了。

说实话,我不是很怕他。

我只是不想他生气,这种感觉很奇怪。

大概是我讨厌那种后果吧,或者他曾经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我被他抱进了浴室里。

蒸腾的雾气辨不出面前人的轮廓,过于晃眼的光影影绰绰。

「沈延知,七年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

我哑着嗓问他,我觉得自己快活不下去了。

对于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永远是沉默。

我被他放在了床上。

他甚至能细心地替我将被子给掖好。

其实这几天,我都睡得不太好。

我好像已经忘了,上一次安安稳稳地睡着,是多久前的事了。

已经有人在我们去浴室的时候换好了新的床褥,没有沈延知的味道。

我居然比以前能更快地进入睡眠。

梦支离破碎的,高中时的场景如浪潮席卷而来。

最后,半梦半醒之间,我听见有人在我身旁说话。

好像是来打扫房间的,两道很年轻的女声。

「诶,你知道刚刚闯进会议室的女的是谁吗?」

「秦小姐啊,沈总的未婚妻。」

「啊?可她真的好没教养诶。」

「沈总宠着她呢……」

「为什么?我以前都没见过她这个未来的女主人……」

「听说,我只是听说啊,她是在几个礼拜前被找回来的。」

「因为,她和沈总的初恋情人特别像。」

「沈总追不上那个初恋情人,只好退而求其次咯……」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边烧得透红的火烧云正怀抱着霞光涌入室内。

身旁人翻动纸页的声音并不响,我一动,他就听见了。

额头被他拿手背轻靠了下。

「你发烧了。」

「早上为什么不喝牛奶?」

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好难发出声音。

嗓子很痛,全身干涩而无力。

我只能通过摇头传达自己的意愿。

沈延知轻笑了一声,将我抱起来。

他换了身衣服,身上没有烟味了,有些细节他能在乎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知道我不喜欢烟味,他就从没在我面前抽过。

「我不喝牛奶了。」

当他将我抱进汽车后座时,最终我还是不顾嗓子的难受说出那句话。

他愣了一瞬。

有些被气笑了。

「你就偏要什么都跟我对着干吗?」

「……」

或许,他说的是对的。

或许,我就想看他气疯了然后丢掉我的样子。

可我懒得再说出一句话,只是重新缩回了座位上。

汽车缓缓启动,窗外的流云窜过。

天际不知名的红霞燃着,像是某一刻,可以烧到心上。

……

沈延知带我回了家。

家里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我努力回想第一次见谢意柳是什么时候,却发现没有什么让我印象深刻的场面。

我只是觉得,我和她长得好像。

于是我就眼睁睁地看着,见到沈延知,沙发上的女孩猛地站起来扑向他。

长达半分钟的沉默里,沈延知一直愣在那里。

直到女孩额间的碎发蹭过他的脖颈,欢欢喜喜地喊他的名字。

「沈延知,我回来啦。」

……

被他搂着的人依旧怔愣,还是我出声提醒。

「她说,她回来了。」

沈延知喉结滚动,半晌,声线干涩而生硬。

「你……回来了。」

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样子。

迷茫而……落魄。

后来女孩就住进了这栋别墅里。

她总是和沈延知形影不离。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天在沈延知办公室里听到的谈话。

她们说,我是沈延知初恋情人的替代品。

可沈延知依旧没有打消要跟我结婚的打算。

只是,曾经晚餐是我和沈延知各坐在餐桌的两端,现在我们中间,多了个谢意柳。

谢意柳连上班都要跟着沈延知,她是那种很喜欢说话的女孩。


我不懂,沈延知的心上人都回来了。

如果我真刚巧是他喜欢的人的替代品,正主都回来了,他为什么不放我走?

还是,他想要把我放在身边,如同多年前般继续折磨我?

……

这些天,沈延知回家回得都很晚。

今天,他好像有些喝醉了。

我没见到谢意柳的身影,可沈延知有些衣衫不整。

领带散乱,额间的碎发被他随手撩起,客厅幽暗的光照得他皮肤冷白。

眉骨下他双目赤红。

一见到我,他轻笑了声。

「卿卿,你越来越不听我话了。」

我被他抵在沙发上,都这时候了,他还是扶了把我的腰,让我不至于磕到把手。

男人的眼色暗红,如一抹骇浪汹涌。

「沈延知,你的谢意柳呢?」

我仰着头问他,可他只是轻嗤了一声。

「被我弄丢了。」

「她今天还跟你一起出门的。」

「她早就被我弄丢了。」

「……」

无以名状的情绪还是在我体内升腾,我撇开眼,不想看他。

男人的额头轻轻贴了贴我,某个刹那里,我竟觉得他漆黑的眼眸有些湿漉漉的。

「卿卿,你今天也没喝牛奶,是不是?」

「等我走后,你就把牛奶倒掉了?」

「……」

是,我已经好几天没喝牛奶了。

我大概跟沈延知一样,也是那种很别扭的人吧,一旦自己不想做,谁说都没用。

可沈延知不会顾及我愿不愿意的。

一杯新的牛奶很快被他温好。

他坐在我面前,盯着我,「喝掉。」

我想,一杯牛奶根本就不重要。

他在意的,是我听不听他的话。

我抿着唇不去看他,其实过去的这几十天里我有抗争过,但结局总是不如我意。

今天,大概也是这样。

我不喝,沈延知就要捏着我的下巴给我灌下去。

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他今天又生气了。

我咬紧牙关不从,到最后他叹了口气。

一边看着我,一边仰头喝了口牛奶。

然后捏着我的下巴,吻我。

牙关被他撬开,液体最终还是渡进了我的口舌。

甜腻的奶香,还有喝醉了就肆无忌惮干些疯事的人。

我觉得难受,心里说不出的堵着,到最后我呜呜咽咽地哭出来,他才停下动作。

黑夜总是寂静而又残忍,我盯着玄关束着干花的花瓶看。

好半晌,才听见他的声线。

低哑,又破碎。

他把我搂进怀里,男人的体温总是滚烫又炽热。

他在我耳旁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别哭了,我错了卿卿,是我不好……」

「不哭了好不好,卿卿……」

……

那副样子,让我生出错觉。

好像我一直都是。

他视若珍宝的存在。

饱食餍足的男人总是很好说话。

我只是挑战他底线般说我不想再见到谢意柳。

第二天,我就看见谢意柳哭哭啼啼地在收拾行李箱。

我开始不懂沈延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该是这么听我话的男人。

更何况,谢意柳不是他初恋情人吗。

自己想不通的问题,我一般就直接问了。

可男人只是眯眼抬手揉我的头发,这是他惯用的敷衍我的手段。

「卿卿,你永远都不是谁的替代品。」

看啊,花言巧语向来被他们掌握得无比熟悉。

只要他不想,就永远不会告诉我他的真正目的。

被玩弄的,永远只有我自己而已。

可能是酷暑太过燥热,就算家里阿姨做的饭再好吃,这几天我都没什么胃口。

咽掉最后一口猪扒饭,我直接冲进厕所,扒着马桶吐了出来。

就在这时,我心口突然快速跳了一下。

姨妈几个月都没来了。

「……」

就沈延知那不节制的态度,没给我吃药,这个结果似乎是必然的。

我怀孕了。

沈延知大概还不知道,我盯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发愣。

有些可悲的是,这个孩子的去留,真的是我可以决定的吗?

沈延知这几天回家都很早。

而且一回家就要来抱我。

很多时候我会分辨不清,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当初一时兴起就会将我踹在地上的人。

他的底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好像已经被拉得极低。

有时我能听见他和朋友打电话的声音。

应该是,他朋友喊他出来打牌。

他低笑了声,垂眸看着窝在沙发上的我。

「陪老婆。」

「……」

话筒那边爆发出一阵唏嘘声,连我这里都能听得见。

「又宠你那小神经病……」

一群人不屑的声音渐远,是啊,我在沈延知那群朋友眼里,大概就是这种存在吧。

疯子,或者神经病,放着好好的沈夫人不做,成天作天作地。

某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

我甚至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梦还是记忆。

沈延知领着一群人将我堵在教室的角落,大声地读出我的分数。

那时候我因为被他们骚扰,根本分不出精力搞学习。

成绩相当的惨不忍睹。

可沈延知是第一名,他永远是第一。

他将试卷扬在我头顶,笑得戏谑。

「操,智商真低。」

……

我猛地睁开眼睛,蝉鸣声自室外旷远地传来。

黑夜好像漫无边际地笼罩而下,身旁的人呼吸轻浅。

我坐在他身上,猛地掐住他的脖子。

黑夜里,他看起来安静而无奈。

「准备掐死我?」

「沈延知,是你带我下地狱的。」

我轻轻地说,慢慢收拢自己的手掌。

他就这么看着我。

我想,总有那么一个时刻,我真的会狠下心结束他的生命。

可我还是没那么干。

尽管他任我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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