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明,我靠喷人变身圣上红人畅销小说
  • 穿越大明,我靠喷人变身圣上红人畅销小说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卿岁岁
  • 更新:2024-05-01 02:09:00
  • 最新章节: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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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网友对小说《穿越大明,我靠喷人变身圣上红人》非常感兴趣,作者“卿岁岁”侧重讲述了主人公顾晨陈宝船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只有你一个。”再多来几个的话,他腰负荷太重怕是也不成,所以还是算了吧。这些日子以来,唯一让顾晨感觉到轻松的时候,就是和妻子亲热之时,但激情褪去之后,又忍不住开始烦恼。......

《穿越大明,我靠喷人变身圣上红人畅销小说》精彩片段


“明明陛下开国,赏了咱们银钱,还有马匹宅院,再不济,也能租车,为何父亲要骑驴进京来。”

要知道,李善长和胡惟庸,如今可过着富贵日子。

再瞧瞧自家父亲,人品德行可比他们好出不少,可偏偏骑个驴……还不如六品官神气呢。

“当年跟随陛下,我骑的就是驴。”刘伯温却是一脸认真:“如今骑的还是驴,其实我骑的并不是驴,骑的是初心。”

“链儿,你记住,父亲之所以出仕,为的是天下的社稷,为的是大明的百姓和陛下的朝纲稳定。”

“既不是为了高头大马,也不是为了豪宅土地,咱们一家子,可不是淮西一党之流的宵小之辈。”

他算是想明白了,那位小顾御史说的非常好啊?

人只要活着,那就可以做任何事,那就还有希望。

可若是人死了,那便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亲者痛,仇者快,何必呢?

顾晨不知道几位大佬的心思,他正在家里研究青霉素的制作法子。

可不管怎么试,结局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在古代制作医药的条件,怎么看都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沙漏发现都十一点了。

便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屋去睡觉,却见三儿还在门口侍立着。

“三儿,夫人给你取了个什么名儿?”

这孩子看着瘦瘦弱弱的,也是可怜得很了。

“回老爷,夫人给小人取名为顾安。”

姓顾?

顾晨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这孩子无父无母。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姓什么,那自然就只能跟着自己姓顾了。

“老爷。”三儿,不,顾安此时又笑嘻嘻地道:“夫人说,伺候公子不能不识字,所以每日都教小人好几个字呢。”

顾晨见他高兴,心里也很是欣慰,嘱咐他好好学便回屋了。

笔墨纸砚贵的很,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读书的。

何况从前还只是一位小乞丐,有了识字的机会高兴也很正常。

不过,算着日子,老朱马上就要开办社学了。

到时候,认字的可就多了哟。

“夫人,我回来了。”

卧房里只留着一盏玻璃灯,虽然比不得现代的灯亮,可不管如何,也比煤油灯要强上许多。

“睡了?”

顾晨见她眼睫毛轻轻动了动,便知道她是在装睡。

他忍不住戏谑地打趣道:“既然夫人,已经睡着了,那我也不必在屋里待着,还是出去找找乐子好了。”

说罢,他就装模作样,要往屋外头走去。

“你敢!”

成亲半年以后,苏婉盈总算是没忍住露出了自己的真性情。

此时那骄悍的模样,和平日里柔弱温柔的模样相差巨大。

“你若是敢踏出这个门,我就回娘家去再也不搭理你。”

苏婉盈生气了!

明明就是他回屋里太晚,还好意思拿去青楼吓唬自己。

真过分。

“原来没睡着啊?”顾晨上前,把她轻轻揽入怀中:“我和你开玩笑的,陛下可不让官员去花天酒地。”

“你相公我,可不敢去呢。”

再说了,钱都归媳妇管,他哪里来的钱花天酒地。

虽然,他也藏了私房钱,可也不会花到这上面不是?

“有这个心也不行。”

苏婉盈很霸道,她伸手握住丈夫的命脉,一字一句地说道。

“相公这辈子,不管是人还是心,那都只能有我一个。”

“好好好,只有你一个。”

再多来几个的话,他腰负荷太重怕是也不成,所以还是算了吧。

这些日子以来,唯一让顾晨感觉到轻松的时候,就是和妻子亲热之时,但激情褪去之后,又忍不住开始烦恼。

“就这样,臣还要被安上一个,受贿的罪名,臣实在是不服,这才一时激愤,还望殿下……呜呜……”

说着说着,顾晨忍不住,真的情真意切地哭了起来。

那眼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酸。

他这心里苦啊!!!

真的,他可没说谎。

老朱的臣子可不好当,知道他这个小御史的俸禄多少么?

正七品,年俸八十石,平均下来一个月才六石多点。

他说着话,还没忘记偷偷打量着朱标的的脸。

嗯,帅。

和老朱一样,脸盘子方方正正的,是个有福气的样子。

可惜了,有点短命,最后皇位还是落在朱棣身上。

他导师就是朱棣粉,而他,是朱标粉丝。

因为些,他和那糟老头没少吵架。

唉,也不知道那个老头子,如今怎么样了。

他死了,那老头肯定得负责任,希望老爹老妈放过他吧。

言归正传。

现在是大明初年,一两白银也就是一贯钱可以买米两石,瘦猪肉一斤十二文,肥的十五文。

鸡蛋一文钱两枚,房租一月六百文……

也就是说,他一个月工资只有三千多个铜板。

这工资也就刚刚糊口,他但凡稍微贪点儿都不可能过这么惨。

所以,被冤枉贪污,他才会如此接受@不了。

“行了,大男子汉,别哭了。”朱标见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禁多少有些同情。

自家老爹,对大臣们,确实稍微抠门了点儿。

历朝历代,也就他朱家的官,能过的如此贫困。

“不过就是贫苦些,有你说的那么惨么?”

“李谨,去,把弹劾顾大人的奏疏找出来。”

他没先急着去问陈宝船缘由,准备先看看他被弹劾贪了多少钱再说。

等人把奏疏拿了过来,朱标打开看了两眼之后,脸色瞬间,就有些不太好看了起来。

“御史台顾晨受贿:米二斤,酒两坛,腊羊肉四斤,笔墨纸砚一套……”

他把奏疏丢在桌上,看向不明所以的陈宝船。

“解释一下?”

这种狗屁东西,也好意思写上来参人么?

“殿……殿下……这不知是谁,塞我奏疏里递上去的。”

“臣……臣真的没写这奏疏,还请殿下明察秋毫。”

他疯了还差不多,会参从前穿过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这,确实不是你的字迹。”

朱标见他不像说谎,找出他从前的奏疏看了看表示认同,然后又扭头看向愣在原地的顾晨。

“上面说的这些,你是收了,还是没有收呢?”

虽然这些东西是不值当什么,可还是要警告一下的。

今日敢收这些,明日岂不是就该收金子了。

再说了,他爹的心眼比针眼还小,收一粒米说不准都会被砍了。

“冤枉啊殿下。”顾晨立刻道:“前些日子,确实有家乡的人,带着东西来应天府看臣。”

“可他说,是臣哥嫂托人给臣带的东西不是礼。”

“其中笔墨纸砚这种贵的,是臣那未过门的媳妇儿给的。”

“他来京告状,摸不清门路。”

“臣只是给他说了下府衙的位置,又帮着给写了一份状纸,殿下,臣真的什么都没干。”

原主没爹没娘的,是哥哥嫂嫂带大的。

说他们是原主的哥哥嫂嫂,其实就跟爹娘一样。

他们老怕他在京城吃不好,穿不好,所以每个月都会托人带东西来,还有那未过门的媳妇。

嗯,偶尔也托人带个荷包啊,用得上的东西来。

“来京告状?告什么状?”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顾晨可是南昌的人。

那么远跑过来告状,难不成是地方官欺人太甚?

“回殿下,他家父母早年为定了亲,后来那姑娘死了,他就为姑娘守着,不肯再成亲。”

“官媒见他今年二十有三,便准备强制配人成亲,绵延子嗣,他死活不肯,县里判他听官媒的话。”

“他还是不肯,就跑来应天府了……”

你说一个古代人,还有如此婚姻自由气魄和对抗的勇气。

他能不佩服?

不就是写个状纸么?

干了。

没成想,就这,还被人给盯上了。

果然言官不好当啊,瞧瞧,全是得罪人的活计。

这都什么事儿啊?

朱标无语凝噎,可这事还得处置:“你们二人在宫禁打架实属不该,念你们是初犯就一人罚三月俸禄吧。”

罚俸?

还三月!

顾晨眼泪珠子又冒出来了,可想着总好过让老朱处理这事,便只好委委屈屈地答应了。

朱标挥挥手,示意让他们回去忙。

等他们走了以后,朱标才看向身旁的李谨道。

“这个顾晨,本宫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怪眼熟的。

“回殿下。”李谨忙道:“元宵节的时候殿下同太子妃出游,见一老妇要食,本想出手相助。”

“没成想一位穿着朴素的少年,抢先一步给了肉。”

“还给了几个铜板,您还说若是大明的年轻人都如此怜贫惜弱的话,那该有多好呢。”

没想到,那少年居然在朝中为官,想必殿下以后会多有照顾吧?

“是他啊……”朱标点点头,正要办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去找太子妃,要二十两银子。”

“给顾晨送去,让他回家探亲,过些日子再回来,让陈宝船也回去,只是银子就不必给了。”

他怕等爹回来,知道了此事以后会从重处置。

至于为什么给顾晨银子,那纯粹是见他哭得可怜。

想让他趁着这个机会,回去赶紧把媳妇娶回家得了。

顾晨和陈宝船从宫里出来,两人都是惊魂未定。

“顾兄,你实在太冲动了。”陈宝船擦了擦额头的汗,后怕道:“你必须得请我喝酒压惊才行。”

顾晨知道误会了好兄弟,倒是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成,清风楼走起。”

可到了楼下,顾晨却怎么也不肯再往前一步了。

“顾兄怎么了?”

陈宝船狐疑地看着好兄弟,这家伙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陈兄,咱们还是不进去了,你说万一明儿有人参我们嫖妓咋办,那岂不是罪加一等。”

嫖妓,按大明律,仗六十的好吗?

陈宝船很是天真地道:“这简单,咱们不嫖就行了。”

再说了,他们俩的钱,也只不过够吃两菜的。

哪够找妹子啊?

他知道,此事做事解释不清楚,说不定全家脑袋都得搬家,还是给朱屠夫讲清楚为好。

“这东西确实像蜂窝,你说最少能燃三个时辰,那它的原材料是什么,会不会很贵?”

老朱有些期待,他不知道这玩意儿贵不贵。

如果真的不贵的话,大型推广,倒是可以让老百姓冬天好过不少,死亡率会大大减少吧?

“不贵,不贵。”顾晨连忙道:“这东西大部分是生活的废物组成,大人感兴趣,我可以奉上方子。”

原本就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这种利国利民的东西送给老朱,人家既然要了,又哪有不给的道理?

再说了,就是不想给,人家开口了,你敢不给?

“好。”老朱听见不贵就很高兴,见这个顾晨这么识趣,便更高兴了:“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大人给写了方子,咱就得回去了。”

说罢,他拍了拍旁边,醉得不省人事的顾淮道。

“小哥,咱改日还找你吃酒哈。”

这家伙的酒量真不行,等徐达和汤和和回来了,还是得和那两个人喝,方才痛快着呢。

顾晨的书房,也放了蜂窝煤取暖,屋里头暖烘烘的,比起地龙来,倒是也差不到哪里去。

“陛下莫怪,臣的大哥是粗人,喝完酒之后话就多,还请陛下和太子殿下,多多海涵。”

这会儿家人都在外面,顾晨自然也就恢复了称呼。

“无事,过年嘛。”

老朱倒是不在意,只去一旁的炉子上去观察煤块了。

“快些把方子写来,皇后娘娘还等着咱回去吃饭呢。”

今儿是大年三十,自己要是敢不回去同家人用晚膳的话,妹子能把他耳朵拧下来炒咯。

顾晨坐下来写方子。

朱标却打量着他的书房,忽然笑着轻声打趣道。

“还记得几个月前,你还住着暗黑潮湿小院子,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换了个这么好的宅子。”

“看来是果然是媳妇娶得好啊,过年也能大口吃肉了。”

花八贯钱,买一头羊来吃,在低品级的京官中。

他的日子,已经算是顶好的了。

“是,多亏殿下的恩典。”顾晨笑呵呵地道:“若不是殿下那二十两银子,只怕臣还得等些日子呢。”

他那位老丈人聪明有分寸,才不会从一开始就无条件接济。

“这倒是不值当什么。”朱标摆摆手,提醒道:“只是,你要牢记初心。”

“可不能因为日子好过起来了,就忘记自己从前的日子,和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了。”

杨宪当年,其实也是个好官,很是受爹爹和自己,包括刘先生的重视。

可惜……

权利迷人心呐!

方子不过就是几个字罢了,顾晨快速写完后,双手递给了朱标。

“殿下良言,臣一定牢记于心。”

贪是不可能贪的,从穿过来的第一天开始。

他就发誓,坚决不在老朱治下拿不该拿的一文钱,就算是穷死,也坚决不会逾矩一步。

朱标接过方子一看,见原材料果然很是便宜。

虽然做起来稍微有些麻烦,可工匠一旦熟悉了还是很快的。

“这样算下来,一块所谓的蜂窝煤,成本才不过两文钱左右,却能让人取暖三个时辰有余,还真是好东西啊。”

要知道,一斤中等的炭,需要五十文一斤。

百姓们家中留的最次的炭火,也要十文钱一斤。

就这,百姓们还舍不得自己用。

还要留下来,到了冬天拉到城里去卖。

好换取一点点钱去卖粮食,买些布回去过冬罢了。

不成不成!

自己已经得罪了老胡,在京城里头,可能会更加安全,出了京城被怎么报复,那可就不一定了。

苏婉盈送他出门:“相公,早些回来。”

顾晨挥别了媳妇之后,便和郑士元踏上了去定远的路。

到了定远后,虽然没有事先通知,可朱桓不知从哪儿得到了风声,老远就在城门口迎接了。

见他们过来,连忙带着定远县的官员上前作揖迎接,赔着笑脸不说,还奉承了许多的好话。

最后,才邀请两人去吃喝玩乐。

“两位御史大人,这一路实在辛苦,下官早已经备好了薄酒,给两位大人接风洗尘呐。”

领导下来巡视工作,自然是要先请人吃上一顿的。

顾晨抬头,看向朱桓,那个可以叫老朱父皇的男人。

只见他生的便不如老朱面相好,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瞧着就势利,而且很透着几分猥琐,显然是小人面相。

再想起他干的那些事,顾晨倒是觉得相由心生这句话。

嗯,就还有几分道理的。

“不吃了,谢大人的好意。”郑士元不肯去,直接拱手道:“陛下让我俩来,是查看定远县的税收。”

“我瞧着也不必磨蹭,还是先去看账本要紧。”

有人告状,说朱桓这个家伙,居然敢把县里的税银给隐瞒下来,然后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所以郑士元心里着急,准备先看了账本再说。

“这多不好?”

朱桓自然不答应,这御史来的匆忙,他消息也得的匆忙,许多事情都还没有准备齐全呢。

“两位大人风尘仆仆,若是下官不好好地招待一番,岂不是有失礼数,两位大人还是赏个脸面吧?”

顾晨瞧着心里啧啧竖大拇指,这就是人情世故啊。

怪不得明末的那个周延儒,到了地方上从来不先办正事,都是吃喝一顿再搓几盘麻将再说。

敢情,从老朱这儿,官员如此办事的情况就有了?

“朱大人。”郑士元软硬不吃:“咱们阶品一样。”

“您用不着自称下官,我等是来大人这查账的,不是来做客的,自然也用不着大人招待。”

“还是请大人带路前去衙内账房,令师爷搬出账薄,让我们查完,早日回去交差的好。”

干御史这么多年,他什么妖魔鬼怪没有见过?

想忽悠他?

做梦!

“这……可是……”

他不给自己面子,朱桓又气又恼,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容易想出些话想再劝劝,却又被郑士元堵了嘴。

“大人三番四次,不想让我去查账,这其中,可是有些什么事情,是不方便叫我御史台知道的?”

三推四阻的,显然有隐情,郑士元要先干活的心更加坚定了。

朱桓吃了闭门羹没办法,只好捏着鼻子给两人带路。

定远县的账房,在县衙的东边,牌匾上挂着东账房三字,其中还挂了副歪歪扭扭的字。

上头写着“廉洁奉公。”四个大字。

字写得跟蚯蚓爬得似的,别说郑士元这种进士出身的才子。

就连不擅长书法的现代人顾晨,看了都有些想笑。

“不知这幅墨宝,是出自谁的手?”

朱桓没有读几天书,他爹是在老朱登基后才带着他找上门的,这读书写字,全都是现学的。

你说老朱也是,给个虚官不行,非得让人当县令。

这不是,拿一县老百姓的幸福生活,开玩笑么?

顾晨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郑士元瞧了他一眼没说话。

“回大人,是我们知县大人写的。”账房连忙答道,还道:“知县大人来咱们县的第一日,就写了这副墨宝。”

“挂在此处,说是要时刻警醒,要一心为了老百姓,为了陛下,绝不多拿百姓的一粒粮食。”

当然,这种话也就骗骗别人,骗自己还是不成的。

虽然他贪得最多,可自己跟着这样的县令也好过了许多。

所以,他还是挺不愿意,自家县令倒台的。

“实乃神迹……唔……郑大人……?”

顾晨刚想嘲讽两句,脑袋上就被郑士元敲了一下。

“干活,你拿着朝廷的俸禄,是来为朝廷为天下人做事的,不是来干这些无关紧要的闲事的。”

这是在指桑骂槐呢?

表明说的是顾晨,实际上实在说朱桓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思正事的意思,官场上是不是人精?

账房的人都听明白了,纷纷低下了头。

刚进来的朱桓自然也听到了,本来强自扬起的笑脸,这会子一个没忍住又给耷拉了下去。

可不好得罪两人,只好又扯出了一抹难看的笑。

“两位大人查账辛苦,下官为两位大人备了好茶,还请两位大人赏脸,尝尝这茶如何?”

郑士元没有说话,只不过抬头看了顾晨一眼,示意让他去处置,顾晨便站起来拱手道。

“敢问知县大人,这茶,多少钱一两啊?”

太贵的话,他俩可不敢喝。

“啊?”

这个问题别说是朱桓,就连账房先生们都懵了。

顾晨再次道:“请问大人,这茶多少钱一两?”

摸不准他们的意思,朱桓只好斟酌着道。

“这是杭州的雨前龙井,很是香浓,两位大人尝尝?”

总不会,连茶也不肯喝自己的吧?

阿西……

这时候的龙井可贵可贵的,他一个月的工资都买不起半斤,这龟儿没贪他顾都不姓。

可惜了,他不能喝,唉,当纪检真是没啥意思。

好东西全都放在自个儿眼前了,可就是不能碰。

“不必了,太贵了。”

顾晨摇摇头,拿出了他和郑士元两人自带的茶缸,还有五百文,就能买两斤斤的散茶。

“咱们都喝这个,不知大人可以借点热水么?”

……

朱桓觉得这两人,指定是有点毛病,喝点茶怎么了?

不给面子,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

冲好茶之后,顾晨坐到了郑士元对面就开始忙碌,一边忙,一边感叹自己职业生涯的辛苦。

不但要会骂人,拒绝金钱诱惑,还要有会查账本的能力,将来说不定还得懂点兵部的事。

毕竟,兵部也是需要御史巡查的。

和各种权贵斗智斗勇,一个不小心就能玩完小命。

苦啊!

“两位黄大人,请坐。”

顾晨连忙把主位让出来,然后赶紧让人拿碗筷上来,并让人赶紧再切一些羊肉再烤点馍馍来。

“大人是……”

顾淮两口子站了起来,多少显得有一些拘谨。

“哦,两位不必客气,咱们是顾大人的同僚,从七品,官还没顾大人大呢,坐坐坐。”

顾晨刚要解释,就听见老朱笑嘻嘻地解释自己的身份。

还说他是自己的下官,让顾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要说这编瞎话,还是得属老朱的功底深厚。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如果让哥哥嫂嫂知道他是皇帝,或者说是自己的上司,这顿饭怕是会吃的战战兢兢。

可若是官职不如自己,哥哥嫂嫂倒是能自在一些。

果然,听说官职比弟弟低,顾淮立刻就放松下来了,甚至还笑呵呵地安慰着老朱父子。

“只要是个官,为朝廷办事,官大官小其实都无所谓,来来来,大人,喝点酒暖和。”

酒是最便宜的烧刀子,五分钱一两,有些烈。

可老朱却很是喜欢此酒,还一点儿也不嫌弃,一边吃着东西,还不忘和顾淮说话聊天。

“我听顾大人说起过你,卖包子供弟弟考了进士,当了官,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啊。”

因为喝了酒,又说起以前的事,顾淮不由地有些伤感。

“我爹考了一辈子,也没在元廷给考上个秀才功名,去时的愿望,就是希望家里出个读书人。”

“咱们汉人呐,向来看重孝道,你说我们能不供嘛,砸锅卖铁,不吃饭也得让他念书啊。”

“这孩子也争气,寒冬腊月的,鞋破了也不吭声,手上长了冻疮,他也坚持五更起床读书写字。”

“如今都好了,中了进士,当了官,还娶了个好媳妇,爹娘的愿望也算是给实现了。”

“等我俩将来死了,也能下去见列祖列宗了……”

说着说着,顾淮忍不住冒了泪花,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老朱天生和穷人有共鸣,当即便热切地聊了起来。

从元廷的迫害,聊到当年义军的混乱再到如今稳定。

顾晨怕老哥说错话,想让他别说那么多。

可又不敢直接开口,最后干脆直接就摆烂了。

反正自己又没贪,绝对不可能被抓到辫子就是了。

苏婉盈感觉出丈夫的情绪不对,又看着丈夫,还给两个官职不如自己的人添酒,态度甚是恭敬。

她心里有了些数,怕是这两位的身份不一般。

两人聊完了苦事,又开始聊起今年大雪之下,死了多少人家,路上遇到的那些人间惨剧。

听的老朱泪光闪闪,感慨颇深,忍不住又干了两杯酒。

越喝越说,越说就越喝,渐渐的天都要黑了。

顾淮的酒量可比不过老朱,都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忽然,朱标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顾大人,你用的是什么碳,怎么两个时辰了还不灭呢?”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宫殿用得是最好的银霜炭,一天一夜都不会灭,而普通炭最多不过一个时辰。

可如今,这都两个时辰了,这炭却依旧旺盛得很。

可顾晨的俸禄是绝对用不起,也没有资格用银霜炭的。

此话一出,老朱也不喝酒了,等着顾晨的解释。

只不过眼底寒意,还是唬得顾晨心底凉了凉。

“黄大人。”顾晨忙拱手道:“这是下官自制的蜂窝煤,一小块最少能燃三个时辰,来人啊,把锅端开给两位大人瞧瞧。”

朱桓气的胸口疼,可更加害怕被查出什么让皇帝知道,到时候自己的好日子可过不下去。

不但过不下去,说不定到时候连个县令都混不上了。

“怎么办?平日里养着你们,如今该你们想法子才是,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哑巴了?”

他一拳头砸在书案上,狠心地咬牙切齿道。

“不如,把他们两个杀了算了,一了百了最好。”

反正,这两人也就带了几个人,好收拾得很。

“不可啊大人。”县丞胡可忙道:“御史代表的是陛下,若是死在咱们的地盘,陛下肯定会大怒彻查的。”

“若是被陛下给查出来,可是抄家灭族的罪过,下官觉得,还是收买为上,和气生财最好不过。”

他觉得县令是不是有点傻,怎么连这么蠢的主意都能想出来?

你把查案的御史杀了,那不就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

“哎,那要怎么收买?”

朱桓想起连茶缸子都要自带的两人,觉得自己脑瓜子青痛。

“你是胡大人的义侄,还是要拿个主意才好啊。”

胡可和胡惟庸本没有关系,就连祖籍也不在一个地方。

可因为朱桓是皇亲国戚的原因,再加上胡可有心攀附。

所以胡惟庸便顺水推舟认了个义侄。

结个善缘,也卖个好脸。

对定远不对劲的地方睁只眼闭只眼,顺便给了个御史去查案的消息。

胡可也挺头疼的,他也不想自己好容易得来的富贵没了。

还得脑袋搬家,冥思苦想后才道。

“那个姓郑的是个硬骨头,年纪也大什么都见过。”

“知县大人,我觉得咱们最好,还是从那个年轻的顾大人下手。”

年轻人心性不定的,最是受不得诱惑。

朱桓问道:“成么?”

那个家伙连好茶也不敢喝一口,真的可以收买么?

“应该成。”胡可分析道:“大人您今天没注意,他听说那茶是雨前龙井的时候,那眼睛都直了。”

“我觉着,肯定是因为郑大人在,所以他这才不敢收。”

“表面上虽然不敢收,可那心底怕是巴不得咱们找上他,给他些好处。”

“这天下谁不知道,当京官苦啊?”

天子脚下得时刻警醒,过的又不好,谁不乐意到地方上享受享受?

“有道理,有道理啊。”

朱桓乐想越觉得行得通,便让人去拿了一百两银子。

放在一盒茶叶里头,然后上边儿铺满了茶叶,以此来作为掩饰。

“拿去,悄悄地,放到顾大人屋子里去。”

这送礼可不能太明显,藏着掖着送才是最好呢。

胡可拿了匣子,看着两个雪白的银锭,忍不住流下了贪婪的口水。

“一百两?”

“县令大人也太大方了,万一对方贪得无厌怎么办?”

这么想着,他便理直气壮地拿了个银锭出来。

可只送一个银锭又不好看,他便又换了两个二十多两的小银锭。

然后交给自己的随从,让他亲自把匣子送去顾晨下榻的客栈。

那随从也是个坑货,而且贪财,想着这种东西,又不可能当面对质给了多少好处。

所以呢,又给拿了一枚银锭,只剩下一枚给送了过去。

等顾晨查了一晚上账,和老郑回到客栈,就发现自己屋子里多了个东西。

待看清里头是茶叶,还有一枚银锭以后他当场就开骂了。

“这看不起谁呢?”

“这东西到底谁放我屋子里的,我是这种人么?”

“简直岂有此理,居然侮辱朝廷命官。”

别欺负他不懂行情,上个受贿赂被砍头的御史,人家可是给了五十两。

整整五十两,一个大大的银锭。

凭什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要少这么多啊?

公平吗?

隔壁的郑士元听到动静以后,连忙来到他的屋子里。

“顾大人,发生了何事?”

虽然说一般的贪官,都不敢杀来查案的御史。

可朱桓是皇亲国戚,这事谁又说的准呢?

自己一把老骨头无所谓,可这顾大人还年轻呢……

“郑大人。”顾晨连忙走了过去,指着那匣子道:“贿……贿赂……您可得给我作证。”

“我只摸了一下,当场就喊出来了,可一文钱都没拿,更加没有花一文钱。”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

“茶也没喝一口。”

为了二十多两银子不要命的,他可是做不出来的。

他缺钱也没错,可他的玻璃坊马上就要开业,不知能赚多少个二十两呢。

最关键的是,这点钱,你看不起谁呢?

“我知道了。”

郑士元拿过匣子,直接往门外走去。

“咱们现在,就去把这匣子还给知县大人。”

“哦,对了,把咱们的文书先生带上。”

御史台也是有文书先生的,主打的就是一个记录。

嗯,有点像法庭上的书记员。

官不大,事挺多,但是非常重要。

他笔下的每一个字,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县衙。

朱桓看着面前的匣子,扭头看向胡可,用眼神询问。

“不是一百两吗?”

胡可也非常懵,看向身旁的小厮,用眼神询问。

“不是五十两么?”

后者脸上写满了心虚,死死地低了下去。

完了,完了,差事保不住了。

而顾晨居然奇迹般地,读懂了他们的眼神交流,心情稍微好了点儿。

很好,不是看不起自己。

原来是有中间商赚差价。

嗯,中间商真可恶。

“两位大人……”

朱桓拱手,正要解释什么,却被郑士元抬手给阻止了。

“知县大人,希望从今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发生,我们先告辞了。”

不顾他的阻拦,郑士远和顾晨离开。

待出来以后,老郑才低声道:“定远县的税收账簿,有非常大的问题。”

顾晨肯定地点点头,这不是废话么?

没有一点证据,老朱怎么可能让人下来查自家侄子?

“可朱桓干的坏事,却不止一条。”

自然不止一条,还有私自加税,各种名目,数不胜数。

见到漂亮的良家妇女,还喜欢仗势欺人,奸淫掳掠。

“今儿晚上三更,你去一趟凉亭村。”

“找一位卢姓女子,找她要一份口供,再偷偷把人送到京城交给韩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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