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郎中一回头,见这丫头远远站在门口,气得两眼翻翻,“蠢货,油灯呢?”
谢玉渊:“……”你侄儿房里难道连个油灯都没有?
她又折回堂屋,拿着油灯站在门口,“师傅,油灯来了。”
“给我滚进来,把油灯凑近点。”
张郎中这会连白眼都没力气翻,这瞎子又犯病,而且还耽误了小半刻的时辰,要命了!
谢玉渊硬着头皮走过去,往旁边错了一步,才掀起眼皮去看。
这一看,她惊了一跳。
床上的少年悄无声息,容颜雪白,嘴角一丝细细的黑血,像一朵有毒的残花。
“他……是死了吗?”
张郎中一瞬间神色有些茫然,随即,他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毛。
“你死透了,他都不会死,算命的说他是长命百岁的命,无知小儿,给我滚一边去。”
谢玉渊被骂得很冤枉,正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却见张郎中阴沉的脸上,笼着一抹悲伤。
心,不由的往下一沉。
“郎中,你行针吧,别耽误时间了。”
张郎中心想,我大概是被这丫头给气糊涂了。他三下五除二,把床上的少年剥得只剩一条短裤,露出精壮的上身。
谢玉渊赶紧低下头,盯着脚下的方寸之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然而,眼睛却像不受控制一样,忍不住抬起去看。
她想看看张郎中如何行针。
张郎中此刻心无旁骛,手起针落,快若闪电,没多久,李锦夜身上便插满了银针。
谢玉渊鼻尖闻到一抹血腥味,一低头,少年垂下的指尖慢慢渗出黑血来,一滴,两滴,三滴……
“他是中了毒吗?”谢玉渊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