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以后，赵韶正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女人。

只有在外婆零星的言语中，知道她又再婚了，又生了孩子。

赵韶正偶尔会想，她还记不记得她的第一个孩子呢？

会不会在下雪的日子，她也担心过那孩子穿得暖不暖？

外婆去世后，赵韶正就再也没了她的消息。

可如今见到了，她面色疲惫憔悴，却完全没有要关心那个被她抛弃的孩子的意思。

她不像个寻亲的妈妈。

赵韶正垂下眼，轻轻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我儿子，不，你弟弟得了肝癌。”女人抓住赵韶正的手，眼泪就下来了。

她絮絮叨叨，惶恐着急。

“他才十五岁啊，你救救他吧。”

“我实在借不到钱了，我只要十万，你肯定有的吧！”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这就是家人，可以为了救另一个人的命想尽办法。

可是……

赵韶正眼神黯淡，轻轻说：“我离婚了，而且，我也得了癌症。”

女人愣住，然后丢开她的手，面色扭曲起来。

“我是你妈，我生了你，找你借十万，你居然说这种话！你还是人吗？！”

赵韶正攥紧衣袖。

“我真的没什么钱……”

“啪！”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得赵韶正懵了，耳朵都是嗡嗡的响声。

“还癌症，你怎么不说你快死了！”

女人又指着赵韶正骂了很久，直到被一个电话叫走。

赵韶正呆呆坐了很久，才站起身离开，她没有坐车，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

走着走着，眼泪就糊了满脸，喉咙却发不出声。

哭得像五岁那年被抛弃的小孩。

“滴！滴！”

背后突然响起车喇叭声，赵韶正愣愣转头，随即慌张抹去眼泪。

严郁从车窗探出头，诧异皱眉：“你在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