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位迟迟不立,原正统太子妃现以嫔妃身份居在后宫,本就是个荒唐的笑柄,难怪洒扫宫婢议论。
我看着面前边缘枯黄的叶子慢慢回神,环溪仍罚那两名宫婢跪着。
澄云台是宫内最大的凉亭,我却依旧沉闷得厉害,抬头看着晴蓝的天,无垠空荡。
去年南迁的灰雁没有再回来。
「罢了,环溪。」
「回去吧。」我的声音融进风中。
走到一处偏僻的拐角时,意外遇到卫偃。
「明妃娘娘安。」他微一行礼。
「卫将军,外臣不得随意出入后宫你不知晓吗?」我抿紧唇看着他。
卫偃闻言依旧神情淡淡,声音沉着,「臣今日入宫办事,得你父亲所托,顺路看看娘娘。」
父亲见不到我,必然担心,怕我在满宫风言风语中受委屈。
距离上次见父亲都已是半年多前。
我想起上次见他时微弓着的背和白鬓,止不住地心酸。
我垂眸掩下情绪,反复吞咽几番后才低声道:「多谢将军,烦劳告诉我父亲,本宫一切安好。」
「然,似乎并非如此。」他看着我道。
我不欲与他多言,只微微一福身,「劳将军把话带到。」
话毕就走向另一条路回了寝宫。
皇帝独宠瑄妃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前朝大臣的耳朵里。
今日朝堂据说发生一件大事。
打听回来的太监原话是:近日秦国公频频向陛下提出立后,语气激动,甚至有指责陛下的倾向。
今日在大殿秦国公再次提出时,陛下质问其是否仗着自己的身份打算逼宫,秦国公听罢怒极,直起身看着陛下浑身颤抖。
未等出声,人当场直直倒在了地上。送回府中到现在,至今未醒。
听罢,我不自觉抓紧桌角,立刻起身前去勤政殿。
还未进去就被门口的侍从拦了下来,「娘娘,陛下去了瑄妃宫中,不在殿内。」
我略一颔首,随即转身往瑄妃寝宫走。
「本宫有要事需见陛下,劳你通报一声。」
我站在赵晔和他新妃的寝宫外。
这一刻,我终于有了实感。
他早已有了别人。甚至以后会有更多。
本该如此的,我对自己说。
宫婢通报完是瑄妃来开的门,她披着斗篷,头发凌乱,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她只看我一眼,便出去了,殿内应是只有赵晔一人。
我深呼吸口气,稳定好情绪后才进去。
门被宫婢再次关上。
赵晔穿着一身明黄的寝衣支起一条腿靠坐在床头,看着我笑了笑,声音温和,「来此有事吗?」
我忽略寝殿内靡乱的气味,走过去笔直地跪下,「请陛下恕我父亲不敬之罪。」
他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朕本就无意怪罪秦国公,明妃小题大作了。」
我终于松了松捏到泛白的指尖,倾身一磕头,「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