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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后,皇上忽然犯了头疾,来得急烈且毫无预兆。

太子和众皇子奉命轮流侍疾,他变得忙了起来,见到他的时间变得更少。

再次传出消息便已是先帝崩逝,新皇登基。

赵晔甚至都未回东宫,日夜都在召谈不同的官员议事。

我被接至后宫后,有意无意中听闻,新帝近日召见新提拔上来的步兵校尉戴逍频繁。

却除上朝外,从未独召过文臣之首明疏鸿和掌握京中与延边大部分兵权的卫偃。

有些事似乎开始有了端倪。我想起一年前他对幕僚说的话,赵晔似乎对我父亲在朝中的地位早已不满。

我莫名涌起一股不安,还未待细思明白时,被一道声音唤回。

「在想什么?」

是多日不见的赵晔。

我看向窗外,天不知何时早已黑了下来,忙起身走过去行礼。

国丧后,他换上了玄金色的龙袍。

他托着我的手腕扶起我后却未放开,手指在我腕间摩挲着。

「这段时间朕一直在勤政殿处理政务,才抽出点时间来看看你。」他声音和缓道。

我僵着手腕,从善如流应道:「陛下无需担心臣妾,臣妾这边一切都好。」

赵晔忽然俯身过来轻拥住我,声音透着一丝卸下疲惫后的放松,「阿筝,朕有些累。」

我双手垂在身侧没有动作,太久未与他距离这么近过,久违的熟悉中掺着些不适。

我在他怀里缓缓出声,「那陛下不若今日早些就寝。」

赵晔拥着我的力道松了松,垂眸看了我几眼忽然把我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

我惊的下意识抓住他的前襟,「陛下……」

他从容地点点头,「是该就寝。」

我被放在床上。

他俯身过来时,我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头偏向一边,「陛下,臣妾风寒还未好。」

一年前他的话猝然闯进我的脑海里。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他一动未动,接着卡着我的下巴把我转了回来。指节处的扳指硌的我生疼。四目相对时,他眼里情绪讳莫如深。

「是么?」他淡淡反问。

我垂眼默着。

「阿筝,一年了。」他对我说。

我依旧没作声。

空气胶着了许久,他才慢慢起身,背对我站着。

「既如此,便等太子妃风寒痊愈再行封后。」

我走下床屈膝行礼,承应到:「臣妾遵旨。」

话音未落,他便走了出去。

此后,我便成了后宫中唯一的嫔妃,明妃。直到戴琅月入宫。

她入宫便由赵晔亲赐封号,封为瑄妃,在我之上。

玉之大者谓之瑄。可见皇帝对她的重视程度。

我并不认为赵晔多喜爱她,戴琅月哥哥戴逍最近在军中风头正盛。

赵晔频频提拔,甚至将他妹妹接进宫封妃,大都是为了打压卫偃,分走他的兵权。

南中大将军的官衔本已官至二品,兵权高度集权,基本均在他的手上。

卫偃已然功高震主,给赵晔带来威胁。

我父亲得知赵晔在封后前立了比我如今位分高半阶的嫔妃,不由愤懑,上朝时多次进言请求早起立后。

基本上都被赵晔敷衍过去,自他登基后,我父亲被提为正一品太师,实则明升暗降,空留虚职。

现如今的朝堂早已彻底大换血,以前与我父亲关系近密的官员大多被赵晔调离京中。

短短两月时间,赵晔就做到将核心权力彻底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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