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往返不过一小时,孟九轶手上可以威胁冯岚的所有东西,全交到谈屿臣手里,只听打火机清脆一声响,橘红色的火光照亮男人的眉眼,底片在他手里燃烧。
随着烟灰掉落进垃圾桶,孟九轶觉得自己也成了干焦的树叶,要被燃烧殆尽。
能够制衡冯岚的东西没了,她该怎么办?
谈屿臣道:“没再藏着别的了吧?”
孟九轶撇过脸,“三少爷如果不信,大可以去我那搜。”
谈屿臣听得出她的讽刺,淡笑道:“我这位四婶的确是罪有应得,她司马昭之心,存心想把自家外甥女往火坑里推。
只要不伤及谈家,你若真想用其他办法对付她,我不会反对。”
这算什么,打个巴掌再给颗枣吗?
所以刚才威胁着要对付她的又是谁?
孟九轶僵硬地挤出一丝笑,“三少爷言重了。”
谈屿臣回到吧台,玩味道:“嘴上说着严重,心里是不是在合计着怎么整我呢?”
孟九轶道:“不敢!”
“现在底片没了,她再逼你,你打算怎么办?”
这人真的超级讨厌,就喜欢在她雷点上蹦跶是吧,问东问西烦不烦啊,整得他会帮忙似的。
孟九轶话里暗含讥讽,“三少爷如果有这个闲心,不如去警告下你四婶,让她少管别人家的事,我想这些对你来说应该轻而易举。”
她说这些话不无认真,这些事对谈屿臣来说真的轻而易举,冯岚每次来孟家提及他,哪怕嘴上阴阳怪气,实则都带着忌惮畏惧。
冯岚只敢对着冯冉发牢骚,绝不敢舞到谈屿臣面前。
孟九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很明显冯岚怵他。
谈屿臣偏头思索了番,“的确轻而易举。”
孟九轶心跳猛地加速。
“那你——”
“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
谈屿臣手指在桌上轻敲,好整以暇,“我帮了你,我能得到什么?”
孟九轶心里急,语气仍然倨傲。
“我如果真的嫁进陈家,以后就没人给你办事了。”
“那不一定。”
谈屿臣似笑非笑,“何况你这么不安分,随时都得提防你在后面阴我,换个听话的或许省心多了,你说是不是?”
孟九轶听出了他话里的警告之意,咬牙切齿,又忍不住想,他要换个合作伙伴的确容易。
上次答应给他做事,除了被他拿捏别无他法,何尝没有权衡利弊下,觉得和他做交易来钱更快更稳当。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孟九轶能屈能伸,没有了刚才的一身傲骨。
“那三少爷想要什么才同意帮忙?”
灯光自上而下,如同碎雪粒似的落下来,照亮她委曲求全的眉眼。谈屿臣单手搭在吧台,坐着都比她还要高出一点。
这话实实在在把他问到了,叫她到这更多是敲打,没有谁愿意放颗雷在身边。
看到她一脸英勇就义的样,谈屿臣眉梢挑动,半真半假问。
“应该问你有什么吧?”
他目光仍停留在她脸上,那样的慵懒邪气,又捉摸不透。
在他不曾错目地注视中,孟九轶脚下一阵阵泛空,连着喉咙都莫名发紧,想起他上回似是而非的挑逗,还有娱乐报上关于他的种种桃色新闻。
那些似是而非的猜测,此刻都落到了实处。
连着他刚才那句询问,都像是钩子似的,搔得她耳朵发痒。
她心底响起一道声音,振聋发聩。
绝对不能嫁去陈家,婚姻那张纸不是她的保护伞,是墓志铭。
孟九轶深吸一口气,朝他走近。
几步之后,两人间最后一点距离也没了。谈屿臣任由她到跟前,空气中多了之前没有的香味,像捣碎的山茶花汁,来自她身上。
灯光如银霜,清晰照亮她眼里的破碎和妖娆。
“财富我没你多,权利也是。陈萧然愿意被你四婶牵着鼻子走,除了孟家的地位外,应该还有我看得过去的皮囊。”
她手指轻触上他的胸膛。
脑子已经紧绷成了弦,她不曾发现谈屿臣那瞬间的停顿。
手慢慢往上辗转,直至触碰到他的喉结,唇角弯起动人的弧度。
“三少爷要吗?”
谈屿臣没说话。
落地灯在他身后折射出冷色调的光,他喉结轻轻滚动,带着她的手指往下滑,滚热的触感沿着指腹烫上孟九轶的手臂。
她远没有表现的那样镇定自若,手在微微发抖呢。
半晌,他的嗓音喑哑,像裹着蜜糖的霜。
“你确定要用这个做交易?”
“不行吗?”这不就是他想要的?
孟九轶仰起脸,颤栗掩埋在风情万种之下。
她朝他微微靠近,因为高脚凳的缘故,踮脚的同时不得不往他那边倾斜,没有任何东西做支撑,她浑身摇摇欲坠。
谈屿臣自始至终没有伸手接住她的意思,眼皮往下滑,目光落在她脸上。
“想好了?”
孟九轶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唇要吻上他侧脸那刻,腰间突然横贯进一只大手,陡然用力,她惊吓叫出了声,失重摔去他怀里。
彼此易位,男人的衬衣被她双手揪起旋涡。
也就是在这刻,孟九轶看清了他的眼神,冷淡慵懒,透过冷调的光情绪难辨。
“孟小姐,就这样的程度还真勾引不了我?”
《一见钟情,他步步紧逼求我嫁他孟九轶谈屿臣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会所往返不过一小时,孟九轶手上可以威胁冯岚的所有东西,全交到谈屿臣手里,只听打火机清脆一声响,橘红色的火光照亮男人的眉眼,底片在他手里燃烧。
随着烟灰掉落进垃圾桶,孟九轶觉得自己也成了干焦的树叶,要被燃烧殆尽。
能够制衡冯岚的东西没了,她该怎么办?
谈屿臣道:“没再藏着别的了吧?”
孟九轶撇过脸,“三少爷如果不信,大可以去我那搜。”
谈屿臣听得出她的讽刺,淡笑道:“我这位四婶的确是罪有应得,她司马昭之心,存心想把自家外甥女往火坑里推。
只要不伤及谈家,你若真想用其他办法对付她,我不会反对。”
这算什么,打个巴掌再给颗枣吗?
所以刚才威胁着要对付她的又是谁?
孟九轶僵硬地挤出一丝笑,“三少爷言重了。”
谈屿臣回到吧台,玩味道:“嘴上说着严重,心里是不是在合计着怎么整我呢?”
孟九轶道:“不敢!”
“现在底片没了,她再逼你,你打算怎么办?”
这人真的超级讨厌,就喜欢在她雷点上蹦跶是吧,问东问西烦不烦啊,整得他会帮忙似的。
孟九轶话里暗含讥讽,“三少爷如果有这个闲心,不如去警告下你四婶,让她少管别人家的事,我想这些对你来说应该轻而易举。”
她说这些话不无认真,这些事对谈屿臣来说真的轻而易举,冯岚每次来孟家提及他,哪怕嘴上阴阳怪气,实则都带着忌惮畏惧。
冯岚只敢对着冯冉发牢骚,绝不敢舞到谈屿臣面前。
孟九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很明显冯岚怵他。
谈屿臣偏头思索了番,“的确轻而易举。”
孟九轶心跳猛地加速。
“那你——”
“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
谈屿臣手指在桌上轻敲,好整以暇,“我帮了你,我能得到什么?”
孟九轶心里急,语气仍然倨傲。
“我如果真的嫁进陈家,以后就没人给你办事了。”
“那不一定。”
谈屿臣似笑非笑,“何况你这么不安分,随时都得提防你在后面阴我,换个听话的或许省心多了,你说是不是?”
孟九轶听出了他话里的警告之意,咬牙切齿,又忍不住想,他要换个合作伙伴的确容易。
上次答应给他做事,除了被他拿捏别无他法,何尝没有权衡利弊下,觉得和他做交易来钱更快更稳当。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孟九轶能屈能伸,没有了刚才的一身傲骨。
“那三少爷想要什么才同意帮忙?”
灯光自上而下,如同碎雪粒似的落下来,照亮她委曲求全的眉眼。谈屿臣单手搭在吧台,坐着都比她还要高出一点。
这话实实在在把他问到了,叫她到这更多是敲打,没有谁愿意放颗雷在身边。
看到她一脸英勇就义的样,谈屿臣眉梢挑动,半真半假问。
“应该问你有什么吧?”
他目光仍停留在她脸上,那样的慵懒邪气,又捉摸不透。
在他不曾错目地注视中,孟九轶脚下一阵阵泛空,连着喉咙都莫名发紧,想起他上回似是而非的挑逗,还有娱乐报上关于他的种种桃色新闻。
那些似是而非的猜测,此刻都落到了实处。
连着他刚才那句询问,都像是钩子似的,搔得她耳朵发痒。
她心底响起一道声音,振聋发聩。
绝对不能嫁去陈家,婚姻那张纸不是她的保护伞,是墓志铭。
孟九轶深吸一口气,朝他走近。
几步之后,两人间最后一点距离也没了。谈屿臣任由她到跟前,空气中多了之前没有的香味,像捣碎的山茶花汁,来自她身上。
灯光如银霜,清晰照亮她眼里的破碎和妖娆。
“财富我没你多,权利也是。陈萧然愿意被你四婶牵着鼻子走,除了孟家的地位外,应该还有我看得过去的皮囊。”
她手指轻触上他的胸膛。
脑子已经紧绷成了弦,她不曾发现谈屿臣那瞬间的停顿。
手慢慢往上辗转,直至触碰到他的喉结,唇角弯起动人的弧度。
“三少爷要吗?”
谈屿臣没说话。
落地灯在他身后折射出冷色调的光,他喉结轻轻滚动,带着她的手指往下滑,滚热的触感沿着指腹烫上孟九轶的手臂。
她远没有表现的那样镇定自若,手在微微发抖呢。
半晌,他的嗓音喑哑,像裹着蜜糖的霜。
“你确定要用这个做交易?”
“不行吗?”这不就是他想要的?
孟九轶仰起脸,颤栗掩埋在风情万种之下。
她朝他微微靠近,因为高脚凳的缘故,踮脚的同时不得不往他那边倾斜,没有任何东西做支撑,她浑身摇摇欲坠。
谈屿臣自始至终没有伸手接住她的意思,眼皮往下滑,目光落在她脸上。
“想好了?”
孟九轶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唇要吻上他侧脸那刻,腰间突然横贯进一只大手,陡然用力,她惊吓叫出了声,失重摔去他怀里。
彼此易位,男人的衬衣被她双手揪起旋涡。
也就是在这刻,孟九轶看清了他的眼神,冷淡慵懒,透过冷调的光情绪难辨。
“孟小姐,就这样的程度还真勾引不了我?”
从宴会上回来已经十点多,别墅区灯光黯淡,沉睡在雾色森森里。
九州夏季多阵雨,阳台的窗户被雨丝拍打得霹雳作响,孟九轶刚关上,手机就传来滴滴声,提醒她收到一笔转账,金额十万。
附带一则短信。
孟小姐,钱已经汇进你的账户。
五万。
孟九轶都快给气笑了,是存心要膈应她吧。她复制这个号码,给对方打过去。
那边接通后。
“你是谈屿臣的什么人?”她问。
江周道:“孟小姐,我是三少爷的助理, 叫江周。”
“那请你转告他,我要见他。”
“孟小姐,我相信你已经收到钱了。”
孟九轶道:“是,但我有问题需要他答疑解惑。”
任何一笔不义之财在以后必定埋下代价,更何况是惹上政界的人,以后出点什么事陈仲利第一个怀疑她。
她必须问清楚今晚这出戏,到底是为着什么。
江周没说话。
梳妆镜前映照着孟九轶的脸,安静却带着倔强。
“如果我连这点知情权都没有,请你转告他,我的嘴一向不是很严,特别擅长坑人。”
江周默了默。
“我问问。”
--
大概是太久没回孟宅的缘故,孟九轶躺在这张床上反而睡不着。
第二天清晨就醒了,她本想着收拾东西早点离开,佣人这时上来说四太太来了。
冯岚来了?
孟九轶手上一顿,“我妈呢?”
“已经去了正厅。”
孟九轶已经不止想冷笑。
这个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早专门跑到孟宅来,肯定是在谈家受了什么气,来她们这里找不痛快。
而这种气,十有八九都是因为谈屿臣,然后把他们当成出气筒。
她去到主楼时,冯冉和冯岚正在客厅说话,莫如月和佣人站边上直接被无视。
当年九州小有盛名的冯家姐妹,姐姐冯冉为爱嫁进孟家,妹妹冯岚高嫁进了谈家。
两姐妹这么多年没生嫌隙,冯岚几乎把孟宅当成了自己的家,三五天都得来一次。
冯岚看到她,笑意收了些。
“才一个月不见,九轶又变漂亮了。”
孟九轶温声道:“小姨你去国外一趟才是容光焕发。”
冯岚并不回她,对冯冉抱怨,“说到国外,那里的天气冷得我膝盖疼,若不是他们父子两喜欢,我早回来了。”
冯冉道:“九轶她妈这段时间经常给我按摩,我肩椎反而好了点。”
“哦?”
冯岚瞧着边上的莫如月,捏捏后颈。
“别说,我今天可能是起来太早了,肩膀就觉得不舒服,就想有人能按一按。”
有些话说一半就明白了,往常佣人会上前替她按摩,可现在没人动,冯冉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孟九轶捏紧手指,完全可以想到,之前莫如月在孟宅是怎么过的。
但这不关她的事,每个人选择了什么路,就得去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她以为自己足够心硬,但也只是她以为。
莫如月大概是习惯了,已经有所动作,孟九轶走到冯岚身后。
“小姨,我来帮你按吧。”
按摩很费手,整整一个小时冯岚都没喊停,莫如月几次想要替换,但话没出口就被岔开了。
过后,客厅里只剩冯冉和冯岚两人,桌上还放着冯岚给孟音彤的礼物,冯冉想让佣人去叫大小姐起床。
“别了这才几点。”
冯岚阻止,“他们年轻人最是缺觉,姐不心疼彤彤,我这当小姨的来疼。”
冯冉问她怎么来这么早。
“别提了,我懒得在老太太跟前碍眼。”
冯岚冷笑,“我算是看明白,她宝贝孙子只有一个谈屿臣,其他人都入不了她的眼,那小子在外面招花惹草,一看就成不了气候,不知老太太怎么这么宠着他。”
冯冉看她一脸不忿,有心想多说她几句。
当初为嫁进谈家,她使了那么多手段,甚至搞未婚先孕那套,老太太能喜欢才怪。
更何况谈屿臣的母亲是老太太唯一的掌上明珠,谈老爷子在世时,已经力排众议定下他为继承人。
老太太不看重谈屿臣,难不成看中她儿子嘛。
这些话冯岚未必乐意听,冯冉只劝她宽心些。
冯岚低声问:“姐夫没再碰刚那位了吧?”
冯冉摇头。
“冷了都快一年多了吧。”
“所以我当初才劝你把她接回来。男人啊都一个样,长得再天仙放跟前也腻歪,不是有句老话叫妻不如妾,妾不如——”
冯冉脸色逐渐不对,冯岚尬笑了声,没再提这茬。
“说来这两回都没见着姐夫,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冯冉默了默,点头。
孟氏的核心技术是承包芯片制作,然而市场早已被垄断,没有足够的资金注入,后续发展成问题。
“想要钱还不容易,我看到好多人正求人递帖,想挤进这圈子。”
冯岚道,“比如兴荣陈家,明明是个倒卖黄金的暴发户,非说自己祖先在皇城当官。孟家如果递个橄榄枝和对方结秦晋之好,他巴不得。”
“你是说...”
“那贱蹄子在孟宅吃喝这么多年,总得做点贡献吧,难不成姐姐还真把她当自己的孩子?”
言下之意把孟九轶嫁过去,冯冉沉默片刻,“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我看未必。”
冯岚凑在她耳边,“外边都传闻,这位陈大公子啊....”
--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离开时,想到刚才的事情,孟九轶停下脚步,实在忍不住问她。
这种住豪宅,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的日子,实际上是当她们两姐妹使唤的佣人,伸手要钱,看人脸色。
这种日子真的是她想要的?
莫如月因为她这句话变得局促,交叠着手,也藏不住那块烫伤疤。
“我——”
“行了你不用告诉我!”
孟九轶背包往门外走,把她的小心翼翼通通挡在背后,但看不见照样会心乱,尤其是不用看窗户玻璃也知道,莫如月站那里巴巴望着她。
这么多年,莫如月就以这个姿态无数次的送走孟父,现在又是她。
孟九轶自厌地闭上眼,回来把药放桌上。
“记得擦,不然烂掉也没人管你。”
刚出孟家,江周就打来电话。
“孟小姐,三少爷同意见面谈,下午我来接你?”
孟九轶走近看她,眉眼温和却凉薄,“汪茹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了解你,从你第一次选秀出道,蹩脚的唱功被网友吐槽成团都难,再到你住进投资人的别墅,帮人家两夫妻代了个孩子,拿到资源夺得第一——”
汪茹猛地睁大眼。
“我一直在期待你走得更快更远,你果然不负众望。这次让你倒下的,不过是你作下的九牛一毛,我等着你东山再起的时候。”
汪茹踉跄几步,看鬼似的看她。
“你居然一直跟踪我..你...”
孟九轶没有心思再和她周旋,抱起地上的东西就要离开。汪茹抓住她,就差给她跪下了。
“我错了九轶,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汪茹说她好不容易走到现在,如今已经得到惩罚,放过她吧,放过她。
若是孩子的事情爆出来,她才是真的完了。
“好啊,我同意和解。”孟九轶欣然同意,从箱子里取出支笔,就要杵到她脸上。
“你干什么——”
汪茹吓得往后面爬,不可置信,“你疯啦,我是明星!脸是我吃饭的东西!”
孟九轶冷笑,弯下腰示意她看眼下这颗痣。
“这是你当年拿圆珠笔在我脸上留下的,不是很硬气?现在碰一碰你就受不了了?板子不挨到自己身上永远不会痛是不是,当年你就是用你口中那些鸡毛蒜皮反复伤害我!”
汪茹哆嗦着说不出话。
“别在我面前求原谅,留着你的伪善去演给别人看。”
孟九轶问,“我问你,和高弦月还有联系吗?”
汪茹忙不迭道:“她高中出国就把我们删了,这些年除了在电视上看到她,我们真的没有任何联系了,真的九轶我没有说谎。”
孟九轶垂下眼睫,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高弦月在英国,现在她鞭长莫及。
汪茹抓住她的袖口,“我可以弥补的九轶,我弥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是不是在找她,我可以帮忙,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放过我!”
为了自保她可以出卖身边所有人,这就是汪茹的本性。
孟九轶盯着她几秒,拿出手机,让她输了号码。
“有需要我会找你,平时别在我面前瞎晃,不然我不敢保证不会再给你一刀。”
孟九轶说完,抱着东西离开。
谈家品酒会那天,谈霓赠与孟九轶的礼服已经送到孟宅。
是条抹胸亮片的鱼尾裙,背后深v式已经足够大胆,银片堆叠的锁骨链更是添了抹勾人至深的诱惑。
这是担心她去参加宴会没有衣服穿吗?
孟九轶摇头失笑,心里像是被注入一股暖流。
孟音彤阴阳她:“你倒是运气好,不仅被谈霓救了,她还给你送这送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救了她呢。”
孟九轶反阴阳回去。
“如果姐和陈萧然交往,我想运气一定比我更好。”
“你讽刺我?”
“怎么敢?”孟九轶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她说完就走了,孟音彤憋着口气,怒道:“我就知道平时你那副百依百顺的样子都是装的!”
司机早已在外等候,孟母淡淡扫着孟九轶,夸她今晚真好看。
“谢谢大妈。”她眼睫弯了弯,点到为止的笑。
孟音彤听不得她被夸,气得直接去后面辆车坐。
两辆商务车朝着谈家别院驶去,孟父知道女儿和谈霓交好,让她好好结交,语气也比之前缓了挺多。
孟九轶随口应着,根本没进耳朵。
她望向二楼的某扇窗户,莫如月正孤零零站那,看着他们离开。
谈屿臣道:“我让江周给你。”
孟九轶回到孟宅时,不仅孟太太不在,连莫如月都不知去向,问过佣人才知道冯岚来找太太小姐逛街的时候,也叫上了莫如月。
逛街怎么会叫上她妈?
平时受过孟九轶恩惠的佣人,偷偷告诉她。
“还有其他夫人太太一起,二小姐别担心。”
孟九轶还是有些不安,在微信里问莫如月情况,莫如月说有其他人陪同,她才稍稍放心。
在游轮上接近陈仲利,并没有和谈屿臣的那么十拿九稳。
她根本不知道船上什么情况,索性趁着这点时间,模拟下到时候会出现的各种情况,如何才能趁陈仲利不注意,将笔放回去。
还未理出头绪,谈霓电话就打来,宾利直接开到孟宅,让孟九轶陪她逛街。
孟九轶无奈道:“大小姐你这也太风驰电掣了吧。”
谈霓凑在她耳边,掩唇,“V&C的销售告诉我到了颗艳彩梨形蓝钻。”
她酷爱珠宝,有整整两间装有恒温系统的储藏室来收藏它们,孟九轶理解不了这些,但乐意陪君子同行。
她们去的是九州最纸醉金迷的地方,大牌不计其数,橱窗内的包包首饰随手一挑便是天价,路过的人无不侧目驻足。隔街便是纸醉金迷的酒吧区,两街并立几乎容纳整个城市的客流量。
谈霓和孟九轶到时,门口铺上红毯,六名店员分站在门口等候。
“谈小姐,需要帮您清场嘛?”
“不用。”
这些Sales在国外就接待过她,知道她处事低调,引她们进去。
上了四楼,明亮安静地私人区域域豁然入眼前,贵宾室装有香氛系统,混着马卡龙淡淡的甜味,让人心情莫名愉悦。
Sales手中这颗艳彩梨形蓝钻,曾作为英国女王遗物拍卖,后被V&C以拍卖下来,加工打磨后,还未曾在任何客人面前展示过。
谈霓是第一个见到它的人。
谈霓正好缺件胸针,没问几句便拿下,倒是孟九轶听到价格后,倒吸口冷气。
打扰了。
Sales介绍另一款藏品,“谈小姐,这条珐琅项链,是苏巴拉皇后在1878年加冕典礼上佩戴过的,您要不要试试?”
谈霓拿在孟九轶脖子上试了下,“九轶喜欢吗?我觉得这个颜色很衬你。”
“别闹了。”孟九轶被她的煞有其事吓到。
“没闹,我看到你老戴着这根项链,也试试其他的嘛。”
她脖子上的山茶花项链,谈霓似乎看她从没取下来过,感觉戴了好多年,已经褪色了。
谈霓道,“而且我想送你什么礼物,当做答谢你今天陪我逛街。”
孟九轶取过项链,起身戴在她脖子。
“如果真的想答谢,不如请我吃饭,我是个俗人欣赏不来珠宝,但是对吃的来者不拒。你看,戴在你身上才是真的漂亮。”
她是需要钱,但不接受不对等的礼物。
如果答谢不了,久而久之这段关系会变味。
“好叭。”
店员后面还介绍了很多款式,谈霓扫了几眼,有兴趣的就拿下。更多时间她在埋头刷手机,旁边几个人都能感受到她情绪不佳。
孟九轶轻声问:“你怎么了?”
sales很有眼力见,起身出门。
谈霓低垂着眉眼,“九轶你说我是不是哪里不够好?”
“为什么这么问?”
在孟九轶眼里,谈霓出众完美到无可挑剔了。
“不然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谈霓支着脸蛋闷闷不乐,微信的聊天止步于公事,最多就是像哥哥那样关心她那句,再深就绝对不可能了。
该恨他吧,偏偏在细节上,这个人又装得细心体贴。温柔小意。
她要是稍微不清醒,可能已经巴巴贴上去给他数钱了。
车离开后,孟九轶打开药包,并没有用棉签擦拭,而是直接将酒精往手背上倒。
灼烧的刺痛让她嘴唇瞬间白了,咬紧牙关不发出一丝声音。
她要警醒自己,不要有妄念。
**
谈霓住院这段时间,递帖来看望的人络绎不绝,都被拦在了病房外。保镖交待是三少爷吩咐,让四小姐好好静养。
在此期间,九州发生了件让人津津乐道的事,靠着钱庄和赌场刚刚冒头的暴发户陈家,在一夕之间完全销声匿迹,超三十多家赌场的经营权易主不说,连着浪荡纨绔的陈家少爷也不知去向。
传言众说纷纭,有说他得了什么人,有说他败光家产被人砍了手臂。
冯冉这段时间没少被问及,若是放到平时,她替孟九轶筹谋婚事还能博个好名声,然而随着陈家一夕败落,陈萧然以往的做过的事也被抖了出来。
而撮合这桩婚事的她,谁知道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呢?
冯岚已经被罚去南亚岛,不安好心的罪名自然落到冯冉身上,她愈发没脸,称病减少外出。
孟九轶这段时间工作忙,又在医院来回跑,没回孟宅,自然不知道这些龃龉。
汪茹的新电影《盲女》发布会最终定于月底,领导天天拉着她们开会,对接物料和商讨营销方案,这其中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活的莫过于后勤——
这个活吃力不讨好,做的都是杂货,比如帮几位主演定酒店,协调各部门时间并维持场内秩序。
没有同事愿意接,孟九轶主动揽了下来,然后敲响主管办公室的门。
“芳姐,我这两周能不能早上请两小时的假,晚上补回来。”
孟九轶说她有朋友住院了,医院离这车程一小时,来回跑来不及。
看望是真,那么早去,躲谈屿臣也是真。
芳姐同意了。
第二天她早上去医院的时候,谈霓正在发脾气,餐盒全部挥到地上。
“走啊,说了我不想再吃,明明我身体已经恢复了,为什么天天还让我去检查这个那个!”
一通脾气发完,谈霓看到有人站在门外,泪水挂在眼角,有些尴尬。
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谈屿臣早就教过她,不要把脾气朝弱者发泄,今天是意外。
佣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孟九轶给她使眼神,让她先出去。
等人走后,她蹲下身挨个把盒子捡起来。
谈霓靠在病床上,忍不住道:“你不用做这些。”
孟九轶问:“不喜欢吃这个啊?”
“吃什么都一样。”
谈霓语气低落,“反正不管是什么东西,到我这都会成为病因。”
她有严重的急性哮喘,从小到大谈霓最痛恨的就是前一秒相安无事,后一秒的兵荒马乱,
她讨厌整个家为她的病大费周章,讨厌别人的小心翼翼,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
孟九轶坐在她跟前,哄孩子似的。
“好巧哦,你口中的这位废人,前几天刚刚救我于水火。”
谈霓抬眸。
“如果那晚不是你站出来帮我,我可能已经...当晚在酒吧乃至在包厢里那么多身体健康的人,但没人来帮我。”
孟九轶眼里含着抱歉和感激,如果她知道谈霓有哮喘,绝不可能这么做的。
“你别这么说,不管谁都会伸以援手的,全都怪那个人渣。我只恨自己身体不够健康没帮上什么忙,当时就不该让跟着我的那两个人离开,至少能揍得他满地找牙。”
可纹丝未动,男人漆黑的瞳仁在这背光处,显得极其锐利凉薄,她毫不怀疑他是真的要掐死她。几乎相贴的距离,他身上的鼠尾草气息就这么缠绕她的嗅觉,钻入肺腑。
如同藤蔓般越缠越紧。
干焦的花叶上,最后一滴残留的露珠渗进了沙漠。
眼前模糊的前一秒,钳制她力道松了。
她大口喘息,愤怒道。
“你个疯子,有病吧你!”
谈屿臣抬了抬手。
孟九轶警惕地挡住胸前,他盯着她自作多情的动作,继而摘掉她领口的工作牌,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工作服,搔起淡淡的痒。
她颤栗了下,正要发作,谈屿臣将工作牌一转——
背后的针孔摄像头无所遁形,他轻轻一捏碎得干净。
孟九轶瞳孔一缩。
“胆子挺大嘛。”
谈屿臣勾了勾唇,那笑却扯出让人颤栗的寒意,“说说,谁给你派的任务?”
“没有谁!”孟九轶道。
他不为所动。
“真的,谁会雇我来拍这种东西?”
她越慌,脑子越飞速地转,“都是我自己想拍的,我...我爱慕三少爷很多年了,在你不知道我是谁的时候就偷偷喜欢你,知道你要参加这场宴会,冲动之下我才做了这样的事。”
孟九轶越编越流畅,越演越深情。
顶着张假脸,没脸没皮的事做得很流畅,还挤了几滴眼泪,花痴地盯着他。
“我知道自己和你云泥之别,永远不可能,能拥有你的照片和视频我就心满意足了。”
谈屿臣没说话,就这么盯着她瞧,也不知道信了几分。
灯光勾勒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他那双眼睛如同黑夜里的锚点。
孟九轶假作脸红地煽动睫毛,听他笑了声。
“喜欢我,爱慕我?”
她点头。
“多久了?”
孟九轶:“很多年了。”
谈屿臣问:“想留着我的照片解馋?”
什么叫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