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想打电话给何岩跟他大吵一架，让这个贱人从我床上滚下去。
可手指停在拨号键上，迟迟按不下去。
犹豫三秒，最后关掉了手机。
现在还有争吵的必要吗？
他说过，那是他的家，他说了算。
他连自己亲妈的生死都不在乎，何况我这个被他当狗耍的妻子？
我和闺蜜刚打开家门准备进去，迎面就撞上系着围裙做家务的何林。
二人眼底都划过一抹愕然。
这是第一次看见他做家务。
原来以前不是不会，只是不想。
看见闺蜜那刻，他笑意僵在脸上，不耐烦道：“你怎么才回来？
没听见我给你打电话吗？
我哥都等你好长时间了！”
他猛地走上前伸手将闺蜜从我身边拽开，压低声音道：“不是说了让你离她远点？
你是想让我哥看见把你也赶出去吗？”
他到现在还以为闺蜜是从前那个在感情里卑微低头的妻子。
话落，何岩跟张可肆意的笑声从我卧室里传出。
闺蜜用力甩开男人的手。
冷笑一声道：“我不是也说了吗？
我们就是回来收拾东西给你们三个狗男女腾地方的！”
“离婚吧，协议我已经打印好了。”
“我没跟你计较你现在要跟我离婚？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他猛地怒吼起来，声音将何岩从卧室引到客厅。
看见我那刻，他面色骤然阴沉。
“你还知道回来？
怎么，戏演不下去了？
我妈又没事了？
沈瑶，我有没有说过不要触碰我的底线？”
“滚出去，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
结婚三年，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清楚他的底线。
可现在我才发现我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他和何林是单亲家庭，婆婆一个人辛苦将他们养大。
他口口声声说着母亲就是他们最重要的人。
可在婆婆命悬一线的时候，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挂断了我的求救电话去陪在张可身边。
明明婆婆就在他工作的医院里咽气，他却连求证都不愿意求证就给我判了死刑。
这一刻我看着他认真的脸，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你真的关心妈的安危吗？
事发到现在，你有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吗？”
“你不相信我，难道也不相信妈？
她会陪我一起演戏吗？
你现在就可以给她打电话，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他被我的话激怒，咬牙道：“我们之间屁大点事你都要让她操心吗？
她平常对你那么好，你做人怎么能自私到这种程度？
之前每一次吵架被她知道她都睡不好觉，好不容易出国旅游放松，你还要折腾她干什么？”
话落，张可身上穿着我的睡裙，手捂着额头的纱布从卧室里走出。
柔弱无骨的身子怯生生地靠在何岩背后。
看向我的双眼里闪着泪光。
全然没有面对我时的挑衅和凛然。
“沈瑶姐，你们别因为我吵架，都怪我接受不了现实，总觉得自己还是小孩子，一有事情就想找两个哥哥，我还是回去吧，一点小伤而已，别影响你们的感情。”
她所有的手段的确幼稚的像个未成年。
我看着她演戏的嘴脸，心里已经没有半分情绪。
从前我自己怎么忍受都可以，但她千不该万不该牵连到婆婆！
要不是那个路口是新建的不清楚有没有监控，加上没有时间报警，她现在早就进去吃牢饭了！
闺蜜却气的不轻，指着她身上的睡裙怒骂道：“这是你的衣服吗你就穿？
是你的男人吗你就靠？
你要不要脸？
你有妈生没妈教养是吧？
大白天穿成这样拉客啊！
脱下来！”
话音刚落，何林一巴掌扇在闺蜜脸上。
两个人眼底同时燃起怒意。
眼看就要动手打起来，我急忙拽着闺蜜进了卧室里收拾行李。
只留下一句：“我现在就走，离婚协议给你放桌子上记得签字。”
4我和闺蜜拖着行李箱出门的时候，何岩他们正惬意地躺在沙发上。
两个大男人陪张可追着偶像剧看的不亦乐乎。
想起曾经拖地让他抬个脚都不耐烦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自己蠢的可怜。
而婆婆比我更可怜。
死的时候看向我手机通话页面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明明那样好的人，怎么就摊上这两个废物儿子？
他家的条件一般，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婆媳矛盾，或许我都不会考虑结婚。
离开后我和闺蜜才有时间去了警局报案。
幸好警方说那条路监控刚刚联网，我简单说明了情况，他们就让我回去等调查结果。
出了警局，我们随便找了个酒店办理入住就开始看房子。
定好之后就直接睡觉了。
第二天赶到酒店参加葬礼。
婆婆生前亲戚不多，葬礼也十分简单。
时间太仓促，我甚至没注意到这个酒店就是何岩跟张可最常去的地方。
直到上台说完致谢词后视线里出现三个熟悉的身影，我下台的脚步猛地顿住。
何岩脸色阴沉如墨，气的脖颈青筋暴起。
“沈瑶，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昨天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你今天又发什么疯？
这是谁的葬礼？”
话落，他视线落在正前方婆婆的遗照上。
当即冲到台前胳膊用力甩在台面上。
遗照被他扫到地上当场碎裂。
周围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急忙四处逃窜。
我立刻拿起话筒喊道：“住手！
你在干什么！
妈走了你也不让她安心吗！”
听见这句话，何林也冲上来紧紧攥住闺蜜的手腕。
扯着嗓子嘶吼：“谁死了？
她说谁死了？
你说啊！”
何岩瞬间面色惨白，转而愤怒暴起。
“明明这句话该我问你，你在干什么？
你在跟我开玩笑是吧？
走了？
我妈现在明明在国外旅游！”
“她活的好好的，你凭什么给她办葬礼！
滚！
让他们全都滚出去！”
他情绪到了崩溃失控的边缘。
张可见状眸光一闪，冲上来伸手挽着他的手臂。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接着转头朝我嗔怪道：“姐姐你也是，就算生气也不能咒阿姨啊，我明明前天还和阿姨打过招呼，她还开心要出国的事呢！”
我对她的忍耐到了极限，跳下台直接走到她面前。
扬起手对准她的脸就是一耳光。
“闭嘴！
要不是你开车撞过来，我婆婆怎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