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华昭会注意到自己手上的灼伤,是不是多少对她起了些兴趣?
此人凶名在外,传说办案铁面无情,一丝不苟,为人也是冷漠如霜,若是被他发现了替身之事,恐怕身在其中的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
莫如柳只能试,只能赌,只能等。
......
想着心事,莫如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再恢复清醒,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春日的暖阳透过窗棂晒进屋中,将桌椅都镀上了朦胧的光影,莫如柳却无心欣赏,匆匆洗漱一番便朝着花园而去。
这园中的确有棵梨树,枝头白花开得葱茏馥郁,不须走到近前,便能闻见阵阵沁人香气。
莫如柳站在树下,一只胳膊用吊带挂在胸前,另一只手高高扬起,艰难地折着花枝。
祁华昭下了早朝,刚回到书房之中,便隔着窗子看见了这一幕。
瘦弱的少女高高仰着头颅,伸长了细瘦的手臂,脖颈向后曲折成一个微妙的弧度——
祁华昭猛地一愣。
恰在此时,莫如柳终于从树上折下一枝梨花,低头要将其收入囊中。
祁华昭本能地后退半步,却一脚踢中边柜,弄巧成拙地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莫如柳下意识地抬起头,看见窗后的一张人脸,忍不住惊叫一声:“啊——”
为了折花,她本就站在一块石头上,这会儿受了惊站立不稳,脚下一个踉跄便猛地踩了个空。
伴随着脚踝的疼痛,莫如柳向后仰倒,心头却忍不住升起了一丝笑意。
真巧。
“没事吧?”
本以为要结结实实地摔上一跤,莫如柳已经做好了准备,却不曾想手腕一紧,硬生生被一股大力拽住了。
她有些茫然地站直了身子,看着方才还在书房屋中的男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是翻窗出来的?
莫如柳的目光又朝着那扇窗户而去,还没等落定,力劲消失,祁华昭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微风吹过,一阵若有若无的梨花甜香传来,祁华昭眉头微皱,深吸了一口气,后知后觉也感到了自己的鲁莽。
及冠之后,他何曾有过这般举措?
顿了顿,他又轻咳一声:“表妹?”
“我,我没事!多谢姐夫!”
祁华昭语气微沉,眼前的少女回过神来,脸颊一瞬间便红了个透,脚下又慌慌忙忙地倒退两步,结巴着道谢。
这受惊般的模样看在祁华昭眼中,更是让他生出了几分疑虑。
既是与夫人情同手足,这位表妹的举措,却是和宋之霜大有不同。
“无事就好,怎么受伤了?”
空气凝滞一瞬,祁华昭压下疑窦,语气如常地换了个话题,仿佛只是闲谈一般,一双眼睛却紧紧盯住了莫如柳的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