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服役的人就没有几个精神好的。
说起来他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郎。
兴州发大水之前乞讨为生,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发大水之后躲进深山里过得更惨。
不过是在天灾人祸之下侥幸留得一条性命。哪有那些力气和力量支撑这么繁重的徭役。
干活干着干着速度就慢了下来,监控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抽过来,没来得及打到他身上,人就倒过去,不省人事。
边上的人伸手摸了一把:“起热了,他起热了!”随后惊恐的后退离他离得远远,甚至于恨不得把自己刚刚摸过,他的那只手都给剁了。
起热就意味着感染的疫病,这东西是会传染的,也是会死人的。
他们活到现在,好生艰难,太不容易了。能活着,谁也不想就这么去死了。
就这样倒过去就断了气也就罢了,就怕那口气断不了,被送去疠所,在里面煎熬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疠所是朝廷仓促间在远离州城的地方用木头茅草和各种秸秆树枝搭起来的房屋。
一共十几间,围成了一个大院子。
边上打了木桩,做了高高的栅栏,分散防守,两班轮岗。
入口处更是严防死守,就连进去的大夫也要有手谕才能进出。
鼎和鬲搭在院子入口处,排成了一排,里面不是药就是热水。
从不间断。
这一块地方,充斥着浓郁的药味儿,让死亡都似乎有了味道。
回春堂的药方是有效的,但是依旧不能完全阻止疫病蔓延,速度太快了。
苏青良是昏迷的时候被抬到这里来的,被灌了药之后就丢在房子里的草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