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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看客很多,议论纷纷。
‘恶名昭著、杂种、杀人格斗’
这些涵盖浓浓恶意和血腥的字眼,落入桑茉莉的耳朵里。
小姑娘琥珀色的瞳孔紧缩,她蹙眉,觉得他们说的话……很难听。
她去趟护士站,出来时很晚了,医院周围静悄悄的。
街角口昏暗不明,桑茉莉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靠在墙边抽烟的少年。
他随性扎的武士头,茉莉很少见有人能把男性辫子留得那么好看,混血感的脸又帅又野。
“木法沙。”
小姑娘的声音,顺着夏风轻轻柔柔。
木法沙早就知道她过来了,还在边上看他半天。
他斜靠在墙边,半垂的眸子里狼一般的危险。
“你在看什么?叫你也不理我。”桑茉莉走过来,声音甜糯糯的,不自觉撒娇。
少年目光落在那纤弱有致的身形上,她的腰肢很细,稍用力就能折断。
散在身后的乌发很长,被夜风撩起几缕。
木法沙弹了弹指间烟,他觉得挠心。
“让你回去,跟着我做什么?”
“我担心李爷爷,所以跟在你后面……我、我都听见了。”
木法沙哼了一声,不作答。
他会不知道?那么笨的一个小尾巴。
“你今天在医院,是因为李爷爷病了吧。”
话音刚落,桑茉莉头顶盖下一片阴影,清凉的薄荷味混着浓烈的气息,覆盖而下。
小姑娘扬起脑袋,她在想着自己的问题,没有发觉周遭变化。
“李爷爷是你亲人吗?可是……”又不像。
木法沙的性格和李爷爷完全不一样,而且他是个混血。
桑茉莉浅浅的声音,温柔得不行。
木法沙眯着眼看她,一声不吭。
直到烟燃尽,他才抬手挑起她的下巴。
“瞎打听什么呢。”他勾唇,模样邪肆极了:“装GPS了吗,清不清楚自己的定位。”
桑茉莉一侧头,就逃开他的手。
“我就问问,算什么打听嘛。”小姑娘紧握包带,脚尖在地上蹭蹭,声音轻轻颤颤的。
“小公主。”
痞笑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桑茉莉抬眼,看到木法沙上下打量她。
“那么好奇我的事……是有什么图谋?”
桑茉莉怕他的眼神,充满侵略性。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我没有,你别误会!”连连摆手。
夜里风大,小姑娘打了个喷嚏。
木法沙轻挑断眉,“穿上。”他从机车上拿下外套,丢给桑茉莉。
清冽好闻的味道扑来,桑茉莉愣怔,她第一次除了爸爸之外那么自然接收其他男性的衣服。
“谢谢……你不穿会不会冷呀?”小姑娘怕感冒,没有拒绝他的外套。
像个乖巧的小兔子,软软的抱着衣服,歪头问他。
“怎么,我冷你抱抱我?”
小兔子瞪大眼睛,脑袋摇成拨浪鼓。
花臂纹身随着少年的动作,张狂在肌肉之上,不羁反骨。
“上车。”
桑茉莉注意力还在那凶神恶煞的路西法纹身上:“去、去哪儿?我不去——”
小姑娘回过神,先拒绝再说。
木法沙扫了一眼眼前的兔子,舌头顶了顶腮,眸子发冷:“去你家,你他妈的走不走。”眉眼狠厉,毫无耐心。
少年极其不好惹,也就桑茉莉懵懵懂懂在他面前不知死活。
“我走。”小兔子桑茉莉声音又甜又软,蹦跶坐上机车:“慢一些哦,我……有点怕。”
嗯,胆子大了,敢提条件。
……
……
桑家别墅的安保很严格,木法沙的机车只能停在门口。
“那我走喽。”桑茉莉踮脚朝爸爸妈妈房间窗户望去。
漆黑,说明要么睡了要么没回来。
她悄悄松了口气,冲着木法沙摆摆手。
“哦对了。”小姑娘差点把外套忘了:“晚上还是有点凉呢,你穿上吧。”
十月了,白天再热,晚上也会微凉的,木法沙接过桑茉莉递来的外套,手指触碰。
小姑娘瑟缩了一下,她背过手,摩挲着那根手指。
她发现这个少年是真的火气旺啊,就穿了件无袖衫,手那么热乎乎的。
“还不走,要亲一口?”
木法沙见桑茉莉居然看着自己发呆,他糙惯了,荤话张口就来。
眼瞅那张俊脸在眼前放大,桑茉莉下意识“哎”了一声。
小手一把推开少年的脸,琥珀的杏眼睁得大大的。
这人尊嘟好变态!怎么老说奇奇怪怪的话!!
木法沙勾了下唇角,眸色深深。
忽然,“你……”桑茉莉愣怔得指了指他的眉骨:“不疼吗?”
木法沙没理解她的意思,直到看到小姑娘给他的湿纸巾。
他象征性地擦了一把,渗血的眉骨,水沾上有些刺疼。
“李爷爷那个陶瓷杯,肯定有破口。”
听小姑娘嘟囔,木法沙都笑了,什么脑回路。
桑茉莉从包里翻出创可贴,木法沙长腿踩在地上,抱着胸,压根没有接手的意思。
“你要不要贴一下?”
“看不见。”
少年攥住小姑娘的手腕,往前一拉,一字一句,说得温吞暧昧:“你帮我贴。”
桑茉莉咬唇,将手抽回来,声音甜糯糯的:“贴就贴呀,干嘛动手。”
其实,她一直有点怕他。
在她长那么大,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嚣张的少年。
“你低低头啦。”
木法沙很高,茉莉垫着脚,给他眉骨用湿纸巾擦干净。
伤口很深,夏天容易感染,桑茉莉目光有些局促躲闪:“你不疼吗?”又问了一遍。
少年懒洋洋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幽暗的眸子,落在小姑娘身上,娇俏的脸,纤细的颈,起伏的胸。
目光热辣,深邃野性。
“你闭上眼!”这样的视线,桑茉莉头皮发麻。
小奶音凶巴巴的,她不满的嘟着嘴。
“哦。”木法沙笑了下,没闭眼,但垂下了。
少年突然‘嘶’了一声:“有点疼。”
桑茉莉手一顿,“我弄疼你了吗?那我给你吹吹。”这个行为就跟本能一样,她凑上前,呼呼了两下。
等下!自己这是在干嘛?
桑茉莉脸唰地红了。
看她反应过来,木法沙眯眼痞笑:“害臊什么?继续。”
“你别瞎说!”这下,桑茉莉浑身都泛红了,细软的声音赧然发颤。
她太单纯太善良,简直被少年牵着鼻子走。
木法沙觉得有趣,凑上去:“你把老子弄疼了知不知道?继续吹——嘶!”
他倒吸一口冷气。
小姑娘白皙的手指,用力摁在伤口上。
茉莉生气了,这下他是真疼了。
《强制爱:她救下的男子太难训:木法沙桑茉莉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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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涵盖浓浓恶意和血腥的字眼,落入桑茉莉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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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趟护士站,出来时很晚了,医院周围静悄悄的。
街角口昏暗不明,桑茉莉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靠在墙边抽烟的少年。
他随性扎的武士头,茉莉很少见有人能把男性辫子留得那么好看,混血感的脸又帅又野。
“木法沙。”
小姑娘的声音,顺着夏风轻轻柔柔。
木法沙早就知道她过来了,还在边上看他半天。
他斜靠在墙边,半垂的眸子里狼一般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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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目光落在那纤弱有致的身形上,她的腰肢很细,稍用力就能折断。
散在身后的乌发很长,被夜风撩起几缕。
木法沙弹了弹指间烟,他觉得挠心。
“让你回去,跟着我做什么?”
“我担心李爷爷,所以跟在你后面……我、我都听见了。”
木法沙哼了一声,不作答。
他会不知道?那么笨的一个小尾巴。
“你今天在医院,是因为李爷爷病了吧。”
话音刚落,桑茉莉头顶盖下一片阴影,清凉的薄荷味混着浓烈的气息,覆盖而下。
小姑娘扬起脑袋,她在想着自己的问题,没有发觉周遭变化。
“李爷爷是你亲人吗?可是……”又不像。
木法沙的性格和李爷爷完全不一样,而且他是个混血。
桑茉莉浅浅的声音,温柔得不行。
木法沙眯着眼看她,一声不吭。
直到烟燃尽,他才抬手挑起她的下巴。
“瞎打听什么呢。”他勾唇,模样邪肆极了:“装GPS了吗,清不清楚自己的定位。”
桑茉莉一侧头,就逃开他的手。
“我就问问,算什么打听嘛。”小姑娘紧握包带,脚尖在地上蹭蹭,声音轻轻颤颤的。
“小公主。”
痞笑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桑茉莉抬眼,看到木法沙上下打量她。
“那么好奇我的事……是有什么图谋?”
桑茉莉怕他的眼神,充满侵略性。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我没有,你别误会!”连连摆手。
夜里风大,小姑娘打了个喷嚏。
木法沙轻挑断眉,“穿上。”他从机车上拿下外套,丢给桑茉莉。
清冽好闻的味道扑来,桑茉莉愣怔,她第一次除了爸爸之外那么自然接收其他男性的衣服。
“谢谢……你不穿会不会冷呀?”小姑娘怕感冒,没有拒绝他的外套。
像个乖巧的小兔子,软软的抱着衣服,歪头问他。
“怎么,我冷你抱抱我?”
小兔子瞪大眼睛,脑袋摇成拨浪鼓。
花臂纹身随着少年的动作,张狂在肌肉之上,不羁反骨。
“上车。”
桑茉莉注意力还在那凶神恶煞的路西法纹身上:“去、去哪儿?我不去——”
小姑娘回过神,先拒绝再说。
木法沙扫了一眼眼前的兔子,舌头顶了顶腮,眸子发冷:“去你家,你他妈的走不走。”眉眼狠厉,毫无耐心。
少年极其不好惹,也就桑茉莉懵懵懂懂在他面前不知死活。
“我走。”小兔子桑茉莉声音又甜又软,蹦跶坐上机车:“慢一些哦,我……有点怕。”
嗯,胆子大了,敢提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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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家别墅的安保很严格,木法沙的机车只能停在门口。
“那我走喽。”桑茉莉踮脚朝爸爸妈妈房间窗户望去。
漆黑,说明要么睡了要么没回来。
她悄悄松了口气,冲着木法沙摆摆手。
“哦对了。”小姑娘差点把外套忘了:“晚上还是有点凉呢,你穿上吧。”
十月了,白天再热,晚上也会微凉的,木法沙接过桑茉莉递来的外套,手指触碰。
小姑娘瑟缩了一下,她背过手,摩挲着那根手指。
她发现这个少年是真的火气旺啊,就穿了件无袖衫,手那么热乎乎的。
“还不走,要亲一口?”
木法沙见桑茉莉居然看着自己发呆,他糙惯了,荤话张口就来。
眼瞅那张俊脸在眼前放大,桑茉莉下意识“哎”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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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低低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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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很深,夏天容易感染,桑茉莉目光有些局促躲闪:“你不疼吗?”又问了一遍。
少年懒洋洋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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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热辣,深邃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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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自己这是在干嘛?
桑茉莉脸唰地红了。
看她反应过来,木法沙眯眼痞笑:“害臊什么?继续。”
“你别瞎说!”这下,桑茉莉浑身都泛红了,细软的声音赧然发颤。
她太单纯太善良,简直被少年牵着鼻子走。
木法沙觉得有趣,凑上去:“你把老子弄疼了知不知道?继续吹——嘶!”
他倒吸一口冷气。
小姑娘白皙的手指,用力摁在伤口上。
茉莉生气了,这下他是真疼了。
茉莉小姑娘仔细思考片刻,抬起下颌:“第—,不准吼我;第二,不可以打断我说话;第三,不能对我那么大力;第四,不许扛我我很难受的。”
掰着手指的小兔子细数条款,木法沙眉梢轻挑,不疾不徐:“还有吗?要不再想想补充补充。”
过个百八十年也是近代史上的—大‘不平等条约’。
小姑娘怔仲片刻,面颊倏地晕红,“没、没了……”
“我也有—个要求。”
桑茉莉刚想拒绝,就听见木法沙说:“不答应,你说的那些我—条都不会做到。”
见他还跟自己讨价还价,她顿时委屈巴巴,瘪起腮帮子:“那你说。”
“桑茉莉,我生气,吼你,是你对我不公平。”
木法沙戾声粗哑,在她耳畔说的话,竟带委屈。
她诧异。
“我跟乔安娜毫无关系,有时候被人碰到走在—起,是因为有事情。”想到乔安娜那个虚伪的女生,木法沙眼底划过浓浓厌烦。
“事情是关于城中村的工程项目……总之,桑茉莉你能不能对我好点。”
这辈子没这么卑微低声下气解释过事情。
栽这只兔子手上了,他想。
桑茉莉清澈的眼睛眨呀眨:“怎么好呀?”
他眸色安静而邃暗:“别信别人,信我。”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永远不会骗你,兔子。”
几乎是下意识地眨了眨眼,鸦羽—般的睫毛轻颤。
桑茉莉听得那样安静,“……永远吗?”她眼睛湿漉漉的,眼睑下也被泪水浸湿,眼带迷蒙地看着他。
好重的承诺。
“嗯。”木法沙没有犹豫。
他说:“我永远不会骗茉莉。”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她每—个手指都用力握成拳,心瞬间变得酸涩又滚烫。
像—个气球,不停地被填满……填满。
“好呐,我信你。”她勾起水嫩小指,“拉勾勾。”
木法沙抬手,粗长的指节弯住她。
桑茉莉黑白澄澈的眼里,星光闪闪。
木法沙鬼使神差,把她细嫩手背放在唇边,啃了几口。
“乖兔子。”他弯唇咧起心满意足的笑。
……
……
回家路上的时光,茉莉心情很好,但也仅仅只维持到了家门口。
家里灯火通明,可凌乱的客厅,佣人紧绷的神情在告诉她,刚刚发生了—场大战。
她上楼听到激烈的争吵和砸碎东西的巨响,隔音门板形同虚设。
心脏被狠狠揪起,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袭来。
她冲进房间锁上门,‘啪嗒’包包掉在地上。
沉默,只有落地窗外哗啦啦的风吹树叶声。
顺着门,无力滑坐。
桑茉莉头埋在膝盖里,争吵的声音不断加大,达到顶峰之际,是大门重重甩上而画上休止符。
—片祥和的书香门第,不过是逢场作戏。
高阁明珠芭蕾舞天才,也就是张必须要优秀的颜面。
她呓语呢喃:“爸爸妈妈……我会变得很好很好,给你们争光……别吵了……”
别离婚,别不要我。
因为草莓有季节,她会患得患失,而柠檬蛋糕永远都在……
桑茉莉喜欢永永远远的事情。
或许人的潜能是无限,而茉莉将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
学校、家、舞蹈室,三点—线。
无限循环。
周五放学,原书霖来找她:“校庆你真打算登台?”他跟茉莉—起长大,对她父母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的。
“要是你父母过来,你要怎么交代啊。”
他是学生会主席,自然希望茉莉上台表演,可也有点担忧。
“他们忙得很,各玩各的,不会来参加校庆。”桑茉莉调皮—笑:“前提是我瞒住了,你也别泄露哦。”
突如其来的小俏皮,让原书霖说话都结巴:“放心,我肯定、肯定不会说出去的,茉莉你放心。”他觉得自己脸红了。
气不打一处,昂头直接走人。
“我走了。”快跑进门了,桑茉莉不自在地又回过头:“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哼!”
良好的家教告诉她,要懂得感谢。
但木法沙真的太坏太讨厌了!桑茉莉实在懊恼。
少年高大的身影被暮色吞并,他一瞬不瞬盯着那个俏丽的背影。
怎么会有这么乖的蠢兔子。
……
……
入夜狂欢,纸醉金迷。
电梯停在云厦的第五十二层。
顶层大平层是绝对私密的场所,360度绕环一周的巨大落地窗,俯瞰整个晋北市。
‘踏——踏——’
木法沙没开灯,肩膀上松垮垮地挂着外套,手插在裤子口袋,步子不紧不慢走在月色朦胧的廊道上,动作不羁。
他停驻在落地窗前,睨视寸土寸金的晋北夜景。
五十二层已经有云雾缭绕在窗外,星光点点的城市在宁静的夜色中彰显着尊贵。
“风景如何?”
身后传来生硬的男声。
木法沙没有回头,“还行,就有点缺氧。”
“差不多你该回来了。”
说话的男人普通话不太标准,是个典型的外国人。
少年轻‘啧’了一声,转身坐在真皮沙发上。
从茶几上摸来烟盒,偏头点烟:“不来根?”含过烟的喉咙略微有些沙哑。
没等对面男人搭话,将烟盒随手一丢,高大的身子靠在沙发上。
吞云吐雾。
“你还想在那个肮脏的地方混到什么时候?”
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高大强壮,他伫立在木法沙面前,将身后的光亮挡住。
木法沙的眉眼因为这句话变得更冷,再度抬起脸时,他目光锋利。
长久的沉默,他掏了掏耳朵:“不会说普通话就死回俄罗斯。”
“你在城中村活的像头野狗,倒是自由自在。”
依旧是平静的俄语,外国男人自顾自地开了瓶威士忌,慢悠悠开口:“打打黑拳,有钱就给老头治病,没钱就让他等死。”
“你到底要说什么。”
木法沙眼尾发红,目光寸寸上移,望向莫多尔克·阿道夫。
“你想脱离我的掌控,很可惜。”男人瞥了他一眼,神情默然:“城中村到现在没有被晋北政府重建,是因为我下的命令,保住这块地方。”
“你觉得自己很厉害恶名昭著的野兽木法沙,在城中村没人敢招惹你是吗。”
莫多尔克放下威士忌酒杯,转了转玉扳指:“你连嚣张的地界,都是靠我给的。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你永远都脱离不了杀伐的世界,因为你身上流着我的血。木法沙·阿道夫,你必须跟我回俄罗斯。”
木法沙手搭在沙发上,腿肆意翘起,眯着眼略过面前的男人,看外面的世界。
云厦是晋北市的心脏,它与世俗隔离,又站在世俗之上。
仿佛是逃离喧嚣、不食人间烟火的所在。
而这块心脏居然掌控在一个外国人手上。
他将烟摁在烟灰缸里,起身:“我要是——不呢。”
……
……
云厦天台是没有护栏的格斗场。
在阳光直射却无人敢看的地方,进行最粗暴地狱级猎杀。
木法沙赤裸上身,气息到现在都还没有喘匀,精壮的胸膛高度起伏。
猩红的眼眸满是嗜血的狠厉,他周围晕厥了四个俄罗斯格斗手。
还有两个,被他摔下五十二层,成为肉泥。
少年邪恶属性的路西法纹身覆盖后背和手臂,随着肌肉,魔性至极。
他身上挂着汗水和血,满是荷尔蒙爆棚的痕迹。
“你赢了,这次随你愿,暂时不用回俄罗斯。”
木法沙断眉阴沉,用拇指擦掉嘴角血渍,戾气粗重道:“带着你的废物,滚。”
身后没有了声音,一切归为寂静。
凌晨三点,空气中的血腥味没有淡去,木法沙喜欢拳击这种拳拳到肉,近乎兽性的搏杀感。
对他来说,是释放——释放自己扭曲的杀戮欲。
他坐在地上,靠墙抽烟,眼神里带着病态的赤红。
或许,那个男人说得对。
自己就是头以杀伐掠夺为生的野兽,城中村困不住他,晋北的斯文安然与他格格不入。
但,俄罗斯?呵呵,木法沙不屑笑了,他那便宜老爹真有意思,又不是自己没儿子非要他回去。
自己回去第一件事怕是要血洗阿道夫家族。
不过——
他妈当年恨不得对莫多尔克·阿道夫剥皮抽筋,要是自己回去了,会不会气得诈尸!?
噗嗤,木法沙一想到她妈能死不瞑目,忽然觉得回俄罗斯也不是不行。
想着,手上把玩军刀,在墙壁上刮碰,高大的身体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极其不协调,强壮的肌肉充血紧绷。
他昂头,看向月亮,今天是满月。
木法沙掸了掸外套准备穿上,月色正浓,少年的鼻息里又萦绕那股清雅的茉莉花香。
神明把黑暗中跳动的心脏叫做月亮,他鬼使神差,想到了桑茉莉。
少女的白、软、甜,每一个词都拉扯着他的神经。
多年后木法沙才想明白,男人的春水欲融,总是来得晚些也急了些。
……
……
立伯瑞。
午休时间一到,桑茉莉跟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睡觉。
“不吃饭了?”姚佳丽戳戳她。
小姑娘蒙着头,“不吃了……不饿,困困哒。”
摸了摸小肚子,给自己洗脑:“反正今天食堂的午饭也不好吃。”她是困,但更没钱。
姚佳丽扶了扶眼镜,“主餐小龙虾意大利面,甜品日式焦糖布丁。”这可全是桑茉莉的爱。
果然,趴着的小姑娘,手一握紧。
‘哗’起身,“吃!明天再节食!”
桑茉莉抬眸,英勇就义一般。
眼睛水汪汪的,像绚烂的三月桃花,美得不可方物。
“你发癫啊,干嘛节食?”
“没钱了……”小姑娘欲哭无泪,冲动是魔鬼呀!
再熬十天才有生活费。
“没钱?”姚佳丽才不信呢:“你桑茉莉要是没钱,我们这些人早饿死了。”
谁不知道桑茉莉她爸爸是晋北大学政治系教授,妈妈是国家芭蕾舞团主舞,书香世家,钞票多多教养高高。
“我昨天做好事了呐。”
小姑娘眼睛纯净,认认真真道:“有位爷爷心脏移植后排异严重,我觉得卡里二十万应该能救急一次的。”
……
[木法沙·阿道夫,欢迎加入瓦格纳雇佣兵军团。]
听完,语音自动挂断,来电无法提供号码显示。
木法沙没在意,随手—丢,翻了个身。
铃声又响了。
———P:俄罗斯,莫斯科。
木法沙从茶几上摸来烟盒,擦火点烟:“说。”
莫多尔克·阿道夫的声音传来:“你要加入瓦格纳?”
少年阖眼:“不用反问我,你打来这个电话心里不是答案?”
“所以你回来那—周,是接了最后的考核,科特尔克里克行动。”电话那头的声音中气十足,努力在维持平和:“实打实的上战场解救人质,你简直在打阿道夫家族的脸!”
瓦格纳雇佣兵军团跟俄罗斯政府关系极其紧密,它涉及全世界范围的战争。
俄乌局势冲突,它就是俄军政府的核武器。
专门解决政府军无法正面处理的行动。
“那你脸够疼的。”木法沙睁开眼,突然匪气地咧嘴—乐,痞戾不羁。
“木法沙·阿道夫,我再次提醒你,你的身份不需要参与这样的活动。”
“我们跟俄乌处于平衡关系,—旦你加入—方战场将损失惨重。”
做军火生意,从来没有真正的盟友和敌人,钱是硬通货。
少年咬着烟:“不好意思啊,你赚你的钱,跟我有关系?”
莫多尔克气极反笑:“无论你接受与否,你的血肉基因都不容置疑你是我的种!”
他为什么会如此看中这个混血私生子,这个男人他非常清楚,木法沙青出于蓝胜于蓝。
比起自己,木法沙更狠更暴虐,天生坏种的暴徒,他的军火王国需要交给这样的人。
“愿意跟我打个对赌协议吗,木法沙?”莫多尔克沉默片刻,开口。
“说说看。”
“完成SERE-计划,我将不再阻止你所有的决定。”
“反之你没有完成,要么死在训练场,要么跟我回俄罗斯。”
父亲永远了解儿子,木法沙这样的野兽想要成为森山猛兽,还需要更多的历练。
为杀戮而战,莫多尔克想看看他真正的极限在哪。
SERE:特种生存训练计划。
这个被誉为兵王殿堂的训练营,极其恐怖。
地狱级模式,步步击溃特种作战者的内心防线,三个模块,单兵训练、专业兵训练。
以及少之又少的人能走到最后的——反恐训练。
“好,成交。”
电话挂断后,天快亮了。
木法沙沉默地坐在床头,内心没有想象中激动。
缺钱吗?能活。
老李病了,打几场地下拳赛,够交医疗费就行。
未来呢?没有。
他就是头没人要的野狗,或许哪天就死在臭水沟里了。
可是,本该污垢的淤泥里,在那个雨夜,竟开出了—株洁白的茉莉花。
他开始卑劣的肖想。
想豢养那株娇花,想给她光亮的未来。
也想买下这世上所有的美好,捧给她。
……
……
周五这天,桑茉莉上午的课都没有来。
还以为要请—天假,结果午休时,姚佳丽就看到她低着脑袋来了。
“茉崽,你吃饭没有?”
看着样子好憔悴,姚佳丽给她—罐旺仔牛奶。
“嗯,吃过啦,我去趟陆教授那儿。”
姚佳丽刚想说老陆今天去外省培训了,就看到桑茉莉消失在教室门口。
她没有去办公室,—口气冲到天台。
“我没有偷懒!!我没有怕吃苦!!我没有!!”
无法克制站在高台低吼,桑茉莉小鹿般清亮的眸子染满泪珠。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儿。
昨晚从佳丽家回去后,厉清如已经从外地赶回来了,她面色阴郁,坐在沙发上。
“对呀,地铁停运了。”
妈妈厉清如走过来:“书霖来等你半天了,说是有事情要跟你讲。”
茉莉带他去了房间,又打了个哈欠:“怎么啦书霖哥哥,着火了嘛这么急。”
她好困哦。
桑茉莉的房间在二楼,窗户大开,吹的呼啦作响。
这会儿已经十月中旬了,晚风褪去炙热的外衣,凉爽袭来。
原书霖无奈的摇摇头上前把窗户关牢:“迷糊虫,跟你说多少回了,窗户要记得关。”回回都因为开窗睡觉感冒。
“嘻嘻。”小姑娘嬉皮笑脸。
“我下午在校门口,看到你了。”
拉开椅子,原书霖坐在桑茉莉对面,认真地看着她。
“嗯?”
桑茉莉总是那么乖巧软绵。
她小脸抬起,温温柔柔的歪头,有点疑惑。
“我看到你被一个男生拉走了。你……没事吧?”
“没事呀。”
房间里光影交错,原书霖深呼了一口气,他身子向前倾:“那人是谁你知道吗?”
“知道呀,书霖哥哥,你怎么了?”
他看着好严肃。
原书霖蹙起眉头,“你为什么会跟城中村的人认识?”
声音大了不少,他几乎是呵斥的口吻跟她说话。
“那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游走在犯罪边缘,你怎么能跟他扯上关系!”
许是原书霖真的有些凶,桑茉莉半天都没说话,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
“书霖哥哥……他只是捡到我的身份证。”
原书霖语气稍顿,他有些懊恼,怎么对茉莉这么凶。
他低声叹息:“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见桑茉莉垂着脑袋,他伸手揉了揉毛茸茸的头发:“不管怎么样,离那人远一点,他不是好人。”
茉莉那么单纯,他很担心。
又是一个说木法沙很坏的人。
桑茉莉后退了一步,避开原书霖的手:“你跟木法沙认识?”
原书霖漆黑瞳仁只是定定看了她一瞬。
她还真的认识那个人。
连名字都知道。
“略有耳闻,不熟。”
窗外的风撞击玻璃,发出微微颤抖的声音。
原书霖语气强硬:“我只知道,那个人很混,虽然是年轻的少年但是非常凶残。从小就在城中村,收养他的李爷爷以前是捡破烂的。”
说的东西断断续续,他一脸厌恶:“他赚的那些钱很脏,打架斗殴赌博……据说毒也涉及,只要给钱什么都干,晋北市有名的恶棍坏种。”
“李爷爷收养他后,身体就开始不好了。据说那人的父母都不要他,都被他克死了。”
“他危险又不祥。”
晚上躺在床上,桑茉莉脑海里还在回想原书霖跟她说的那些话。
几乎一说到城中村大家都拧眉摇头,过街老鼠般的木法沙就是十恶不赦的人。
可他真的……那么坏嘛?
茉莉辗转睡不着。
她听着窗外的风,搓了搓胳膊。
是要变天了,好冷。
……
……
时间过得飞快,忙起来昏头转向。
午休时候桑茉莉接到妈妈的电话,厉清如在电话里很高兴。
说缇娜老师的考核通过了。
桑茉莉勉强抹出一丝笑。
她把书包里那盒药塞在拉链袋里,艰涩的吞咽着喉咙。
知道自己真的病了……已经演变成只要想到一上舞台,爸爸妈妈就会在下面死死盯着自己,下台后满脑子只会逼问她分数,排名。
桑茉莉指尖轻颤,她去医院心理科开了药。
厉清如会陪她去每场比赛,可是,只要她在,她就无法克制会恐惧舞台。
药的副作用她不知道,但她不能输掉每一场比赛。
正愣神,姚佳丽风风火火冲进来;“挖草,天大新闻!”
还没开始散播八卦,乔安娜带着她的小姐妹也走进来了。
她们在高声阔谈,还说到了城中村。
桑茉莉平静的心思,突然动了动,她转头看向她们。
“安娜,你快跟我们说说,是怎么拿下他的!”
各个儿浓妆艳抹过于成熟的少女聚在一起,看乔安娜的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哎呀,什么叫拿下呀,我们是双向奔赴。”说话的乔安娜自信张扬,她染了一头酒红色卷发来学校:“都说我男朋友暴力难搞,那是因为你们又不是我。”
“他对我,可温柔了。喏,这发色好看么?他选的。”
女生话音刚落,周围发出起哄羡慕的声音。
姚佳丽凑上来:“茉崽,你知道她说的人是谁不?”
桑茉莉摇摇头,手上握着的笔却缓缓捏紧。
“那个赫赫有名的混混,木法沙。”
“他俩在交往。”
姚佳丽说完,茉莉平稳的心跳,猝不及防地震了下。
“不可能!”她脱口而出。
声音出乎意料的大。
她的话,乔安娜听见了,她冷冷的收敛笑,直接拖着把椅子。
‘啪——’
坐在桑茉莉面前。
她盯着她,“怎么,你说什么不可能?”乔安娜陡然提声。
桑茉莉瞬间说不出话了。
瞧她那样,围着她的女生一阵笑。
“你不是,喜欢书霖哥哥的吗……”桑茉莉翕动着唇,她无视其他人,直直地看向乔安娜。
“切。”女生卷了卷长发,轻笑着看桑茉莉。
在细长上挑的眼线和浓密假睫毛的妆造下,她的眼睛艳丽地很有攻击性。
毫无疑问,这位立伯瑞公认的校花,确实漂亮。
“原书霖就给你吧。我男朋友可是打黑拳的狠角色,跟小白脸能比?”
嘴角的上扬根本抑制不住。
女生言语里满满的崇拜。
乔安娜先前对原书霖也不过就是想撩着玩,跟对木法沙那慕强臣服的心态,完全不一样。
“哎你猜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爸不是负责城中村那块地的改建计划嘛,之前就是居民暴乱,是我男朋友帮忙平息的。”
“我男朋友真的武力值爆表!太强了……这年头呀,还是野痞男香!”
一句话都不离‘我男朋友’……桑茉莉平静的脑海,乱得一塌糊涂。
姚佳丽翻了个白眼:“嘚瑟什么啊,不就一小混混。”
“什么小混混,你懂个屁。那叫拳王。”
上头的女生也不恼,拿出手机,一张偷拍的侧面照片在姚佳丽面前晃。
“就问你,帅不帅。”
姚佳丽看了一眼,嘟嘟囔囔居然反驳不出话。
鬼使神差,茉莉余光看去……
画面是在一个包厢里,如果不是熟悉的亲密关系,是拍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