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病房的门被打开。
我狼狈的样子和肖程的西装革履形成鲜明对比，衣袖下的拳头不自主地紧握起来。
林悦一个眼神都没给我，直接扑到孩子身边。
儿子还没醒，她似乎终于想起来心疼。
我开口道：“儿子已经脱离危险了，你别——”
担心两个字没出口，就被林悦愤怒的眼神打断。
“儿子进手术室你不告诉我?就因为我几天没接你电话？”
“顾辉，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如果我儿子今天有个好歹，你拿什么给我交代！”
“你应该庆幸儿子没事，否则我绝对和你没完！”
她最后一句话没能压住火气，将熟睡的儿子吵醒。
林悦眼里向来只有自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要不是因为儿子太久没见她，我肯定要冲上去和她理论。
肖程不断在一边轻拍她的肩膀，在林悦看不见的地方，他眼里满是挑衅。
病床上的儿子看着妈妈出现在面前，还以为是在做梦。
换做从前我怕是恨不能当场跪下给她认错。
只要能让她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
但现在我一句话没说转身出了病房。
去卫生间顺便简单洗漱。
返回的时候我手里提着早点，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门缝里传来声音。
“顾辉他也是为了孩子着急，你毕竟几天都没接他电话了，你和他好好说说。”
林悦开口时是我没听过的温柔：“当初要不是.......我怎么会和他结婚？”
“我的孩子用不着他着急，不接电话的原因都和他说过了，再无理取闹我也没办法！”
我沉了口气不想再听下去，费力推开了病房的门。
却看见儿子嘴里正吃着油炸快餐。
我急忙扔下手里的东西。
“孩子刚手术完，你怎么能给他吃这些？”
这是我第一次对林悦冷脸，她目光里略过一抹错愕。
转而小脸扭曲起来盛满怒意。
“我儿子用不着你管！你都把孩子管进手术室里了，用不着你操心！”
我不管不顾地冲到病床边，从儿子手里粗鲁夺过那些垃圾食品。
儿子瞬间嚎啕大哭。
林悦将手机啪的往桌上一砸。
“你把东西放这，我儿子用不着你管！”
看着她脸上不加掩饰的憎恶和嫌弃，我冷冷开口：
“离婚吧，儿子的抚养权归我，正合你意。”
“你也不用去网上找军师问了。”
我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让我清醒。
五年了，我感动的只有自己。
年少的梦该醒了。
听见军师两个字，林悦的脸色微变，大步走到我面前扬起手直接朝我脸上甩了个巴掌。
锋利的美甲刮过，我脸上瞬间多了五个血痕。
她微微愣住，似乎没想到我不躲开。
转而立刻怒声质问：“你凭什么看我手机？你这是在侵犯我的隐私，信不信我报警！”
“你真是让我恶心！”
我目光落在儿子委屈害怕的脸上，没回答她的质问。
不想让她毁了她在儿子心里的形象。
说完她冷脸直接转身带着肖程一起离开了病房。
4
思绪被包间里越来越大的议论声拉回。
听见我为他们提酒，林悦已经彻底沉下脸色。
包间里的气氛安静到诡异。
见我不语，她不耐烦地开口：“你还要闹多久？半个月还不够你冷静？你再发神经别怪我不客气！”
“当初是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偷看我的手机，现在又和我无理取闹，你没完了是吧？”
怪不得她这半个月如此安静，甚至儿子的抚养权也没和我争。
原来在肖程的劝说下，她一直以为我在无理取闹。
我哑然失笑。
周围几个同学想开口缓和我们的矛盾，“老顾，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能偷偷看人家手机呢？夫妻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我低头抿了一口酒，淡淡道：“我只是看她着急，想替她完成年少的梦想罢了，和我结婚，心里还惦记着别人，多难受？现在他们两个人不是挺合适的吗？”
话落，林悦脸色难看。
目光重新转向包间的其他兄弟，我开口转移了话题。
整个聚餐过程里，我没给他们一个眼神。
可余光却能察觉，林悦的目光死死盯在我脸上。
似乎想看出我心里的想法。
见我没反应，她甚至刻意放大了音量温柔地给肖程夹菜。
服务生端来海鲜时只有肖程面前的桌子有空，可盘子拿起来还没放下，林悦立刻惊叫出声。
“别放这！他海鲜过敏，很严重，闻到都不行！”
我举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
原来他也海鲜过敏。
散场时我叫了代驾，林悦却摇摇晃晃地上了我的车。
看着她清澈的眼神，我不悦皱眉。
“有事？”
她反而诧异起来。
“回家啊。”
理所当然地回答后她闭上眼休息。
那个家我已经半个月没回去过了。
看她这个反应，恐怕她也没踏进家门。
半晌，她像是做梦一般嘤咛开口：
“顾辉......帮我剥个柚子！”
“顾辉，帮我洗一下外套.......”
她脖颈忽然一歪，为了不让她靠在我肩膀上，我伸手托着她的脖子。
很快到了小区里，车停在楼下。
我将她叫醒。
她下车转头看着我的目光满是疑惑。
“你不回吗？”
我摇摇头让代驾离开。
后方却传来她失去耐心的大叫：“顾辉，你今晚不回来以后都别进门了！”
我闭上眼休息，手机却忽然收到林悦的来电。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我确定了她这半个月的确没回过家。
“你这是什么意思？离婚协议？？你敢和我离婚？”
“顾辉你他妈混蛋！你凭什么和我争儿子的抚养权？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冷脸沉声道：“凭我是儿子的父亲。”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净身出户吗？我同意了。”
她却忽然冷笑起来。
“父亲？”
我不想再和她做无谓的争论，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她没喝醉，从前应酬她一个人喝遍全场都没倒。
今晚不过三杯红酒而已。
回到新房时刚打开门，儿子就扑进了我怀里。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儿子因为手术失血过多苍白的脸，我心里满是愧疚。
医院的血库存量不够，我已经做了血型配对。
这是我和林悦的儿子，我一定要照顾好他！
第二天我刚出门就看见林悦等在门口。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可此刻她顶着黑眼圈开口：
“顾辉，我不会把孩子的抚养权给你的，所以你最好别和我离婚。”
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用儿子的抚养权和我谈判。
怒意上头准备开口争论时，医院却打来电话。
“喂？顾先生，您之前做的血型配对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