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琳琳身上的如出一辙。

我满脸恶心的试图推开齐淮远。

可是他越抱越紧，说什么都不愿松开。

挣扎间，我撞到了桌子上的花瓶。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顾祁之马上冲了进来。

9.

或许是偷情形成的条件反射。

见到有人来，齐淮远马上松开手，与我划清界限。

等到反应过来后，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向我。

顾祁之则是冲到我身前，隔开我与齐淮远。

“齐总，这是干什么？你的小情人要去跳楼了，你不去看看啊？”

“我，我都说了我和琳琳之间清清白白，我老婆生病住院，我当然要守在我老婆跟前！”

顾祁之嗤笑一声，“我可没说跳楼的是琳琳，你怎么还不打自招？”

素来能言善道的齐淮远，此时却心虚地说不出话来。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熟悉的专属铃声，摁断了好几次，还是锲而不舍的打过来。

齐淮远本想关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信息。

犹豫片刻，对我说道：“涵雪，公司有急事我要去看看。”

“你等等，等我回来了，一定和你解释清楚这一切。”

齐淮远来来回回就只会说这一句话。

因为他自己也清楚。

他那点破事，已经是铁板钉钉，抵赖不得。

我看着他慌忙离开的背景，竟然觉得有一丝好笑。

我不愿再多想齐淮远，把目光看向了顾祁之。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

要不是他即使送我来医院，恐怕我的生日就要变成忌日了。

顾祁之没有接话，只是把一个礼盒放在我床头。

轻声道：“生日快乐。”

礼盒包装的小巧精致。

旁边放了一罐祛疤膏。

“谢谢。这是我这几天来，遇到的唯一一件好事。可惜我现在这个样子，没办法感谢你，以后有机会了，再请你吃饭。”

顾祁之沉默许久。

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你这八年，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拆礼物的手，顿了一下。

我缓缓地抬起头，看见顾祁之背对着我 。

说话的声音，带着丝丝哽咽。

“我要是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当初就应该把真相告诉你。”

微微颤抖的背影与我记忆中的那个人身影重叠了起来。

我鬼使神差的开口道：“当年救我的人，是你？”

“是。”

“是我。”

顾祁之转过身来，眼底有晶莹的泪花闪烁。

“我无数次想告诉你真相，可是看到你一脸幸福的模样，又不忍心。”

“我一遍又一遍的劝自己，只要你过得好就足够了。”

“只要你能过得好，我愿意，一辈子守护你。”

“可是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

说到这，顾祁之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他几乎是泣不成声。

“我真的很后悔，涵雪，是我对不起你。”

原来是这样啊。

我靠在床头，八年来的回忆扑面而来。

过往八年，齐淮远夜不归宿，多次出轨，对我恶意贬低。

我一次又一次的为他找借口。

我想，愿意豁出性命救我的人，怎么会不爱我呢。

没想到，一切都是假的啊……

10.

顾祁之与我说了许多事。

直到护士来催促，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我想了很久，给律师打了电话。

我要齐淮远净身出户，最好能再把牢底坐穿。

出院那天，齐淮远亲自开车来接我。

“我请了金牌月嫂和保姆，专门伺候你坐小月子。”

“我说过，我会好好补偿你，我不会食言的。”

几天不见，齐淮远好像也瘦了很多。

他看我的眼神中，始终带有一丝讨好，再也不见当初盛气凌人的模样。

我把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递到他的面前。

“签字吧。让琳琳归还所有婚内财产，你净身出户，再为盗用我画稿的事情，公开向我道歉。”

齐淮远没有接，反而过来拉我的手。

“涵雪别闹了。这段时间我已经好好反思过自己了。夫妻俩过日子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情，我们就不能相互包容点吗？”

“我做错事的时候，我也没有嫌弃过你。况且，我还救过你的命……”

我忍无可忍的打断，“救我的是你吗？”

“这些年，每次遇到什么事，你就拿所谓的救命之恩要挟我。让我拿出积蓄供你创业，让我辞去职位在家照顾你。”

“就为了当初的所谓救命之恩，我原谅了你多少次，又为你牺牲了多少。”

“可是当初救我的，真的是你的？别装了，我什么都知道了。那天你只是恰好路过，不敢上前又目睹了一切。”

多少年过去了，齐淮远还是一点都没变。

自私懦弱。

却无比贪婪。

一个懦夫，在我面前，假装成英雄。

通过贬低我，来获取可怜的满足感。

如今被我揭穿，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不是的，那天晚上，我有报警，我想去救你，只是晚了一步。”

“我……我只是太爱你了，那时候的你，是高不可攀的校花女神，我太爱你了，所以才试图用谎言留住你。”

说着说着，齐淮远哭了起来。

他的谎言被戳破，他的梦也醒了。

爱意退散，真相大白。

他再也没办法在我面前趾高气昂。

再也没有办法用虚假的谎言继续将我留他的身边。

他变得慌乱，变得手足无措，开始小心翼翼的讨好我。

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如果这八年里，你能真心实意的爱我，就算我得知真相，大概率还是继续和你在一起。”

“可是你好好想想，过去的八年，你都干了什么？你有资格让我原谅吗？”

齐淮远说不出话来，眼泪却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哭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我是混蛋，可我……就是自卑啊。”

“当年的你，聪明又漂亮，即使后来创业，论天赋能力我也什么都你不上你。”

“我只能用些手段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

“我和琳琳……那都是她故意勾引我的，我开始就是想让你吃醋，有危机感……”

11.

我已经快忘记八年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如今的我，面容憔悴，灰头土脸，整个人暗淡无光。

可我相信，离开齐淮远，我很快就会找回真正的自己。

我把离婚协议书留给了齐淮远，带走了所有自己的东西。

顾祁之主动帮我搬家。

齐淮远茫然无措的看着我，机械般的挽留。

直到我砸碎了我们唯一的一张合照，他才如梦初醒。

不顾满地碎片，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

“别走，求求你了。别走……”

“我把什么都给你，房子车子公司存款，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我愿意用一切来补偿你。”

“我真的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日子，这段时间，我已经足够痛苦了。我真的，真的不想失去你。”

屡屡鲜血从他的膝盖上渗透出来。

可这满地的血，比不上我小产那天。

也比不上，我性命垂危那天。

齐淮远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更无法弥补，我这些年受到的伤害。

我把离婚协议书扔在了他的面前。

“签字吧。”

他捧着沾上血的离婚协议书，痛哭流涕。

接下来的时间里，齐淮远公开向我致歉，承认自己盗用我的作品参加比赛。

他还开除了琳琳，把追讨来的财产，全部打到我的账户上。

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挽留我。

可我不为所动，只是给他送去了律师函。

那天，他发了疯一般把办公室的一切砸了个干净。

“没有你，我要这些有什么用？”

“涵雪，求求你，回来吧，我愿意用一切换你回来。”

我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他先大闹，随后又痛哭。

跪地挽留，自扇耳光。

最终，黔驴技穷。

我也终于拿到了那份带着血迹与泪痕的离婚协议。

办理离婚证那天，我穿上久违的红裙，神采奕奕。

齐淮远却穿着那件被琳琳踩过的西装，魂不守舍。

直到拿到那张薄薄的离婚证，看到路边的顾祁之在向我招手，他才失声痛哭。

我没有搭理齐淮远，也没有上顾祁之的车。

我想我以后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

爱情，只是其中一样。

我首先要做的，是把真正的自己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