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儿的信?”
皇后娘娘腾地站了起来,声音颤抖:“承仪,你是知晓睿儿己失踪三年,本宫日日都在思念他的,可不能拿这种事情玩笑……”骆承仪郑重垂头道:“臣女斗胆请娘娘先看过这封信。”
皇后娘娘压抑地咬住唇,急匆匆接过了信,一目十行地扫过。
然后她捂住了嘴,眼泪潸然泪下,崩溃地道:“是睿儿的字迹,他的字是本宫给开蒙的,本宫寝殿里还有三箱子他曾用过的字帖,本宫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睿儿的字。”
“承仪,你是从哪儿得到这封信的?”
“既然你能收到这封信,是不是说明睿儿、睿儿可能真的还活着?”
骆承仪这才细细说起了详情:“臣女是三个月前收到这封信的,当时臣女也并不敢相信,但臣女最近调查到了一些情报,竟是与信中内容不谋而合了。”
皇后娘娘抬起了头:“情报?”
骆承仪道,“两年半前,岑国公府长子陈正峰在北地边境出征,曾经在燕阳州兵营旁的一处农户家里,发现了一名年轻农夫,容貌与太子有七成相似,年纪约莫二十一二岁,说话时有着京城口音,背后有一道月牙型的疤,手腕上刻着一个睿字刺青,自述是在战场上失忆了,被这户老人家收留,并不记得自己籍贯家乡了。”
“陈正峰一见到这人面庞就大惊,让人借着寻辽国奸细的名义,火烧了一整个村子。”
皇后娘娘的脸色己苍白如纸,喃喃道:“当年冬月,陈正峰就宣布自己从辽国人手中夺回了睿儿,并带回来了一具烧焦的尸骨。”
骆承仪接着道:“但最近臣女意外从陈正峰麾下老兵口中得知,当年他们在检查那户农家时,发现柴房地窖下有一条通往金国荆棘岭的逃命小道,家里也缺了一具烧焦的年轻男尸。”
“只是陈正峰一贯待下严苛暴戾嗜杀,底下士兵唯恐受罚丧命,不敢如实相报,便找了同村一名容貌年龄相似的男尸冒充。”
皇后娘娘己反应过来了:“方才这封信里也是这么写的……居然与士兵口供不谋而合。
这是不是说明,这件事可能是真的?
睿儿当年是真的逃走了?”
“睿儿,是真的还活着?”
骆承仪点头道:“极有可能。”
仿佛得到了莫大的希望似的,皇后娘娘用手掩面,一下子就哭了:“太好了、太好了,一切还有希望,睿儿可能还活着。
三年了,还好娘亲还没放弃。”
“睿儿,你放心,只要你活着,无论你在哪儿,娘都一定会找到你的。”
随即她又愤怒抬头道:“我单知道这两年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后,她就暗地里小动作不断,俨然是不打算遮掩自己野心了,却没想到她居然三年前就开始图谋这些,还如此害了赫儿的性命!”
“陛下虽然不是她亲生,却也喊了她三十年母后,赫儿却是从心底里把她当亲祖母的。”
“她心肠怎么会如此歹毒!”
三年前太子失踪时,陛下身体尚且康健,正当壮年,对朝堂掌控力极强,太后也未图穷匕见,维持着一贯慈和温柔的形象……皇后便没有起疑心。
如今连起来一想,便觉得处处都疑窦丛生。
同样知晓太后这两年的小动作,骆承仪沉默听着。
到底是掌凤印多年,皇后娘娘很快冷静了下来,沉声道:“承仪,多谢你特意将这封信递过来了。”
又道,“赵赫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骆承仪道:“肃郡王府的人行事作风粗鄙自私,未必肯轻易放过我,我想要娘娘亲自赐我一封和离书。”
皇后娘娘一口答应:“这又有何难?”
又郑重道,“承仪,除了这封和离圣旨,陛下和本宫还打算赐你一个侯位,奖励你这么多年来的累累军功。”
骆承仪皱眉,刚想要拒绝。
十五万大军与二十龙军的仇还没报,她愧受于任何荣誉与褒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