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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之前不是说这辈子非薛公子不嫁吗?」

「那是以前。」我朝着小翠粲然一笑:「总之我才是你的主子,按我说的做就是。」

薛平贵在相府门外,等了一个又一个日升月落。

我向爹娘秉明态度,绝不会嫁薛平贵,并在府上封锁了消息。

小翠偷偷溜了出去。

「薛公子,小姐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第一件事就让我出来给你递消息,让你千万别为她担心。」

薛平贵急得跺脚:「她昏迷了这么久,我怎么能不担心?」

听完小翠的回话,我扑哧笑了出来。

三天后,小翠再次去见了薛平贵。

「小姐醒来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老爷和夫人答应你们的婚事,老爷大发雷霆,把小姐关了柴房……」

「啊?宝钏现在怎么样了?」

「小姐绝食相抗,她说,『宁死也绝不负君』。」

薛平贵蹲下抱着脑袋痛哭:「是我无能,是我对不起宝钏!」

我听完这些后,依然嗤之以鼻。

小翠却动了恻隐之心:「薛公子真的很可怜。」 

我抬眼瞟她:「要不你出去陪他?」

「奴婢不敢!」她慌忙跪下解释:「家丁赶了薛公子好几次,他还是不肯走,他说小姐在府里受苦,他就在府外陪着。」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我发现小翠这孩子心性不坏,就是被她原先的主子荼毒太深,看来我得给她洗洗脑。

「小翠,我问你,如果我现在真的被关在柴房,他在外面傻等有用吗?」

小翠摇头。

「他在外面等,是因为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给不了我,只能用这种最廉价的方式来感动我。」

小翠沉默。

「我明明可以过千金大小姐的生活,他却眼睁睁看着我为了他跟父母决裂,这是爱吗?这是自私。」

「因为凭他的条件,找不到比我漂亮比我好的姑娘。」

故事里的王宝钏,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不惜跟生养自己的爹娘决裂,在寒窑苦等十八年。

若等的是位良人便也罢了,但王宝钏等的是个啥玩意儿?

薛平贵,妥妥的渣男。

真是难以想象,这种毁掉三观的故事,竟然被谱写成佳话、千古流芳。

我既然来到这里,就要亲手毁了这段「佳话」。

薛平贵在外面等了十几天,小翠时不时递消息出去,但他迟迟见不到我,每天来的时间从七八个时辰变成了两三个时辰。

后来,他索性不来了。

「瞧瞧,才十几天就等不了了。」我跟小翠说:「他走之前,可曾留下什么话?」

「薛公子说,他要想办法赚银子,让老爷夫人看得起他,还说一定能让小姐过上好日子。」

「是吗?」

我低头,瞧着手上的碧玉镯子,通体无暇,价值不菲。

十八年后,薛平贵会成为西凉王,还会认祖归宗,继承大唐李氏的江山。

为了以防万一,我不能开罪他。

我要让他主动放弃我,带着愧疚。

报复一个男人最狠的方式,是成为他永远得不到的人。

我偷偷去了寒窑,出门前特意把身上的钗环卸下,入乡随俗地穿了朴素的衣衫。

听邻居说,薛平贵这几日东奔西走找活计。

他回来时,我正单薄地站在风里,轻咳几声,如弱柳扶风。

「宝钏,你怎么来了?」他喜出望外。

我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欲语还休,几度哽咽。

「平贵,没有你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

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眸中是失而复得的欣喜:「我们永不分离。」

我伏在他的肩头,又娇弱地咳了几声。

小翠道:「小姐绝食几日,终于逼得老爷夫人同意了,就立马出来见公子,身上还没好利索呢。」

薛平贵急忙脱下衣衫替我裹上:「快进去,外面有风。」

寒窑里缺乏光照,密不透风,味道很不好闻。

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想到王宝钏在这里过了十八年,我只想骂她傻 X。

「小姐,大夫说您的药不能断了,否则会留下病根的。」

小翠已经被我教得很上道了,欣慰。

「什么药?」薛平贵扶我坐下。

我拿出手绢擦擦嘴角:「几味补气血的药,平贵别担心,我不吃也没事的。」

「这怎么行?你的身体最重要。」薛平贵信誓旦旦:「把药方给我,我去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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