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他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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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杏里在十四岁那一年失去双亲,孤苦无依的小姑娘被程家收养,在那之后,她有了一处栖身之所,同时也多出了一个小叔叔。程亦之是程氏总裁,身份矜贵,原本应该有很多人追求才是,可这位大佬脸上的那块可怖的疤痕,让很多名媛望而却步。不过在徐杏里的眼中,小叔叔并不可怕……

《小叔叔他道貌岸然》精彩片段

洛城二爷最近回国,在东边开了一家茶楼,九几年的样式,有几层。

每天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大部分是程老太太选来给程二爷相亲的,但相了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一个都没成。

程老太太生气,觉得二爷根本就是打她的脸,程二爷不应承也不反驳,亲照相,照样不成,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养女徐杏里成了两人中间唯一的传话筒。

徐杏里到的时候,门口招呼人的程管家将她拉到一旁嘱咐道:“小姐,您现在最好别上去,二爷正生气呢。”

徐杏里心里一咯噔,清澈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还生气呢?”

程管家表情复杂,轻叹一声:“让您早点来,非得拖到这个时候,二爷能不生气么?”

徐杏里吐了吐舌头,想要辩解,楼上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如沙砾抓着人的神经,意外的好听:“老程,让她上来。”

徐杏里心神一凛。

皮鞋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徐杏里在三楼找到正在喂鸟儿的程亦之——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口卷到了小臂,笔直的西装裤衬得他腿长腰细,颀长的身形让他即使微微佝着都很挺拔。他背对着她,拿着镊子夹着盘子上的鸟食喂笼中的小鸟,修长的指节就像在弹钢琴一样赏心悦目。

他看上去大约三十出头的模样。

徐杏里对这个收养她超过七年的男人投去好奇的目光,诚然,收养七年,她见他的次数不超过七次,即使他这些年久居国外,她对他依旧很敬重。

徐杏里走过去,乖乖叫道:“小叔叔——”

程亦之将镊子放下:“不是让你吃完饭就来?”

徐杏里有些不好意思:“朋友叫我,我去玩了会儿。”

“朋友?”程亦之的声音四平八稳,“什么朋友?”

徐杏里一顿,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啊……男朋友。”

程亦之手上动作一顿,转过头来。

只见那英俊五官上烧伤的疤落在他的左脸,占据了很大块的地方,有些狰狞。他的目光平和,疤痕却很阴鸷,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感。

他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

徐杏里:“没多久。”

见程亦之没说话,徐杏里想起来这趟的目的,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递到程亦之的手心里。

微凉的指尖不小心轻轻划过他的,徐杏里说:“小叔叔,这是老太太让我拿来的,我们研究院最新研制的药膏,听说去疤效果挺好的……”

程老太太近几年对程亦之的婚事总是异常操心,总是害怕程亦之脸上的伤耽误他的姻缘。

徐杏里清楚,程亦之这么多年都没什么花边新闻全是因为这疤太狰狞,如果没这疤,以程亦之在洛城的地位,想跟他在一起的女人趋之若鹜。

当年她未满十四岁,父母身亡,是他收养她一直到今天。如果没有他,说不定就没有现在的她。

徐杏里偷偷去看他,就见他垂着眼,压根儿不在意她刚才说的。

修长的指尖往自己另一个口袋里伸,夹出一个小长盒。

“这是什么?”

黑色的纹路,包装精美。他打开,里面一只金色的钢笔,价值不菲。

程亦之掂着那钢笔,在手指间穿梭着。

“这个也是送我的?”

徐杏里一顿,讷讷的:“这个不是……”

程亦之掂量着:“给男朋友?”

“嗯。”

“嗵”的一声,金色的钢笔在空中划下一个四十五度的弧度,最后稳稳当当地掉进了茶楼间的鱼池里。

红色的锦鲤因为这一出吓得尾巴大摆,溅起水花。

徐杏里看着程亦之敛着眉目,笑得有些内疚:“抱歉,手滑。”

徐杏里却觉得他是故意的。

双手抓住栏杆,低头往下看,只见那百年老树大的鱼池里,几千块的钢笔落进去一点儿踪迹都没有。

她为了买这钢笔花了不少心思,结果就这么被他丢了?

徐杏里啪嗒啪嗒往楼下跑,皮鞋踩在木板上嘎吱嘎吱响,碎花的裙摆漾起弧度,像夏天里的花丛。

程亦之揉了揉眉心,跟着下楼,就见徐杏里脱了皮鞋就要往鱼池里面去。

程亦之一把拉住她:“做什么?”

徐杏里委屈死了,又死撑着不给对方发现,她指着鱼池里的锦鲤:“去把我的钢笔捞上来。”

四千块的钢笔,她把这些年攒的邮票册子卖了,还去赚了点外快才买的。

程亦之眼里一阵歉意,他弯腰将徐杏里的小皮鞋拾起,搁到她的脚边:“我让人给你捞。”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的:“或者你去商场挑个新的,我买单,当我的赔罪。”

徐杏里如玉的脚趾头动了动,细吊带的碎花裙衬得她有几分白净的脆弱感。

程亦之见了,把皮鞋又放近了些,声音沉如沙砾:“你还可以买点别的,顺道给老太太也挑一挑。”

徐杏里咬了咬唇,还是觉得委屈。

岑宽答应用这支钢笔换他那对崭新的限量版的袖扣,现在钢笔没了,袖扣也拿不到了。

给程亦之的生日礼物就这么打了水漂。

徐杏里闷着,瓮声瓮气地踩上皮鞋:“我不要了。”

说着就往门边走。

程亦之给老程使了个眼色,老程立马劝住徐杏里:“小姐好不容易来这一趟,二爷还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吴酥生,不吃一点再走?”

徐杏里嘴馋,对这种肉松小贝最没有抵抗力,一听这话,眼珠子湿漉漉的,特别讨人怜:“真的吗?”

老程说真的,一边领着徐杏里上楼,自己去拿肉松小贝。

程亦之顺势而为,问她要不要喝茶,徐杏里早就把刚才那点水花抛到脑后,点了点头。

细肩的吊带,裙摆上的碎花样式让她安静得像一朵漂亮的小雏菊。

程亦之泡了一壶龙井,给她倒了一小杯,徐杏里端着杯子小声啜着。

看到楼道边的禅椅上搭着的西装外套,她一顿:“小叔叔,你要出去吗?”

程亦之“嗯”了一声。

徐杏里问:“做什么去?”

“……相亲。”

徐杏里“啊”了一声,不明就里:“还相啊……”

不是这么多人都没成吗……

似乎看出徐杏里眼里的困惑,程亦之食指微曲,在她额头上一弹:“不相的话,老太太就不认你这个小叔了。”

徐杏里捂着额头,看着他站在光里,光线抚平他衬衣的褶皱,清亮平和的眼睛里透着不容置喙的光。

徐杏里低头,压住心中的酸涩道:“那你今晚上不回老宅吃饭了?”

程亦之想了想,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道:“大概率是不会了。”

他挺拔的站着,光线刻着他的轮廓,忽视掉他脸上的疤,仪表堂堂,一表人才。

徐杏里有些酸,不知道是酸那个相亲对象,还是酸自己。

又不能提自己也想去。

徐杏里咬着杯沿,厚重的,咬不动。

徐杏里放弃,似是泄气:“好吧,那你去吧。”

程亦之见了,笑了一下。他摸了摸她的头,柔软的头发如野草一样生长,蓬松又浓密。

“乖。”

徐杏里在茶楼里坐了一会儿,就回老宅了。

程老太太在给花草浇水。

见徐杏里一个人回来,她眼里一喜,没露出来。

“你小叔没跟你一块儿回来?”

徐杏里说没有。

老太太一听,一拍大腿:“那他就是去相亲咯?”

徐杏里点了点头。

老太太兴高采烈地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那眼睛都快眯成月牙了。她抓着徐杏里的手,苦口婆心道:“这回呀,相亲对象是余家的,余家呀虽然这些年落魄了些,但这小姑娘性格好,就是年纪小了点……”

徐杏里好奇:“有多小呀?”

老太太捏了捏徐杏里的脸,不无宠爱:“只比你大一岁咯。”

徐杏里今年二十一,比她大一岁,也就是二十二。

可程亦之都三十二了。

徐杏里祈求对方小姑娘看不上他。

结果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徐杏里听到楼下一阵声响,她打开房门从楼上往下看,就见程亦之抱着一个小姑娘到了客厅,还吩咐人拿跌打损伤的药来。

徐杏里看着他怀里的女生心安理得地靠在他的肩头,她抿着唇,走下楼:“小叔叔。”

程亦之见是她,先是一愣,然后浅浅一笑:“怎么还没睡?”

徐杏里不能说在等他,只能把目光投到他怀里的女生身上。

白衬衣,百褶裙,高高的马尾。她眼睛像杏仁,不算圆,但靠近鼻梁那处比较尖,眉毛粗粗的,比较浓密,有一种同龄人没有的成熟。

徐杏里打量完毕后,将目光放在对方的脚上:“这是怎么了?”

程亦之说:“脚崴了。”

徐杏里顺口接道:“我来吧。”

而余芥芥一直在打量徐杏里。

夏天的睡衣总是少些布料,但徐杏里穿的很妥帖,露出的肌肤也很少。脸蛋白净,眼睛又黑又亮,像是荒野里长出的小雏菊,安静地迸发出生命力。

这种浑然天成的气质,很少有人能有。就连她自己都是死气沉沉。

余芥芥眼里闪过一丝羡慕,但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咬了咬唇。

她看向程亦之:“医生不是说要边揉边上药么,她的劲太小了,你来帮我好不好?”

三两句就将自己放在和程亦之平齐的位置上,对比徐杏里的“小叔叔”,她似乎更有资格站在他的旁边。

徐杏里一愣,程亦之也不是一个扭捏的人,毕竟余芥芥脚崴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说起来还是他导致的。

程亦之想让徐杏里去睡觉,他来,却没想到徐杏里嚷嚷:“看不起谁呢?我的劲也很大的,我还是学医的!要说脚崴的手法,说不定我比他还专业!”

程亦之哑然失笑。

余芥芥却是有些错愕。她盯着徐杏里,神色有几分复杂。

程亦之刚挽起来的袖口又放了下去,他道:“行,让她来吧,都是女孩子,也方便。”

程亦之上楼去换衣服,徐杏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凛下心神一心一意给余芥芥涂药,余芥芥瞧着,冷不丁开口:“你喜欢你小叔叔吧?”

徐杏里身子一僵,就听见余芥芥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要不是运气好,他能收养你?”

余芥芥不喜欢徐杏里,莫名的打心眼里排斥。

徐杏里抿着唇,唇红齿白地反驳:“那是我小叔,我怎么会不喜欢?见过他的都会喜欢他的。”

余芥芥觉得好笑:“你真觉得见过他的都会喜欢他?”

她抬起她的下巴,杏仁一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高高在上:“就他那脸上的疤,跟鬼一样,谁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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