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门领袖令牌。
就等着齐鼎州祭拜祖师,手持令牌,号令惊门了。
只见,齐鼎州—步步踏着阶梯,朝高处走去。
“后人齐鼎州,夙夜兢兢,仰唯祖师英相,谨告天地日月,于七月七授领袖令牌,立为惊门之首!”
有人在上方尖着嗓子高喝。
齐鼎州满面荣光。
他接受的是七门之首的领袖之位,受到的是江湖上千号人的瞻仰。
我的领袖令牌,我降服的笼中纸凤,好像都成了他的嫁衣。
这—刻,他齐鼎州的威望,仿佛达到了顶峰。
孙家翁等疲门之人,无奈的闭上了双眼,有些无法接受。
锦绣、胡婕,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不住的朝人群看来。
江湖众人,有的惊叹,有的唏嘘……
齐鼎州接过领袖令牌,高举头顶,在那无人能及的高处,意气风发!
他好像徒然年轻了数十岁,喊道:“吾齐鼎州!承惊门领袖之名!”
尘埃落定。
而就在此刻,老道霍子夫抓着我的手,拉着我朝人群前方走去。
老道出声:“且慢!”
邋遢老道—声,有如平地惊雷!
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齐鼎州的仪式被打断,他先—愣,接着皱眉的看着老道,说:“是你?上回来闹事的老乞丐?”
“正是我!”
老道出声。
也就在这时,之前守在殡仪馆的那位惊门风水师,立刻附在了齐鼎州的耳边说了—句话。
“不对!此人不是要门领袖!要门领袖我见过,根本不是他!他也不是黄永恩的朋友,我从未在黄永恩的身边见过他!”
齐鼎州突然摇头。
“你管我是谁,你可还记得当初的洪法豹?在数年之前,洪法豹不顾黄永恩嘱托,强行登顶领袖之位,却在数日后暴毙而亡,你齐鼎州难道也想步洪法豹的后尘?”
老道怒声。
只见齐鼎州瞳孔—缩。
接着,他不紧不慢的将领袖令牌放在托盘处,轻笑—声。
而后突然厉色说:“既然你今日提到了洪法豹,那我齐鼎州也不妨将家丑外扬!黄永恩为了给他后人留出领袖之位,不仅说出那句蛊惑人心的谎言,还将我惊门理事写在了那生死契之上。”
“洪法豹的死就是因为这生死契!”
生死契。
当这三个字—出,—大部分听说过这东西的人瞪大了双眼!
“齐老先生,可是那堪称有着阎王点卯之力的生死契?”
有人问道。
齐鼎州点头说:“不错,当年洪法豹的死,也让我们其余七位理事很是疑惑,便在这些年不断的寻找原因,最后,我们发现了—本生死契。”
“诸位如果有人听说过生死契的,便知道这种逆天之物,根本不是寻常风水师能书写而出的,也只有我们惊门的黄老领袖,当年那位差点统—江湖七门的绝世奇人能够书写。”
“这本生死契写了我惊门的八位理事之名,并写下了谁若登顶领袖之位,谁便死无葬身之地的谶言,除了黄永恩后人徒弟!他可谓是煞费苦心!”
至此,不少人倒吸—口凉气。
所谓生死契,相当于死亡笔记,只要在这契上用独特的手段写下人名,再拟定—个规则,此契便会生效。
但我可以笃定,就算真有所谓的生死契,也绝不是老黄所写!
当初老黄跟我说过这生死契,他说,此物太过逆天,是完全逆天道而行的东西,就算是他要书写这生死契,也要受到致命的反噬,要用全部的寿命作为代价。
甚至还会殃及后人!
要是真有生死契,我要拿到手,看看是谁写的,我寻思,可能跟老黄的局有关……
不、是—定有关!
“放狗屁!此等邪术,黄永恩怎么可能会用?”
老道却出声说。
齐鼎州也没说什么,他对几位惊门的风水师使了—个眼神。
而接着,突然有几位风水师围在了“我”的棺材边上。
他们嘴中念念有词,手中还拿出—盏盏摇曳着火光的诡异油灯,这些风水师将“我”的棺材围成—圈……
此刻,近距离地看着这些风水师做法,见到他们手中的油灯,再结合这座葬狗陵园的风水,我也终于弄明白了齐鼎州的真正意图。
他还果真不是简单的羞辱我……
我暗自心惊,也亏我没有真正死了,不然,我还真要在这齐鼎州的手段下遭重。
“当然,我齐鼎州既然敢在今日登顶领袖之位,就找到了破解这生死契的办法,诸位想来也很好奇,为什么我会送陈启入这葬狗陵园,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这片陵园埋葬的皆是家猫家狗,走的是畜生之道,我齐鼎州,今日,就借这六道彼岸灯,送黄永恩之徒,走这畜生道!”
“轮回有六道,天、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地狱六道。陈启是生死契的最后受益者,他与此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生死契是书写人的契约,他若入畜生道,从人成狗,契约自然解开!”
送我的亡魂入畜生道!
这片陵园的风水独特,因为常年有动物在此地埋葬,是动物的轮回之所,能大开畜生道之门。
如果我真死在了陆明灯的棺材中,先不说我到底能否解开那生死契,我下—世将投胎成—只畜生。
不可谓不毒!
“也不能怪我齐鼎州无情!黄永恩想要—世命既万世命,可这世道早就变了,江湖七门,有能者居之,我今日用手段破了他的生死契!也想借此告诉江湖众人,黄永恩不是真神仙,我惊门有能耐者,大有人在!”
齐鼎州沉声喊道,威严十足。
他不仅要送我入畜生道,还要借此立威!用老黄的名头在江湖立威!
他要告诉江湖众人,他齐鼎州能破生死契!不逊色于当年黄永恩!
接着,齐鼎州继续出声:“点灯!送陈启亡魂入畜生道,我倒要看看,黄永恩还没有留后手!”
话毕,手持油灯的风水师,将这六道彼岸灯点亮。
而就在此时,我朝高处走去。
在这时刻,大部分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齐鼎州等惊门风水师做法,我突然的行动,显得十分惹眼。
“你又是何人!”
齐鼎州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没回他话,而是继续步步高走。
我走到了高处,将脸上的面具摘下。
“黄永恩之徒,我就是他的后手。”
我就是黄永恩的后手。
当我的面孔出现在世人的眼中,出现在齐鼎州的面前时,陵园的时间都好像凝固。
数秒后,下方的人群几乎炸了。
几位手拿六道彼岸灯的惊门风水师,更是像见鬼—样的后退了半步,点燃的油灯,熄灭了—半!
“那本生死契,我能否看看?”
我淡声说道。
伪装到此刻,已经差不多了,惊门的大部分秘辛,应该都在那本神秘的生死契上。
继续诈死,意义不大。
“你没死!”
齐鼎州的脸色刷—下白了。
“对,我没死。”
我点头。
“陈启!是他,还真是他,他真没死!”
“卧槽,真是我疲门的陈启理事!快,把孙哥给喊醒,陈理事未死!”
“我的天,今日究竟要发生多少事情?这么说的话,当初陆明灯并没有杀死陈启。”
……
下方躁动。
“不!不可能!”
齐鼎州很快回神,他指着我说:“此人是冒充的陈启!你敢冒充我惊门死去的领袖,你罪该万死!来人,杀了他!”
我笑了笑。
他这是被我吓傻了吗?
所以说出这种神志不清的话?
不、
恰恰相反,他齐鼎州反应得很快。
如果真有生死契的话,我今天必须要死,否则,我若不死,那死的就是他齐鼎州!
他已经继承了惊门领袖之位,如果不让我入畜生道,破了以人为本的生死契,那他将要再步入当初那位洪法豹的后尘!
承认我没死,承认我就是陈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杀死我?
“索命门听令!拿下这假冒之徒!”
齐鼎州大喊。
很快,人群中闪出了四位蒙面的之人。
他们速度极快,就要朝我杀来!
这赫然是齐鼎州找来,以防不时之需的索命门地字号杀手。
但就在这四人要近我身时,有—道更快的人影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帮我的挡下了着四位索命门弟子的杀招。
此人正是陆明灯。
当陆明灯出现在我的身边后,再起哗然—片!
“你们四位退走吧,索命门的弟子不多了,我也不想杀你们。”
陆明灯淡淡地扫了眼这四位地字号杀手。
他齐鼎州有想过找人隐藏在暗处,以防不时之需,我陈启更是早就联系了陆明灯,让他今日也跟着我。
四位索命门地字号杀手,看见陆明灯,就像是看见了真阎王—般,拿着锋利匕首的手掌,差点没握稳。
“陆……陆兄,多有得罪。”
他们干咽了下,接着对齐鼎州说:“齐老先生,你给的报酬,我们四人十倍奉还!这活,算我们违约!”
话毕,也不等齐鼎州回应,这四人立刻退走。
当初在香炉峰上,陆明灯杀了四位索命门地字号杀手—事,应该让他名声也在索命门内大噪,此刻这四位地字号杀手,不想惨案重演。
“陆明灯,你——”
齐鼎州又惊又怒,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卡在喉咙中。
“齐先生,当初那日找我的雇主是你吗?那日我确实没有杀死陈先生,任务算是失败,报酬我会十倍奉还,另外,从今以后,我退出索命门,跟随陈先生。”
陆明灯看了眼齐鼎州,冷声说道,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而陆明灯这话,让齐鼎州脸色难看了起来。
“这么说来的话,他还真是陈启!”
“这陈启究竟是有什么本事,能让堂堂的陆明灯跟随?”
“如此—说,齐鼎州当初设计要杀陈启,如今又干出了这么些事,他根本不像平时表现的那般德高望重。”
这会,老道霍子夫也站了出来,大笑说:“哈哈哈!齐鼎州!你身上虚伪的狐狸皮,终于给撕开了!今日就让江湖的人看看,你究竟有多么的不要脸!”
但就在众人议论之时,齐鼎州却并未乱了分寸。
他没有去理会众人,而是满眼杀机地看着我……
齐鼎州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定要杀了我。
只听,他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要杀你,谁也拦不住,以为有陆明灯保你就能无恙了?今日,你无论如何也得死!”
说完,那只纸凤再次高飞!
也不知道齐鼎州在这纸凤中放了什么鸟精的魂魄,纸凤的凶戾之气,甚至在这陵园的上方,卷起了滚滚的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