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的彩虹全文小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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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房子是我们的婚房,虽然年限久了卖不得什么钱,但是我实在是不愿意让其他女人跟他一起住进来,我心眼坏,见不得他跟别人恩爱有加。...

《落幕的彩虹全文小说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我和司年相互折磨了近十年,他带着一个又一个情人招摇过市,我攥着他的大半身家不放手,我们都握着彼此的死穴,谁也不肯先示弱。


但今天我准备跟他离婚,因为……我快死了。


我看着手中的诊断单许久才拨通了司年的电话。


「你在哪儿?」


「关你什么事?」我们是夫妻,却连过问彼此行踪的权利都被看作僭越。


「你回来一趟」,我敲着桌面说:「我们离婚。」


「哧」,对面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也是,这招我用过太多次,多数时候都只是想见他一面的托词罢了。


他不信也对。


我等了两天,他没回来。


我看着那张标注着我生命终结的诊断书,不想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拎起包走了出去。


要想找到司年,还有一种方法,我屡试不爽。


「梆梆梆!」我微微用力敲响了面前的门,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出现在我眼前。


「林小姐……」她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像是我隔着门就能将她碎尸万段一样。


我翻了个白眼跟她说:「哎,叫司年回家,就说我要跟他离婚,千万转达到,在他的这些情人当中我最看好你,等我们离婚,没准你就做司太太了呢。」


娇滴滴的姑娘红了眼睛,「林小姐,我没想过的……」


我叹了口气打断她,「你少恶心我,麻利转告他。如果他明天再不回家我就撬开你这门进去砸你的屋子,你以为装个破门铃就能防住我了?」


懒得跟她废话我转身就走,不出意外的话我今夜就能看见司年,他最宝贝乔心,我上门挑衅,他怎么能忍呢?


夜幕刚刚降临,他就怒气冲冲地冲到了我面前。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再去找乔心!」


我慢悠悠地倒了杯红酒看着他说:「怎么?我就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气得狠了又不能将我怎么样,只能说着我不爱听的话,「我不知道你这样有什么意思?乔心已经够听话了,我们之间没感情了你又不肯跟我离婚还不让我养一个合心意的在身边?」


「你是不是巴不得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孤单才好!」


「砰!」的一声,我摔碎了手中的杯子。


他说得对,我是孤单,所以这些年来才紧紧抓着他不放手,明知道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感情了还是不肯离婚。


「对啊,我在地狱,你怎么能上天堂呢?」我歪着头看他,嘴里也不甘示弱地反驳着。


心里却觉得累,这几年来但凡见到司年我们都是针锋相对,有什么意思呢?


我重新倒了一杯酒坐在他对面,将离婚协议书放在他面前,「签吧,就算我要下地狱,也不想在地狱再见到你了。」


「生前就相看两厌了,死后也别讨我的嫌!」


司年板着脸翻开离婚协议书看了起来,我透过杯壁看他,他还是生得好看,浓眉大眼高鼻薄唇,哦,怪不得薄情。


上天怎么如此不公平,让有的人十年如一日的俊朗。


「你又想干什么?」他瞪起眼睛里提防着我。


我冷笑一声,「我只要这个房子,别的都给你,所有我们共同的资产我全部放弃,你看不见吗?」


许是以往我要的太多,现下突然这样,他觉得不对劲吧。


这个房子是我们的婚房,虽然年限久了卖不得什么钱,但是我实在是不愿意让其他女人跟他一起住进来,我心眼坏,见不得他跟别人恩爱有加。


而且,虽不值什么钱买了换块风水好的墓地也算是可以,生前的家换死后的穴,我两手空空的来两手空空的去,也落个轻松。


司年谨慎的将协议书翻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说:「我会让我的律师重新拟一份,房子归你,除此之外会再给你一千万,我们彻底两清。」


我挑挑眉,他倒是大方,用这一千万轻松就买下我们十年感情。


「你的律师?我的律师你不相信你的律师我就相信?」看吧,我已经不会好好跟司年讲话了,哪怕是准备放他自由的瞬间,我也忍不住刺他两句。


心里泄了气,我放缓了声音说:「算了,我同意。」


他拿着协议书就往门外走,「明天我的助理就会来送协议书,你最好立刻就签。」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我觉得他都要连夜将他的律师们叫起来开个会讨论一下我是不是下了什么套给他。


我耸耸肩说行,随便,越快越好。


他还是狐疑地看着我,加大了条件,「我希望你拿了钱以后,能不再生活在 C 市,我们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对吧?」


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苦水,我利落地将他推出去关在门外,眼不见为净。


司年的助理不愧是领高工资的,他将手中的协议书递给我时还恭敬的叫我:「林总。」


「嗯。」


我跟司年闹不和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乔心更是大张旗鼓的给他送爱心便当,司年也有意思,为了恶心我就真的将乔心安排进公司,做我的助理。


不过没多久她就回家去了,司年开始跟我离婚。

我没再去过公司,很少有人会叫我林总了,面前的青年是唯一一个。


我翻开协议书在最后一夜上签字,「林总,可以再看一看的。」


「不用了,没什么好看的了。」


我笑着将协议书递给他,「转告你们司总,一个月之后民政局,他可别迟到。」


别耽误我最后的时间。


「是。」青年礼貌的告辞,我们一前一后出了门。


司年不想让我留在 C 市,我自己也不想留在这里,落叶归根,我想回家乡。


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了目的地,我站在了青城的土地上。


想想,我已有近五年没回来过了。


我先去了一趟墓地,「爸妈,爷爷奶奶,我来看你们了。」


司年说得对,我实在孤单。


我靠在墓碑前面坐了下来,我年幼时爸妈就出了车祸,大学毕业之后爷爷奶奶相继离世,我将他们葬得很近,我觉得这样方便祭拜。


「我在这附近也给自己买了一块,一是我实在是有些想你们,二是……我觉得这块风水挺好的哈哈。」


我没坐太久,初冬的天气已经开始冷了,有细碎的雪花飘下来我觉得有些冻脚。


「行了,我先回去了,很快咱们就见面了,到时候再好好说话吧,我非要跟你们好好说说司年这个王八蛋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我絮絮叨叨的拍拍衣服,转身离开了墓地。


正是放学的时间,我路过青城中学,在那儿停了停。


穿着校服的孩子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上学的时光里放假是最值得开心的事情,哪怕只是周末这样小的假期。


我在门口站了很久,还是抬脚往学校里去。


「哎,你干什么的?」校门口的大爷拦住我,我着急地说:「老师找家长,大哥我实在有点着急,一会老师急了。」


可能是我眼角泛红,也可能是我演技精湛,看门大爷还是让我进去了。


我长舒一口气,慢悠悠的在学校里晃。


有学生拎着扫帚在打扫,调皮的男生攥起一个雪球塞到女生的怀里,被姑娘拎起扫把追着跑圈。


我笑着看他们,好像一晃眼,就能看见年少的我……和年少的司年。


我晃晃头走近了教学楼,寻着记忆找到了高三五班,还在一楼,教室里没人,我轻轻拉了拉门锁,「咔哒」一声,门开了。


我一步一步的走进教室,像是能透过陈旧的气息捕捉到旧时的记忆。


我数着数,坐在那时我的位置上,将头埋在臂弯里。


「一、二、三」,这是上学时候我的绝招,只要数到三,司年就会出现在眼前。


我抬起头,面容晴朗的少年就站在我的桌边伸出手,「小婳,我们回家吧。」


一天之中最耀眼的夕阳洒落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


「一、二、三」,我睁开眼,梦境在眼前破碎。


我舒了口气驱散了心中那点不该有的幻想,起身走了出去。


临走之前,我最后一次回了回头,满室寂静中,抬起头的少女笑着搭上少年的手说好。


眨一下眼,就如泡沫般消散。


都是回不去。


我在青城待了一个月,青城的冬天来得更快,踏上 C 市的土地时我甚至难得的觉得有点暖。


「你怎么这么久」,司年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白了他一眼就往里走。


「怎么,你离婚还带着情人,这边离了你那边结呗?」我看着乔心站在他身后畏手畏脚的样子就心烦,话语里都带刺。


「你好好讲话,乔心今天不舒服,我一会要带她去医院。」

我捂了捂手,心下更烦,「哟,行啊,那你先带她去检查,我又不急,我等等呗。」


司年上手来拉我,「你快点,别找不痛快。」


我倔劲上来了站在原地不动,「你还强迫我?大庭广众的你不嫌丢人?」


乔心又在他身后开始掉眼泪,小声说着:「别吵架,别吵架。」


我胸口一阵恶心,「司年,你但凡不这么糟践我我都立刻跟你领了这证,现在要么你打晕我进去跟你办,要么你就滚蛋!」


司年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恶狠狠地瞪我一眼拉着乔心走了。


我胸口郁郁之气不散,我仔细想了想,就近买了一根棒球棍,掂了掂感觉趁手,立刻打车去了乔心的住处。


我叫来了个开锁师傅,又叫来了物业。


「这房子户主是谁?」


物业恭敬地说:「司年先生。」


我微笑着展示出了我的结婚证,「这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麻烦您替我开一下门。」


师傅利落地开了门,我打发走了他们大步走了进去。


司年还挺喜欢跟她合影的,虽然不笑,但是有很多。


我们毕业之后司年总是很忙,所以已经很少合影了,先是背对背睡,后来分房睡,再到后来,我们分居,我才意识到我们已经感情破裂,因为司年开始带不同的女人回他的住处。


我绕了一圈,轻飘飘地打碎了一个紫玉摆件,那是我奶奶生前喜欢的,我本来买来想送给她。谁料是世事无常,她没能熬过那年冬。


我说怎么找不到,原来是被司年找来讨好他的情人了。


「呵」我不再犹豫,将手中的棍棒抡得呼呼作响,很快就将屋内的摆放用品砸了个稀巴烂。


许是用力过猛,「啪嗒啪嗒」,开始有液体滴落在地上,我仰起头将血液蹭掉,低下头就跟惊讶的乔心和愤怒的司年对上了目光。


「林!水!婳!」


「呕!」我作势要吐,「别叫我的名字,我听着想吐。」


将棒球棍点在司年胸口,我一字一句地说:「明天,我们民政局见。」


这口气我算是出了,这婚姻我一天也不想维持了。


「林水婳,我真的忍你很久!」司年额头上青筋暴起狠狠将我抵在墙角,我的鼻子又开始出血,我仰起头将它倒逼回去。


「你怎么了?」司年手上劲道一松,我轻松站到一步之外。


「我上火,让你跟你的小情人气的。」我将棒球棍搭在肩上对着他说:「司年,我也忍你很久了,赶紧离婚,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辈子别见了。」


下辈子……也别见了。


太痛了,实在是……太痛了。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司年第二天是一个人来的,我们一句话都没说立刻签字,随着印章扣下,我们终于拿到了那本离婚证。


司年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潇洒的转身一次也没回头。


我看了他的背影很久,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的冬夜,他将暖呼呼的热水袋塞进我手里说:「小婳,你先走,我看着你走。」


那么温暖的手,那么炙热的眼睛,让我数个冬夜,都并不寒冷。


呼出一口哈气,我擦了擦眼泪,坐上了离开 C 市的车。


司年,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



我住进了一家医院,开始不怎么用心的接受治疗。


「18 床!你怎么又偷偷拔针!」正叉着腰训我的是个实习小护士,年纪很轻,干起活来特别利索,训起人来也……毫不留情。


我缩着肩膀乖乖被她教训,「你是不是不想治疗!你说!」


我转了转眼珠半真半假地说:「我觉得这太凉了,真的,你能给我找个小的热水袋嘛?」


小姑娘半信半疑的判断着我的话,还是气鼓鼓地拿来一个精巧的暖手宝。


「不准再偷偷拔针了!」她弯下腰叮嘱我,「不疼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难得的有些鼻酸,很久没人问我疼不疼了,关心我的人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不疼不疼,辛苦小周护士啦。」


说不疼是假的,不过半月,手上已经被扎得没知觉了,我晚上疼得睡不着只好晃着输液架四处溜达。


护士站里面只有小周护士一个人,正不住地擦着眼泪。


我轻轻敲她的桌面,「怎么啦?」


「嘘!」她四处看看没人才问我,「你怎么不睡觉!」


我指指输液架说:「睡不着,我溜达溜达。」


她看看我的脸色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担忧地问:「是不是疼啊?」


我本来想说不是,鬼使神差的,我点了点头。


她对着我招招手,我推开了护士站的门坐在她身边,吃了一大块甜腻腻的面包,跟她一起看了 5 集狗血虐恋电视剧,用了一大包纸巾,直到天蒙蒙亮她才催着我回病房。


我叮嘱她,「等着我一起看奥,我记着这个剧情了,你可不准偷看!」


小周笑着应我说好,「快,快回去睡觉!」


在我跟小周一起看了三次深夜电视剧之后,某个深夜,我接到了司年的电话。


「你在哪儿呢?」


我挑挑眉,「关你什么事?」


做夫妻的时候都没资格问的事,怎么离婚了反倒来问。


他明显被我噎住,干脆利落的挂断了我的电话,我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恨恨的把他也拉进了黑名单。


小周在旁边等我一起看电视,小声地问:「是你……家属嘛?」


我摆摆手,「我没有家属,我家里的人都死了。」


小周指指手机说:「那他呢?」


我看了一眼屏幕想了想说:「他?他就是个讨厌的人。」


很讨厌的人!


不过一个电话,没给我的生活造成什么波澜,我依旧白天睡觉、治疗、晚上四处溜达,赶上小周护士值班就跟她一起看电视剧。


可是烦人精不会只是出现一下,一周之后我接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你把我拉黑了?」


我撇撇嘴将这个号码也拉黑了。


司年这个人这些年赚了点钱,不知道被谁惯的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我好不容易睡着一次,被他连环电话打醒了。


哦,忘了,他以前也是大少爷。


「喂!」我语气很差,眼睛都睁不开。


「你怎么不在家?」司年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


「啧,」我有点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找我有什么事?」


「钱打到你哪个卡上?」


「随便哪个都行,这么点破事你干嘛打电话来问?」


「别挂!」


我将话筒拿近了一点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怎么不在家?」他又开始说车轱辘话,我却灵光一闪的问:「你在我家呢?」


「我奉劝你赶紧出来啊,这房子我可挂中介了没准什么时候就有人去看房,你赶紧滚出来别挡我财路。」


「你要卖?」他声音拔高了几度,「你要把这个房子卖了?」


我压下心里那点不耐烦说:「不卖留着下崽?你少废话吧赶紧滚出来。」


「你在哪儿呢?」他听上去有几分严肃地问。


「关你屁事啊!」我失去耐心立刻挂断、拉黑、删除一条龙,然后怎么也睡不着了。


睁眼到天明。


在心里怒骂司年一千万遍。


再生气还是要被小周护士带着乖乖去治疗,在故乡,难免碰到故人。


「小婳?」我闻声望过去,是我高中时最好的朋友,「童念?」

旧识相见,总是要叙叙旧的。


那天得了小周护士的首肯,我难得的拥有了一小会儿出门的时间。


我选了火锅。


「你过得好吗?」童念小心翼翼地问。


我笑着说:「还可以,钱有不少,但命不长了。」


她夹菜的手一抖,怔愣地看着我。


我专注的将一块肉放进嘴里才发现她大滴大滴地流着眼泪。


「哎,你,你怎么了?」我赶紧抽出两张纸给她擦眼泪,一时有点手忙脚乱。


「什么病?」


我摆摆手,「治不了的病,没事儿,一时半会也不会死的。」


我看着窗外说:「我想死在晴天里,冬天还是太冷了。」


「你跟徐望还是那么过?」


提到徐望,她眼神暗淡了几分,小声说嗯。


我没劝她,不是人人都要想明白,人生在世,活着开心就行了。


「能拜托你个事吗?」出了门我跺着脚问她。


「你说。」


「别跟别人说你遇见我的事,要是有空,可以多来看看我。」


可能是冷风吹,她眼眶红了一圈,「嗯。」


「司年不知道吗?」


「嗯,我们离婚了,他不用知道。」


童念不再说话,我们都沉默的望着前方。


上学的时候,我跟司年是感情极好的小情侣,童念就是追着徐望的跟屁虫。


北风呼啸,纵使有过好时光,也是过眼云烟转瞬不见。


回到病房,因为不规范饮食被小周护士抓住把柄大骂一顿,我乖乖听训表示以后绝不再犯。


她不退反进,拿了一个推刀要剪我的头发,我死死守住。


我们争论两天。


「不过是出去吃了一顿饭,以后不去了不就得了吗?怎么还要剪头发呢?」


小周护士跟我讲道理,「你要开始化疗了,化疗就会掉头发,我们剪掉更好一点哦。」


我思索着问:「不化疗是不是就行了?」


小周护士大怒,我笑着安抚她,「好了好了,好了好了,我考虑考虑,考虑考虑!」


她还要跟我再说什么,有高大的身影走进来直直走向我。


「你找谁呀?」


他也不理她,就只是冷着脸盯着我,像是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阴谋诡计一样。


「找我的,小周护士快放过我的头发出去上班吧。」


她皱着眉打量着男人,又看了看我小声说:「有事就叫我。」


我点点头才将她送了出去。


转过头看向司年,我问他:「不用跟乔心过元旦吗?」


情人节、圣诞、新年,乔心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叫走司年,有一段时间我甚至厌恶各种节日,它们让我显得更加的……孤苦伶仃。


后来习惯了,觉得一个人过也不错,他又要来讨人嫌。


「这又是你什么把戏?」


心口一窒,原来就算习惯了锋利的刀子,撕开伤口的时候还是会痛。


我叹了口气说:「是,这就是我新的手段,你可不要上当受骗,赶快走吧。」


「你跟我一起走。」他作势就要来拉我,我猝不及防被他拉着走了几步。


「我……啧,你放开我!」我加重了语气甩开了他的手。


「我们现在毫无瓜葛懂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松开我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你休想用生病这种借口在我这拿走更多的钱,你也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小口的换着气,只觉得心脏里的血液都开始不流通,阵阵麻痹。


我甚至不想跟他说一句话,只能将他往外面扯,「滚,赶紧滚,带着你那两个钱去找你的小情人,从我眼前消失!」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嘶吼着出口,司年咬着牙整整衣领,反手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小周护士有些担忧地打开门,「你还好吗?」


我惨白着脸问:「说不好的话能不输液吗?」


「不能哦。」


「……那我还好。」


司年从那次之后就没出现在我眼前,我又过了一周安生日子。


童念倒是总来看我,虽然我们都说不了几句话,生怕有哪一句就碰触到了彼此的痛处,但总体还算融洽。


我总是希望她能给我偷运一些「垃圾」食品,但总是以被小周护士发现从而没收来收尾。


我无语凝噎。


农历新年一天比一天近,小周护士偷偷跟我说:「天气越来越冷了!」

“哈哈哈哈……”

陆莹低着头,疯癫地笑起来,“司年,你以为,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和林水婳还会在一起吗?”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司年冷声回着。

“司年!”陆莹突然大喊了一声。

“我喜欢江言楷,喜欢了十年,从我还是个学生开始,我就喜欢他了,在我眼里,他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他值得这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可他竟然喜欢林水婳,林水婳有什么好的?就连她失忆了,完全不记得他了,他竟然说,要一直陪着林水婳!”

说到这儿,陆莹眼中带着抹泪。

“我怎么可能不恨林水婳?我用了所有资源,才拿到这个角色,可以和江言楷演戏,可我每天都要看着他和林水婳那么亲密,我不服气!现在的我,就是曾经的林水婳,我有多爱江言楷,林水婳就有多爱你。”

她说着,话语间是难掩的恨意,看的人心慌。

“可惜啊可惜,哈哈哈哈,你跟白榆搞暧昧的时候,没有顾忌林水婳的感受吧?弄丢了林水婳,都是你活该。你活该,司年!”

陆莹抬眼看向司年,眼底都是嘲讽和讥笑。

司年完全不把陆莹放在眼里,他冷漠地看着陆莹:“等着坐牢吧。”

说完,他转过身准备离开。

可一抬头,他就看见了站在病房外的林水婳和江言楷。

“瑶瑶……”司年愣住。

林水婳穿着病号服,又披了件外套,她站在门口,脸上的冷漠比司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司年问道。

江言楷冷笑一声:“从合作开始,我们就在了。”

“瑶瑶,我……”司年上前一步,想要解释。

可是林水婳抬步直直走向陆莹,完全忽视了司年。

站在陆莹面前,林水婳伸手就是一巴掌。

“我和言楷在楼梯间的照片,是你找人放到网上的吧?”林水婳用的是肯定语气。

陆莹捂着发红的脸,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张照片,看不清我的脸,而且抓拍我和言楷离的那么远,这并不合理,既然已经发现我和他的事儿,如果要爆料,自然要抓拍我和他亲吻。”

“所以,拍照人的目的并不是拉言楷下水,而是要炒作,最大的获利人只有你。”

林水婳看着陆莹精致的面容,想不到里面是那么的肮脏的一颗心。

“是啊,是我做的又怎么样?”陆莹的目光穿过林水婳看向江言楷,“反正他的团队又不会让你们的恋情曝光,除了我,还有人更适合吗?”

“我清楚地记得是你伸手推了我,才会让我从那个山坡上滚下去。”林水婳一字一句道。

“怎么,要送我坐牢吗?我才不怕。”陆莹似笑非笑。

林水婳说:“是吗?既然你不怕,那你就在牢里好好生活吧。”

说完,林水婳就离开了病房,司年见状,抬步跟上。

病房里只留下陆莹和江言楷。

“言楷哥……”陆莹的眼眶里突然充满泪水。

而江言楷露出厌烦的表情,连语气中都是厌恶:“别喊我,陆莹。”

闻言,陆莹哭着笑出来:“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我不需要,你变成这样,我真的很失望。”江言楷冷漠道。

曾几何时,她只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女孩。

却被得不到的感情迷惑了心智,变成了一个想要杀人的凶手。

“感情,不能强求。”

说完,江言楷最后定定看了一眼陆莹。

紧接着,几个警察走进了病房。

“瑶瑶——”司年紧跟着林水婳,但林水婳头也不回地一直向前走着。

司年多跨了一步,伸出手抓住林水婳的手臂,轻轻一用力,就将林水婳拉到身前了。

面对着面,林水婳的脸色比冬月的雪还要冷。

司年心乱如麻,他迫切地解释:“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不重要了。”林水婳另一只手试图推掉司年的手。

但他抓得紧,推不开。

林水婳抬眼,眼中一片漠然:“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司年怔住,不明所以。

“从前你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永远只顾及自己的感受,看不到我的想法。”林水婳深吸了口气。

“我……”司年哑口无言。

手臂上的力道松了些,林水婳顺势推开了司年的手。

“其实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很好,你会记得我们的纪念日,还有我的生日。”

“你会送给我花,项链,还有书。”

“可渐渐你越来越忙了,甚至忘记了我海鲜过敏。”

“那一年,我只是想听到你亲口澄清你和别的女人没有关系而已,但你的做法真的很让我伤心。”

“你答应过我会公开,但这个不重要,如果不能公开,可以结婚也是代表你的态度。”

“或许一切都太晚了司年。”

林水婳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疼,风吹了太久,后脑上的伤口就会痛。

“瑶瑶,过去我身不由己,就像现在的江言楷一样!”

“我知道是我忽略了你,你给我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司年沉着声,眼底都是无法言喻的悲伤。

林水婳从没见过这样的司年,他一直都是站在顶点上高傲的那个人,现在却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掉一样。

她承认,她心软了。

可是她还是摇摇头,轻声道:“其实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

“只是你看不到,你也没有珍惜。”

司年的心底弥漫着一种绝望。

他看见林水婳露出那样坚定的神情,知道她是真的决定要离开他,再也不和他见面了。

可他不想这样,他想要和她好好在一起。

司年咽下口中的苦涩,像是哀求一样地问:“林水婳,我们还会再见吧?”

“或许会吧。”

“至少,让我陪着你,到你身体康复,好吗?”司年看着林水婳,眼眶红着。

半晌,林水婳终于点头。

“好。”

……

一个月后,陆莹以杀人未遂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

法庭上,陆莹蓬头垢面,精神混乱,全程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林水婳坐在观旁听席上,仍是不能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爱,才能让一个人失去理智,最后断送自己的前程。

“怪我。”

坐在林水婳旁边的江言楷突然开口说道。

林水婳转头看向他。

“如果我早点发现她的感情,我就会早一些跟她说清楚,也不会至于让她犯罪。”江言楷紧皱着眉,心里是难掩的悲伤。

林水婳抚慰他,轻轻拍了拍江言楷的肩膀。

“世事难料。”

罪行已定,陆莹即将被送往监狱关押。

可就在这时,陆莹突然抬头看向旁听席上的林水婳。

“林水婳,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我劝你最好小心点,千万不要在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死!”

“哈哈哈哈——”

同行的几个警察立刻押拷了陆莹。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陆莹入狱前的诅咒,是不甘心的谩骂。

只有江言楷觉得不对劲。

如果只是一般的诅咒,大可以说什么“不得好死。”

可陆莹说,不要被车撞死是什么意思?

“瑶瑶,你先跟着我,不要乱走。”江言楷拉住林水婳,然后给司年打了个电话。

司年听江言楷说了所有内容之后,也深觉不对劲。

他和江言楷都有一样的想法,保不准陆莹为了报复会做出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来。

“你开来的车暂时不要开了,你们在法院等我,我过去接你们。”司年抄起车钥匙,直接出门。

“好。”江言楷应了。

如果陆莹买通谁对林水婳坐的车动了什么手脚,那么她在法庭上的那段话就不是没有依据了。

林水婳和江言楷站在法院门口,等着司年的到来。

“真是麻烦你们。”林水婳无奈地笑了笑。

“别这么说,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们都希望你平安无事。”江言楷回道。

林水婳自顾自地点头,没再说话。

片刻后,江言楷又开口问道:“你和……司年,还会和好吗?”

林水婳抬起头,看向前方清澈无云的蓝天,道:“我不知道。”

江言楷的心一疼。

他有些自嘲地笑笑:“果然还是司年特别,他在你心里总是占据着特殊的地位。”

“不是的,他渐渐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林水婳回道。

司年的温柔乡,真的让她逐渐沦陷。

林水婳想,她的伤也快好了,是时候离开了。

江言楷的手机响起来,是司年。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铃声,林水婳的心里莫名的慌起来。

江言楷接起电话,打开免提。

“你怎么还没到?”江言楷问。

那边,司年的声音严肃,却又有说不出的决绝。

“江言楷,我过不去了。”

“怎么回事?”江言楷攥紧手机,神色陡然一紧。

司年突然笑了一声,像是要缓解江言楷的担心一样轻松地说道:“我刹车失灵了。”

“什么?!”林水婳瞬间皱紧眉,一颗心被提的高高的。

司年显然是没想到林水婳也听到了,缓缓道:“瑶瑶。”

“怎么办啊,言楷,快救救司年!”

林水婳急得就要哭出来,她的声音颤抖着,连字都说不清。

“你在哪,我现在报警!”江言楷几乎是吼着说道。

“我在往空旷的地方开了,”司年反而冷静下来,他抬眼看了眼路标,“紫金路。”

“保持联系,我马上报警,你千万别出事听见没!”

“知道了,废话。”司年佯装着漫不经心道。

这边江言楷刚挂了电话,林水婳立刻给司年又打过去。

“瑶瑶。”司年又柔声喊了一次。

林水婳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我在。”

“别哭,好不好?”司年听的心口一涩,鼻尖泛酸。

林水婳忍了忍,声音还是哽咽:“你会没事的,对不对?”

司年轻轻笑了声,回道:“会没事的,相信我。”

“都怪我……”林水婳自责道。

“怪你什么啊,也不是你找人动了我的车。”司年安慰道。

“你一定不能有事,你答应我!”林水婳的心狂跳着,全是即将要失去司年的不安。

司年看了眼油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瑶瑶,如果我死了,你会原谅我吗?”

“你闭嘴!”林水婳的情绪猛地激动,“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我不准你死!”

“司年,警察已经往你那面去了,你再坚持一下!”江言楷喊道。

“我尽力吧。”司年答道,“瑶瑶,我们先挂了,好么?”

“我不!”林水婳像是猜透了司年的想法一样,直接拒绝道。

“听话。”司年说道,“江言楷,照顾好瑶瑶。”

说完,司年挂掉了电话。

“嘟,嘟,嘟……”

冰冷的机械声,在空旷的大厅中无限的回响着。

警察赶到时,司年的车已经撞上了一棵树,正燃着熊熊大火。

司年浑身是血的倒在车边,没有被火烧到,可见是车祸之后拼尽全力才逃出车内。

可是重大的冲击让司年内脏破裂,肋骨骨折,插入了肺里,头部有伤口,胳膊和腿分别都有一条骨折。

手术室的灯亮了两天一夜,林水婳也在手术室门口守了两天一夜。

手术结束,司年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他的伤太严重,医生说,如果司年十二个小时内醒来,才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

而如果没醒来,那么司年变成植物人的概率将大大提高。

林水婳两天一夜没睡,听见这话,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江言楷把林水婳抱到病床上,盖好被子。

这一刻,江言楷终于看清,林水婳和司年之间的羁绊是多么坚不可摧。

或许他们两个人没有意识到,旁观者清,江言楷知道,他们是不会分开的。

而自己,才是这段感情多余的那个人。

警察很快查到了凶手,司年的车是被公司里的一个人动了手脚的。

早在陆莹对林水婳动手之前,陆莹就买通了这个人,在恰当的时机送司年去死。

这个人被警察抓了起来,陆莹的案子再次重申。

这一次,她获得的刑罚只会更重。

睡了三个小时,林水婳猛地醒来,她不吃不喝,又跑去重症监护室门外看着司年。

江言楷看不下去,拿着白粥追着林水婳劝她吃:“瑶瑶,你不吃东西,等不到司年醒,你也会倒下的。”

林水婳无神的眼眸终于动了动,她接过白粥,喝了几口。

“阿起从前很喜欢喝我做的粥,因为我会在里面放他喜欢的蔬菜,每次煮粥,他都会吃很多……”

说着,林水婳的眼泪就落下来,掉在地上,打在江言楷的心上。

“他会醒过来的,到时候,你再给他做。”江言楷安慰道。

林水婳怔怔地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十个小时过去,司年仍没有要醒来的动静。

林水婳一双眼睛哭了又哭,又红又肿,哭到最后,眼泪都哭干了。

她看着被绷带捆绑得像一具木乃伊的司年,心里想,自己一次次晕倒的时候,司年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焦急和痛苦?

如果,如果司年可以醒过来,或许,她可以给他们之间一个机会。

只要,只要让他醒过来,她什么都愿意做。

林水婳闭上双眼,几乎昏厥。

就在这时,江言楷晃了晃林水婳的身体。

“瑶瑶,你看,司年……”

林水婳睁开眼,看见重症监护室内,司年的睫毛轻轻抖动着。

“快,叫医生。”林水婳身体颤抖着起身。

司年醒了,医生检查之后,说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是他的伤势还是很重,所以还要继续呆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几日。

醒来已经是很好的开头了,林水婳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松了一口气。

紧绷了几天的弦终于放松,林水婳紧接着倒下。

营养不良,后脑的伤复发。

江言楷开始了两头跑。

司年知道林水婳晕倒之后,挣扎着要去看她,江言楷联合几个护士才劝住他。

彻底脱离危险之后,司年被送到了普通病房。

“我要跟瑶瑶一间病房。”司年对江言楷说道。

江言楷瞥一眼他,说“瑶瑶已经出院了。”

“什么?”司年不可置信地提高了声调。

“瑶瑶说,让你先完成你该做的,她也要去做她想做的事了。”江言楷幸灾乐祸地挑挑眉。

司年默默闭上了眼。

「不疼不疼,辛苦小周护士啦。」


说不疼是假的,不过半月,手上已经被扎得没知觉了,我晚上疼得睡不着只好晃着输液架四处溜达。


护士站里面只有小周护士一个人,正不住地擦着眼泪。


我轻轻敲她的桌面,「怎么啦?」


「嘘!」她四处看看没人才问我,「你怎么不睡觉!」


我指指输液架说:「睡不着,我溜达溜达。」


她看看我的脸色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担忧地问:「是不是疼啊?」


我本来想说不是,鬼使神差的,我点了点头。


她对着我招招手,我推开了护士站的门坐在她身边,吃了一大块甜腻腻的面包,跟她一起看了 5 集狗血虐恋电视剧,用了一大包纸巾,直到天蒙蒙亮她才催着我回病房。


我叮嘱她,「等着我一起看奥,我记着这个剧情了,你可不准偷看!」


小周笑着应我说好,「快,快回去睡觉!」


在我跟小周一起看了三次深夜电视剧之后,某个深夜,我接到了司年的电话。


「你在哪儿呢?」


我挑挑眉,「关你什么事?」


做夫妻的时候都没资格问的事,怎么离婚了反倒来问。


他明显被我噎住,干脆利落的挂断了我的电话,我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恨恨的把他也拉进了黑名单。


小周在旁边等我一起看电视,小声地问:「是你……家属嘛?」


我摆摆手,「我没有家属,我家里的人都死了。」


小周指指手机说:「那他呢?」


我看了一眼屏幕想了想说:「他?他就是个讨厌的人。」


很讨厌的人!


不过一个电话,没给我的生活造成什么波澜,我依旧白天睡觉、治疗、晚上四处溜达,赶上小周护士值班就跟她一起看电视剧。


可是烦人精不会只是出现一下,一周之后我接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你把我拉黑了?」


我撇撇嘴将这个号码也拉黑了。


司年这个人这些年赚了点钱,不知道被谁惯的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我好不容易睡着一次,被他连环电话打醒了。


哦,忘了,他以前也是大少爷。


「喂!」我语气很差,眼睛都睁不开。


「你怎么不在家?」司年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


「啧,」我有点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找我有什么事?」


「钱打到你哪个卡上?」


「随便哪个都行,这么点破事你干嘛打电话来问?」


「别挂!」


我将话筒拿近了一点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怎么不在家?」他又开始说车轱辘话,我却灵光一闪的问:「你在我家呢?」


「我奉劝你赶紧出来啊,这房子我可挂中介了没准什么时候就有人去看房,你赶紧滚出来别挡我财路。」


「你要卖?」他声音拔高了几度,「你要把这个房子卖了?」


我压下心里那点不耐烦说:「不卖留着下崽?你少废话吧赶紧滚出来。」


「你在哪儿呢?」他听上去有几分严肃地问。


「关你屁事啊!」我失去耐心立刻挂断、拉黑、删除一条龙,然后怎么也睡不着了。


睁眼到天明。


在心里怒骂司年一千万遍。


再生气还是要被小周护士带着乖乖去治疗,在故乡,难免碰到故人。


「小婳?」我闻声望过去,是我高中时最好的朋友,「童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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