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别墅内,女人姣好的容颜再一次挂满失落的放下电话。
这是第几个拒绝借钱的人她记不清了,但每一次希望落空的感觉倒是无比清晰。
如果再借不到钱,诺尔医生就会返回D国,那时候想预约一次比登天还难,弟弟的腿可经不得拖了……
夏婉的皱起的眉头更深,无力的翻动着通讯录上寥寥无几的人,就听大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显现出来。
逆光而立,周身气质清冷而矜贵。
“沈煜。”
夏婉的声音带着些许惊讶,以及一丝难以克制的欣喜,却在见到沈煜身后的女人时荡然无存。
“夏小姐,许久不见。”
女人面容明艳,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都能穿的别有一番韵味,此刻她笑脸盈盈的看向夏婉。
夏婉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她该如何能笑得起来?
第一次踏进家门的丈夫,就带回了他心头的白月光。
“你是哑巴,还是不懂礼节?”
沈煜开口带着清高和冷漠,“晚意和你打招呼是听不见吗?”
“嘴长在我自己身上,想不想回是我的事。”
夏婉勾起嘲讽的嘴角看向沈煜,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悲凉,“或者你觉得我对一个窥觊自己丈夫的女人,应该以何种姿态?请她喝杯茶吗?”
“夏婉!”
沈煜被她的态度激怒,“是我喜欢晚意,再者说,若没有当年夏家横插一家,我的妻子也不是你。”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夏家破产后,连给你弟弟治腿的钱都凑不够了吧。”
“你什么意思?”
夏婉心里一沉,就见沈煜缓缓的坐在了她的对面,长腿交叠,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我一句话,整个云城没人敢借给你钱,除了我。”
“要求是,离婚。”
最后两个字,显得是那么的诀别和冷漠。
夏婉听后心里无限的悲笑,可骄傲却不允许她泄露分毫,只是盯着沈煜,“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沈煜,我当年可是为了嫁给你,在夏家门口跪了整整三天,他们才答应帮我的呢!”
“算了吧!。”
孟晚意柔柔弱弱的开口,“夏小姐对你是真心的,我不该来……”
“晚意,我说过会娶你就一定会。”
沈煜拉她过来,可孟晚意却执意站着,愧疚的眼神看向夏婉。
多么可笑,一个小三来劝慰丈夫不要离开自己的妻子。
曾经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人却装的如一朵清纯的小白花,而自己挚爱的男人却视若珍宝。
七年的真心相待突然间开始变得一文不值起来……
酸涩和痛意充满胸腔,夏婉知道此刻想要医治弟弟的腿唯有答应沈煜的要求,可她偏偏不想他们轻松如愿。
“想要我离婚,可以啊!她,跪下来求我。”
夏婉故意笑的恶毒,她在沈煜心里的形象已经烂透了,何苦再多加一分呢?
“夏婉,让晚意给你下跪,你配吗?”
空荡的别墅,沈煜的话甚至带上了回音,夏婉的心僵住,如同一杯滚烫的热水被放在腊月的窗口。
热气阵阵,却裹满了冷风。
“婚约还有两年,我不介意飞宇再等等,就是怕,你和她等不起。”
“你不逞强心里难受?”
沈煜忍住怒气,就听夏婉轻笑,“她不难受,我会更难受啊!”
何时夏婉这样咄咄逼人过,沈煜英俊的面容阴沉下去,就听身旁的孟晚意抽泣的开口,“夏小姐,何必这般给我难堪呢?”
说着,她拉住沈煜,“别再说了,我今天会给夏小姐跪下,但不是为了让她同意离婚,只是想让她心里好受些,我不想背上拆散别人的骂名。”
此刻,和夏婉曾经所作所为产生对比,沈煜心里更加心疼。
孟晚意却直直的跪了下去,任凭沈煜怎么拉就是不肯起来。
“你现在满意了?”
沈煜阴冷的目光看向夏婉,就见对方惬意的倚在沙发上,懒散的开口,“跪到我满意为止吗?那估计还要等一会儿。”
说完,她扬了扬眉头,笑的妖冶。
甚至一瞬间,让沈煜晃了眼,一下子想起了多年前初见夏婉时,她众多千金中,也是这样笑,如同一颗沙砾中的珍珠。
可渐渐的,他发现这颗珍珠的内里是黑色的,脏的要命。
以至于他连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这样直白的目光让夏婉怔愣了一下,唇角的笑意加深。
她现在开心吗?
看着沈煜因为孟晚意受到屈辱而阴郁的脸色,看他心疼孟晚意而绷直的身体,看他为了给对方一个名分不惜驻足这栋房子……
夏婉心里痛死了,可她越痛就越要笑得开心,越要装的无所谓。
“嘶……”
突然一声痛呼打破了诡异寂静的气氛,孟晚意的腿间留下烫眼的红色。
“晚意,你怎么了?”
沈煜失神片刻,将人抱在怀里后立刻叫了私人医生过来。
“我,我不知道,好疼……”
孟晚意颤抖着声音,如同一朵破碎的花。
“来个例假也要装成这样?”
夏婉不介意在这个时候戳沈煜刀子,就接到对方冷到骨髓的眼神,“夏婉,晚意要是有事,我和你没完!”
“好啊,那就做鬼也别放过我,我们到了阎王殿也纠缠着。”
夏婉淡淡道:“我求之不得。”
在沈煜杀人的目光中,不多时,就等来了私人医生。
“情况如何?”
沈煜声音难得急切,就见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表情凝重,“沈先生,孟小姐应该是怀孕了,您应该赶快叫120过来,否则,很难保住。”
“怀孕了,怎么可能……”
夏婉没想到沈煜居然婚内就和孟晚意上了床,但她更震惊的,是不过跪了五分钟,怎么可能会流血?!
闻言,孟晚意眼泪断线般掉的厉害,声音充满着痛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是我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你别怪夏小姐。”
沈煜挂断电话,就听到孟晚意的话,他低沉着声音,藏有滔天怒意。
“夏婉,我和晚意的孩子要是没了,我让你陪葬。”
等待救护车来的时间里,沈煜都没再和夏婉说一句话。
反而是孟晚意,不停的说着是自己不小心,让他不要怪夏婉。
“孟小姐,少说几句话吧,没准孩子还能保住。”
她的劝慰,只会让沈煜更加得怨恨自己。
夏婉话说完,就接到沈煜冷刀子般的眼神,她轻轻挑唇回应。
这时,救护车的声音响起,沈煜刮她一眼,小心的抱着孟晚意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夏婉心中的酸涩终于按耐不住,化成泪水从眼角滑落。
孟晚意当年进不了沈家的黑料,是夏家用一百万买来的一名狗仔偷拍她和陌生男人进出酒店的照片。
照片真实性毋庸置疑,但夏婉年轻气盛,舍不得看孟晚意被曝光到网上后千夫所指,就拿着底片去找了沈父。
她嫁给了他,却再也无法拥有。
夏婉咬紧下唇,眼底闪过悲凉。
她知道,自己爱的太卑微,所以现在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但不管怎么样,孟晚意的结果她还是要去看看的,万一真的是沈煜的孩子……
她抹脸上的眼泪,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又在镜子面前整理一番后才往医院赶去。
到达第一医院急诊室时,就见沈煜略显单薄的背影站在门口,她停住脚步,片刻后才走上前。
“孩子……”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走廊回荡,夏婉的耳鸣嗡嗡作响,就听沈煜阴冷的声音响起,“夏婉,医生说孩子没了,晚意的身体状态以后也不会再有了。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吗?”
足足缓了半分钟,夏婉才感觉自己的头脑清晰些,看着沈煜破防的样子,她轻轻笑了出声,“小三的孩子没了,我作为原配,自然满意。”
沈煜的脸色越发阴沉,夏婉毫不畏惧地继续开口,“就是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你沈煜的,别是喜当爹了吧!毕竟当年她和那个不知名男人进出酒店的事伯父也知道。”
“夏婉,我以为你只是骄纵,但你却是恶毒。”
沈煜目光死死的看向夏婉,阴恻恻道:“我赶到酒店的时候她已经被下了药,连话都说不全,这其中,有多少是你的手笔?”
她的手笔?
苦涩在她的心口漾开……
夏婉凛了眉眼,沉静的不像话,“沈煜,我不屑做下药这种卑劣的手段。”
听到这个,沈煜讥笑一声,漆色的眸中裹挟着不可忽视的厌恶,“这种事情你做的还少吗?”
“煜哥哥,那次是我自己不小心,跟夏小姐没有关系的,千万别……冤枉了好人。”病床上,响起了孟晚意虚弱的声音。
她面色惨白,就像是一只精致的瓷娃娃一样,睫毛轻垂,惹人怜爱。
而自己……却狼狈的宛如疯妇。
值得吗?
她自问。
这么多年的付出,却始终入不了他的眼。
夏婉抿了抿唇,尽力不让眸间的酸涩滚落,看着面前的男人,是时候给多年的爱慕划上一个句号。
她闭了闭眼,酸肿无比。
“离婚……你说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夏婉甚至嘴唇发麻,积攒在胸腔的怨怼与执着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疼痛,伴随着淡淡的释怀。
病房里很安静。
躺在病床上的孟晚意眼底划过一抹欣喜和得意,勾了勾唇。
稍纵即逝。
“你说离婚?”沈煜眯了眯眸子,透着几分阴戾。
她竟然敢主动提起这件事情?
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夏婉无比冷静,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我说,我同意离婚,让你和孟小姐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不必背着小三的名声。”
尽管孟晚意得到了沈煜所有的温柔和宠爱,但是,见不得光的身份一直是她心中过不去的坎。
孟晚意不解的双眸看着男人,似乎在疑惑他刚刚的反应。
如果夏婉能够主动退出……那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障碍了!
“晚意孩子没了,你知道她进不了沈家,这个时候提出离婚,想摆脱关系?”
沈煜冷冷的丢下了几个字,“离婚,未免太便宜你。”
此话一出,两个女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他。
夏婉皱眉,“为什么?”
还未等她继续反应,手腕便被他狠狠的扼制住,力道重的几乎眼泪都要掉了下来。
下一秒,背脊重重的磕在冰凉的墙面上,夏婉痛的闷哼一声,发了狠的看他,讥笑,“你这是做什么?你最爱的孟晚意还躺在病床上呢,难不成是后悔了。”
她怎么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
那冰冷,几乎让沈煜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怎么可能?
“煜哥哥……”身后传来了猫儿一样娇弱的声音。
此刻,沈煜才彻底反应过来,将她甩刀了地上,“你配吗?”
“我只是觉得,晚意的身体需要一个佣人照顾。”
夏婉眉心一凛,“你什么意思?!”
沈煜抱起了孟晚意,冷眼垂眸,笑道:“据我所知,你的弟弟还在医院等着救治吧?”
提到弟弟,夏婉的眼神一滞。
“你要做什么?”
“夏婉,你应该在入狱前,先给我的孩子赎罪。”
夏婉拦住了两个人的去路,毫无作用的威胁,“沈煜,你绝对不能打飞宇的主意,否则……”
沈煜冷冷的看着她,“我说,回家。”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的病房。
家……
呵!
那个地方居然被称之为家吗?
脑海中,弟弟的模样浮现,还有倒在血泊中的父母。
“婉婉,一定要照顾好你弟弟,他还小……不能再失去一个姐姐了……”
终于,哪滴炙热的泪水从眼眶中跌落。
为了弟弟。
她忍!
回到九元路的那所别墅,他们两个人已经到达了。
孟晚意一副女主人做派的坐在了沙发上,目光却局促的看着她,“夏小姐……”
夏婉眸色一冷,不屑于看她。
“你看起来很不服?”忽然间,那冰冷的男声再次响起。
夏婉几乎没有去看他,道:“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我又怎么敢不服呢?”
沈煜不怒反笑。
“是吗?”他的薄唇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大掌禁锢住她的下巴,“那么仆人,最好有仆人的样子。”
“否则,你可要小心你弟弟。”
淡漠近乎无情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强迫她与他对视。
弟弟……
夏婉瞳孔一缩。
静默中,扯出一抹极为难看的笑来,带着讨好,“好。”
这个字几乎是用气音迸发出来的,淡淡的,却毫无柔情软意。
这抹笑,却刺痛了沈煜的眼睛。
与她相识多年,她从来都是骄傲的,任性的……就像是雪地的腊梅,从未露出过向今天这样的神情!
她在示弱。
沈煜莫名的心底燃起一股子烦躁,危险的眯了眯眸子,“你做好做到做到。”
下一秒,一阵突兀的手机震动打破了这硝烟弥漫的僵局。
沈煜的电话。
他松开了桎梏,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淡漠,“嗯……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夏婉浑身无力,同时松了口气,她累极了,可那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在外人面前露出软弱,特别是在,沈煜的面前。
沈煜是个工作狂,这是她从来都知道的事情。
看眼下这情况,应该是有急事,否则,也不可能要丢下刚刚流产的孟晚意。
正想着,沈煜便挂断了电话,走到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儿前,眸光温柔的像是冬日里的光,“晚意,公司里有点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你好好休息,我会请私人医生过来,可以尽情指使她。”
沈煜口中的“她”,自然就是夏婉了。
孟晚意闻言,水眸间泛着点点不舍,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夏婉,脸上一抹惊惶,“煜哥哥……”
“乖,我很快回来。”
虽然心生不悦,但孟晚意也没说些什么,脉脉道:“好,我等你回来。”
而夏婉,则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既然他们想演,那她自然要做一个合格的观众。
临走前,沈煜眼神落在她身上,“好好伺候晚意,否则……”
没说完的话夏婉知道,也知道他绝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她还是觉得可笑至极。
可是现在,她得忍。
沈煜走了,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夏婉孟晚意二人。
看着满身落魄的孟晚意,眼底划过一抹得意,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柔弱娇气?
“夏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别再欺负我了,煜哥哥的表现你也看见了,我这可是为你着想啊。”
呵!
真是好笑。
夏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眼睥睨,实在不愿管这个跳梁小丑。
她淡淡道:“欺负?原来这就是孟小姐所以为的欺负,真是让人瞠目结舌,我丈夫带着小三登堂入室,警告原配,孟小姐欺负二字,是怎么能说出口的呢?我真是觉得匪夷所思。”
小三……
这个词就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扎入孟晚意的心口。
连刚才的掩饰都没有了,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看来孟小姐耳朵也不好使,不过也没关系,等会儿私人医生过来,顺便帮孟小姐治好耳朵,谢金就不用了,沈家还不缺那点钱。”
夏婉字字玑珠,每一点都打在孟晚意的最痛处。
孟晚意惨白着脸,毫无刚才的美感,立刻笑了笑,“你得意什么,你很快就不是沈家太太了,但如若你敢欺负我,只怕夏飞宇的腿永远也治不好了。我记得,他才十七岁啊!”
飞宇!
夏婉脸色冷硬了一分。
正当气氛僵持,私人医生被管家带了进来,对着夏婉颔首,“太太,医生到了。”
管家出于礼貌,又道:“孟小姐。”
太太。
孟小姐。
一目了然。
孟晚意气的鼻子都快歪了,而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发作,楚楚可怜的看着私人医生,“宋医生,又麻烦你了。”
宋医生自然能看出这房间里的修罗场,只是恭敬道,“不必客气,我只是听沈先生的调遣。”
夏婉忍不住哑笑。
这别墅里,除了沈煜,其他人都让她觉得留恋。
之后,孟晚意也没在说些什么,宋医生不亲不疏的帮忙处理的残局。
沈煜身边的,自然都是些好的,很快,孟晚意的精神便比之前好了许多。
此刻,夏婉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你说什么?诺尔医生离开了?”
她惊愕。
诺尔医生可是骨科的权威,如果他走了……飞宇的痊愈几率就很小了!
得知这个消息,夏婉没有犹豫,直接拿着包离开。
“夏小姐!你忘了煜哥哥说的话了吗?”孟晚意有些着急。
夏婉在乎吗?
夏婉不在乎。
她只有飞宇这么一个亲人了。
黑夜,卷着冷冽残风,几乎将她浑身的温度掠夺,叫了一辆滴滴,飞奔的驰行。
“诺尔医生呢?”她顾不上擦额头上的汗,急忙问道。
袁主任拿着病历往外面走去,“诺尔医生接到通知,已经提前走了沈太太。”
已经走了……
瞬间,夏婉的心凉透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沈煜阴沉的嗓音,“夏婉,在你入狱前,我要你给我的孩子赔罪。”
是她的错,不应该让飞宇来承担……
夏婉面如死灰,她颤抖着手一遍又一遍的给沈煜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
对不起……
没有人接。
眼眶急得通红,此刻,才发现自己渺小的无法再渺小。
她推开门,走进了病房。
“飞宇,姐姐来看你了。”夏婉尽量让自己平静,坐在他的身侧,“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夏婉现在狼狈极了。
头发和衣服有整理过的痕迹,夏飞宇青涩又俊逸的面庞透着病态的白,黑色的眼睛看着她,“姐,诺尔医生离开了。”
不带任何情感,连喜怒都听不出来。
夏婉心间一痛,“飞宇,你放心,一切交给我处理,你好好养腿……”
还未等他说完,夏飞宇再次打断,语气有些刻薄,“你怎么处理?去卑微的求沈煜吗?”
“如果他在乎你,我的腿会拖到现在都治不好吗?哦不,如果他在乎你,在我们家濒临破产到处求人时,他就会出手相助了。”
夏飞宇一字一句,语气极慢,就像是一根又一根针,扎在了夏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