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两年,徐靖州的白月光离婚回国。 当晚,从不夜不归宿的他,第一次没有回家。 当初徐靖州他妈曾开价五百万逼我离开,我没答应。 现在我想通了,准备还还价,还到一千万就离婚。 毕竟,她相中的儿媳妇现在离婚了,自由了,我腾位置,她老人家一定很高兴。 早晨六点,我敲响了婆婆的房门。 十分钟后,整个徐家炸了锅。 两个小时后,徐靖州收到了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当晚,我在酒吧和小奶狗弟弟贴面热舞的时候,徐靖州的人……把酒吧封了? …… 1 「江瑶,一大早你不去准备早餐,跑来发什么疯?」 婆婆一脸怒气,顶着乱糟糟的卷发望着站在门口的我。 「穿这么短的裙子成何体统?要把我们徐家的脸都丢光吗?」 她指着我的短裙,怒不可遏。 徐靖州喜欢女人黑长直,白衣长裙清水芙蓉,他妈说当徐家的儿媳妇就要守妇道,不能穿露胳膊露腿的衣服,以免丢徐家的脸。 结婚两年,我都快忘了,我江瑶也长着这样一双雪白美腿,该拿出来造福世人,免得暴殄天物才对。 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又怂了,她开始指着我鼻子训斥: 「你现在,立刻上楼去把衣服换掉,然后去厨房准备早餐,我们今天早上要吃中式早餐……」 「喂。」我抬起手,将她那根食指拨到一边:「徐太太,我们谈笔生意?」 「你喊我什么?」她神情古怪地看着我,「江瑶,你中邪了?」 片刻后。 我坐在沙发上,徐太太坐在我对面,依然顶着微乱的发和有些憔悴下垂的脸。 这个往日里端庄得体的贵妇,已经第三次失态了。 「你让我给你一千万?然后你会和靖州离婚?」 小姑子徐静萱也鄙夷不屑地望着我:「江瑶,就你爱我哥爱得要死,几乎发狂,舍得离婚?」 我没搭理她,直接对徐太太说: 「对,两年前你说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徐靖州,我没答应。现在我想通了,只是,徐靖州娶了我之后身价翻倍,那我也翻个倍,不过分吧?」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靖州呢,你把靖州给我喊下来。」 我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笑了笑: 「您别喊了,他昨晚没回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林白露昨天回国,他们应该在一起,一整晚。」 徐太太的脸色瞬间精彩无比。 徐静萱却一下子惊喜出声:「呀,白露姐回来了?怪不得我哥昨天心情那么好……」 徐太太瞪了她一眼,徐静萱赶紧捂住了嘴。 毕竟婚内出轨,传出去不好听。 「您以前就特别喜欢她,现在有机会当母女了,一千万,不过分的对不对?」 我敲了敲桌子,将拟好的离婚协议推给她看:「只要你答应,我一分夫妻共同财产都不分割。」 徐太太一把抓起离婚协议,果然,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我江瑶净身出户,分文不要。 她却狐疑地看着我:「江瑶,你耍什么幺蛾子呢?我怎么就不相信你会这样轻易放手?」 我摇摇头,叹了一声:「怎么说呢,就像是你的牙刷,被人拿去刷了马桶,你还会再要吗?」 我这个比喻,成功地恶心到了她。 她一脸厌恶地望着我: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就是言语粗鄙上不得台面,怨不得靖州结婚两年也不喜欢你,你哪配和白露比?」 「所以现在我不是给您机会了嘛,您好好考虑。」 「妈,还考虑什么啊,这可是好事儿,您赶紧答应啊。」 徐静萱连声催促,她和林白露感情特别好,所以连带着,就看我怎么都不顺眼。 但无所谓,以前看在她是小姑子的份上我不计较,但以后是路人,我可不管不顾了。 十分钟后,我就拿到了钱。 然后,我就上楼拎了早就收拾好的箱子。 下来时,几乎徐家所有人都在客厅里。 包括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公公。 他对我其实还算不错,从来没有刁难过,对我娘家,也算是照顾。 所以走的时候,我就只对公公打了招呼: 「爸爸,这是最后一次这样喊您了。以后您多保重身子,您腿不好,冬天记得保暖,让佣人多炖汤喝。」 我看到鬓发微白的公公轻叹了一声,然后他招招手,让我过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我一张卡:「这也是一千万,不多,你收着吧。」 我心想,挺好的,爱情没了老公没了,可我有 20000000!数 0 我都能数半天。 我亲爹得二十年才能挣到这个数呢。 我没有推拒,大方地接了:「谢谢爸爸。」 「厚颜无耻……」 徐静萱小声骂了我一句。 这会儿我心情好了一点,不想和她计较,收好卡,和公公道别,我就拉着箱子直接离开了。 两个小时后,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被徐靖州的秘书送到了他办公室。 「徐总,太太让人送过来的,说您签好字的话,给她回个话。」 徐靖州忙得头也不抬:「先拿一边去,我这会儿没时间。」 「徐总,您还是先看一看吧。」秘书又小声说了一句。 徐靖州有些不悦,只是,在看到那白纸上硕大的离婚协议书五个黑字后,握着钢笔签字的手,就顿住了。 薄薄的几张纸被他拿起来,翻动了几下,视线最后定格在江瑶的签名上。 只是,片刻后,徐靖州就把离婚协议丢给了秘书: 「去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今晚八点回去。」 「可是您今晚不是要给林小姐接风洗尘……」 徐靖州眉眼一倏:「去打电话。」 秘书不敢迟疑,赶紧应了。 只是很可惜,我不但把徐靖州拉黑了,还把他身边的人都拉黑了。 甚至,如果他养的德牧有社交账号的话,我都会一起拉黑。 「那个,徐总,太太好像把我拉黑了……」秘书的声音有点抖。 |
徐靖州脸色更沉了几分,他伸手拿了手机,直接按了江瑶的名字。 好可怜,他都不知道,他是第一个被拉黑的呢。 徐靖州撂下手机,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 「你出去吧。」打发了秘书,抽完烟,徐靖州敛了思绪准备工作。 但徐静萱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哥!超级好消息!你总算能甩掉江瑶那个舔狗,和白露姐修成正果了!哥,你以后再也不用因为讨厌她不想回家了!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徐静萱,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了,江瑶又在闹什么?」 徐靖州站起身,有些烦躁地扯开了领带。 他就一个晚上没回去,江瑶这女人竟然就能闹到这样的地步。 她难道没想过,如果他真的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她该怎么办? 「哥,就是江瑶找妈要了一千万,然后同意和你离婚啦。她人都走了,不过还算识趣,只带走了自己的贴身物品,徐家的东西都没碰。」 「哥,我得赶紧把好消息告诉白露姐……」 徐静萱乐滋滋地说着,电话却忽然被人挂断了。 徐靖州抄起西装外套向外走。 「江瑶这会儿在哪?」他问秘书。 「抱歉徐总,我们都不知道。」 「抱歉徐总,太太把我们号码都拉黑了。」 徐靖州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往上涌,可他到底持重,很快稳住了心神: 「她不是说签好字给她回话?」 秘书瞄了一眼徐靖州的脸色, 「太太说,您签好字,周一上午九点直接和她在民政局见面就行,她绝对不会迟到的。」 徐靖州站在那里,面容越发阴翳,片刻后方才抬起手,摘了眼镜递给助理: 「去查一下太太的行踪,有消息了通知我。」 「是,徐总。」 「准备会议吧。」徐靖州说完,折身又回了办公室。 今天这个项目极其重要,关系着徐氏未来五年的发展前景。 他已经连轴转了好几日,昨夜又在公司加班了一个通宵才搞定。 江瑶胡闹,他却不能陪她玩,对徐靖州来说,工作永远是第一位。 徐家怎么地震我不管,徐靖州怎么想我也不想考虑。 此时,我正在婚前我爹给我买的公寓里,抱着我的小熊哭个不停。 「瑶瑶,你哭够了吧。」闺蜜安暖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抽了张纸巾递给我。 我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继续抱着小熊哭。 我离婚了,我才二十五岁,可我江瑶已经变成了失婚少妇,身价大跌。 我以后肯定还要再嫁人的,但如果找不到一个比徐靖州更有钱的,整个蓉城的名媛都要笑话死我。 「晚上去喝酒散散心吧,我姐的酒吧刚开业,听说聚齐了整个蓉城的帅哥呢。」 我抬起哭得红肿的眼望着安暖:「真的很帅吗?有徐靖州帅吗?」 「妹妹,就算没他帅,但至少比他年轻比他精力旺盛比他会哄你开心啊,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男大学生的……比钻石都要硬!」 安暖有点恨铁不成钢,把我从地上拽起来: 「你现在,要不要换一条性感漂亮的裙子,跟我去找弟弟放纵一次?」 我扭捏了一下,就答应了。 我已经两年零一个月没穿过性感的裙子了,都要忘了,没嫁给徐靖州之前,我也是天天热裤小吊带的。 和徐靖州相亲见面那天,是被我爹的人给硬薅过去的。 我那时才二十二,徐靖州马上就三十了,所以我特别不乐意。 果然,见面的时候,三伏天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副刚从谈判桌上下来的精英模样。 而我,挑染了粉色头发,穿的是抹胸小背心和热裤,我爹看见我顶着粉头发进来,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想帮我在徐燕州跟前美言几句,都磕磕巴巴不成样子。 徐靖州倒没什么反应,起身绅士地帮我拉开了椅子。 我本来就不想嫁人嘛,所以也就我行我素,该吃吃该喝喝,没一点淑女的样子。 我爹给我使眼色使得眼珠子都要飞出去了,我只当没看见。 吃完饭,徐靖州出于礼貌送我回去。 他是不苟言笑的性子,我却正年轻爱玩,所以自然而然觉得没戏。 但我没想到,后来徐靖州又约了我几次。 我爹也喜滋滋地说,他对我印象挺好的,这件婚事说不定能成。 我就冲我爹嚷嚷:「他看上我,我可看不上他呢,老牛还想吃嫩草。」 我爹一句话就把我制服了:「你看不上,你的死对头周彤,巴巴儿地要嫁过去,正托人说媒呢!」 我一听立刻急了,周彤喜欢啊,想嫁啊,那我一定得抢。 我开始和徐靖州约会,原本我是打算骑在周彤头上扬眉吐气的,却没想到几个月后我一头栽了进去。 我爱上了徐靖州,年轻女孩儿的爱意如火炙热滔天汹涌。 把我自己烧得面目全非。 他气定神闲地掌控了我的一切,甚至把我变成了我爹梦里都想把我改造成的样子。 黑色的长头发,永远的长裙子。 因为他喜欢,所以我乐滋滋地改变。 直到后来,我在他电脑里发现他和林白露上学时的合照。 照片上的林白露人如其名,白裙黑发,清纯得要命。 明明照片上还有另外一个男生,林白露站在两人中间,但我根本看不到第三个人的存在。 我的视线,都被林白露羞怯望着徐靖州笑的样子给钉住了。 原来徐靖州不是喜欢我江瑶黑长直和白裙子。 原来徐靖州心里也有个恶俗的白月光啊。 可那时候爱他爱得如痴如醉的我,却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我怕我一问,我的幸福就像肥皂泡,被我亲手戳破了。 更何况,我和徐靖州结婚之前,林白露就嫁人了。 所以我心里其实一直很庆幸。 但现在林白露离婚了,回来了。 我想到徐靖州昨天晚上哄她的样子,陪她一整夜的情景,忍不住又要哭。 安暖赶紧把我拽到了衣帽间,扒拉出一条特别紧身的小黑裙,直接塞给我。 又神秘兮兮地拿了一件新内衣: 「换这个,你看你这段时间瘦的,都要成飞机场了,换上它,保你波涛汹涌,GAY 见了你都能被掰直……」 我捧着衣服,抽抽噎噎看向安暖: 「这不好吧,我怎么说现在也是少妇不是少女了,是不是要稍微端庄一点?」 |
安暖恨不得一个白眼翻死我: 「江瑶!你才二十五岁!二十五岁的妙龄女子一枚,你要端庄,也等五十二的时候再说好吗?」 好吧,两个二十五岁的妙龄女子,一黑一白,裹胸紧身裙,细跟高跟鞋,摇曳生姿地扭进了酒吧。 最初我还有点害羞,都端庄得体两年了,忽然这样热辣性感,就觉得有点不自在。 但一杯酒下肚后,我的想法就变了。 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徐靖州肯定也迫不及待地签了字。 下周一,民政局一去,我俩就彻底没关系了。 当初他忽然相亲结婚,其实也是因为林白露嫁人刺激的吧。 我瘪了瘪嘴,忍住想哭的冲动撒开手,甚至将衣领又往下拉了拉,脚步有些虚浮地拽着安暖直接进了舞池。 舞池里贴面热舞的男男女女很多,很快我就找到了放纵肆意的感觉。 有小帅哥凑过来搭讪,我睨了一眼,觉得长得还不错,莫名眼睛有点像徐靖州,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 他的手立刻就揽住了我的腰,像舞池里其他人一样,与我贴面热舞。 我还不太习惯和陌生男人贴这么近,下意识要拍开他的手。 音乐声却戛然停了,众人都讶异地看过去。 酒吧里忽然涌进了很多穿着黑色西装保镖模样的男人。 服务生和酒吧保安都被拦在了角落里。 保镖直接过来,将舞池团团围住。 「搞什么啊。」 「是啊,怎么回事啊,他们要抓谁?」 我的酒劲儿都被吓醒了,他们要抓的……大概就是我。 因为,我已经看到了人群之后,长腿阔步走来的徐靖州。 他没戴眼镜,脸色十分的冷肃,我的心瞬间缩成了一团。 下意识就想往人后躲。 但徐靖州的目光已经锐利地穿过人群,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慌乱得根本不敢和他对视,转身就要跑。 「江瑶。」 徐靖州喊了我的名字,我有点了解他的,他越是生气,声音就会越平静。 |
刚结婚的时候,我偷喝酒,他逮住我时,也是这样喊我名字。 那个晚上让我记忆犹新,后来,我在家躺了整整两天才能下床。 但也长了记性,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又软又乖,徐靖州好似很满意,送了我一大堆的名贵珠宝哄我。 我的脚步被钉住了,而直到这时,我才想起,小帅哥还揽着我的腰。 一瞬间,我只觉得汗毛倒竖,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徐靖州皱着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走上前,保镖强硬地分开我面前几人。 然后,他的视线一寸一寸从我的脸,细白的颈子,羸弱的锁骨滑落在我细得不盈一握的腰上。 确切地说,是那个帅哥的手上。 我预感到不妙,刚要开口。 徐靖州却蓦地伸出手,直接攥住小帅哥的手腕将人推到了一边。 人群里发出小小的低呼。 我缩着脖子,眼神慌乱,像个怕死的鹌鹑。 我怕徐靖州生气,确切地说,因为太爱他,所以我格外关注他的情绪。 他不高兴的时候,我就觉得天都塌了一样。 但是现在…… 我们离婚了啊。 想到这里,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倏然抬头看向他,与他对视。 舞池里只有头顶的一束光打下来,我裸露的肩背单薄而又雪白,一览无遗。 徐靖州身边的助手保镖都十分识趣,没一个人敢看我。 但我今晚真的被很多男人看到了。 我没见过徐靖州这样可怕的脸色,让我有了一种错觉。 他愤怒的,好像是被人偷了最宝贝的东西一样。 但我江瑶,从来都不是他的宝。 眼睛一点点红了起来,我忍住心里的刺痛,倔强地抬高下颌:「徐先生,你找我有事?」 徐靖州眸光沉厉看了我几秒钟,忽然抬手摘了西装,上前一步直接用西服裹住了我。 甚至还拉紧了衣襟,将我整个人都裹得严丝合缝。 我扭着身子想要甩掉他的西服,可他单手就将我牢牢箍在了怀里。 「江瑶,有什么事,先跟我回家再说。」 我能感觉到徐靖州在耐着性子和我说话。 可这让我更委屈。 他来找我,大约也只是觉得我这样丢了他的脸。 毕竟我们还没走完离婚程序,我还算是他的太太。 「徐先生,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我不肯走,使劲的从他怀里挣出来。 徐靖州眉宇蹙了蹙,隔着西装按住我的肩,不让我脱掉他的外套:「江瑶,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闹,我已经决定了,离婚协议也签好字了,徐先生,你不认字还是看不懂?」 周遭是死一样的静。 甚至徐靖州的几个贴身助理都讶异无比地看向我。 我再次甩开他的手,又将他的外套拽下来狠狠扔给他:「所以,我们没关系了,你少来管我。」 这一举动,无疑惹怒了他。 他面色越发沉寒,我心里其实很害怕。 我怕我下了他的面子,他会失控对我动手。 虽然结婚这么久,他其实一句重话都没对我说过。 我咬着嘴唇,硬撑着不肯低头。 只是眼泪开始不争气地往外涌。 都怪安暖,给我化这样浓的妆,我都不敢让眼泪往下掉,生怕自己妆花了变成鬼。 但我不敢再看徐靖州,我看到徐靖州就觉得委屈。 我看到他,就会心软,就会舍不得。 他长得太好看了,尤其是生气的样子,完完全全踩在我对男人所有的幻想和喜好上。 其实现在想来,我之前老爱故意惹他生气,也是有原因的。 每次他冷着脸解衬衫扣子单手将我摁在墙上,掐着我的下颌狠狠亲我,说:「江瑶,你就是欠我收拾你。」时。 我都会如怀春少女一般心脏乱跳。 |
嫁给徐靖州两年了,我还像是沉醉在热恋中。 对他的迷恋更是日复一日地加深。 他性子寡淡,不爱言笑,我爹说这是沉稳,成熟男人的象征。 但我知道,他只是不喜欢我。 哦,也不是完全不喜欢我。 只要他在家,只要我不是生理期,他几乎每个晚上都会要我履行夫妻义务。 但这又能代表什么,他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正值盛年呢。 我这个妻子,不过是他合理合法的工具而已。 我一边沉沦一边却又悲哀地清醒着,知道自己是在往悬崖边走。 到那一天,他若是不要我了,我立刻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我怕疼,也怕死,更何况我现在还有了两千万,更不能死。 所以我得远离他,不能再被他蛊惑了。 我忍住泪意,长长舒出一口气,移开视线: 「徐先生要是没事的话就请先离开吧,这种地方配不上徐先生的身份。」 是啊,我嫁给他,穿衣,打扮,妆容,说话的口吻和笑容的尺度,出入的场合等等等等。 一切都有严苛的限制。 稍有差错,他妈就会斥责我小家子气,配不上他,丢了徐家的脸面。 酒吧,我已经两年半都没进过了。 但现在我不是他老婆了,他也就管不着我。 也许是我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让徐靖州也多少有些无奈: 「江瑶,你和我怄气,总要让我知道原因吧。」 原因? 他还好意思问我原因? 他电脑里保存着和白月光的合照。 他借徐氏的法务部金牌律师给林白露打跨国离婚官司。 去年我生日那天他飞国外,声称是有重要会议必须要去,结果徐静萱刷到了林白露发在朋友圈的合照。 我一个人孤零零过生日的时候,他正陪着林白露下午茶呢。 他把我改造成第二个林白露,解他的相思之苦。 他心里装着别的女人,还要每天晚上要我折腾我。 结婚两年不肯让我怀孕,说我年纪还小,自己都是小孩子,不用着急当妈妈。 其实就是为了免除后顾之忧,他可以干脆利落甩掉我,娶他的心头肉。 林白露离婚回国第一天他就夜不归宿。 现在我如他所愿了,他却来问我原因。 我心里塞满了委屈,可那些委屈从心口一直哽到了喉咙眼,除了掉眼泪,我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也许是我哭得太凄惨,徐靖州的态度好似稍稍和缓了一点。 「瑶瑶,先跟我回家。」他再次上前,将西装披在我身上。 我哭得整个人都在抖,最后一次狠狠推开他:「徐靖州,你别碰我,你碰我我就觉得恶心,恶心!」 他没有再说话,脸色很沉地看着我,眼底的情绪更是阴翳可怖,彷佛我才是那个背叛婚姻有了第三者的罪人。 我哭得一塌糊涂,实在不想再看到他,转身拽着安暖跌跌撞撞离开。 徐靖州没有再追过来。 走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的手机铃声响,他接起来『喂』的那一声,格外温柔,刺耳。 是林白露找他的吧。 所以,他们今晚可以没有负担地约会了。 晚上我住在了安暖那里。 洗完澡我就把自己扔在床上,关掉手机痛快哭了一场后,睡了个昏天暗地。 安暖懂我,知道这时候我不想被打扰,除了按时给我送点吃的进来,什么都没说。 周一早上,我早早起床,洗澡护肤,换了一条细肩带的红裙子。 安暖本来要送我去民政局,但我没让她送。 这是我和徐靖州最后的一点交集,虽然我们是去领离婚证的。 但我还是想自己处理好。 我看起来那么洒脱,化的妆都充满了元气,嘭嘭的少女感,但谁都不知道,我心里多难受。 走之前我打开手机,有很多的短信微信和未接电话。 但徐靖州只在前天夜里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江瑶,周一九点,我在民政局等你。】 看到这条微信的一瞬,我情绪差点失控,攥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 但我忍住了没哭,我不想重新化妆。 我是必定要美美地去离婚的。 死对头周彤现在肯定等着看我笑话。 还有徐静萱那个小贱人,一定也摩拳擦掌等着呢。 就算成了失婚少妇,我也要做蓉城最美的离异女人。 |
其实我和徐静萱最开始关系也没那么糟糕。 嫁给徐靖州后,我们俩还偶尔一起逛街,我也会送她一些衣服首饰。 有一次她看上了徐靖州送我的翡翠耳环,软磨硬泡让我送她,我拗不过,只能忍着肉疼送了她。 孰料徐靖州看到她戴了那对耳环,却说了一句: 「耳环还给你嫂子,你没她皮肤白,翡翠不适合你。」 得了,一句话,我和徐静萱就彻底掰了。 女人之间要成死敌很容易,只需要一句你哪个地方不如她,再好的闺蜜,背后也能恨对方咬牙切齿。 这两年徐静萱没少明里暗里给我穿小鞋,我都忍了。 但从现在开始,她要是敢来惹我,我一定要她好看。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下楼开车。 开车到了民政局,刚刚八点四十。 徐靖州性子刻板又老旧,说的九点,就绝对不会误差一分钟。 果然,九点整的时候,他的宾利座驾准时到了民政局门口。 他下车,径直往我的车子边走过来。 我也戴上墨镜下车,阳光下,我黑发红唇雪肤红裙,美得像是一团火。 我下车就往民政局里面走,看也不看他一眼。 徐靖州跟我走进大厅,我才发现今天民政局只有我们这一对要离婚的夫妻。 徐靖州……不会又龟毛的,清场了吧? 我想起安暖早上和我嘀咕,说她姐的酒吧被暂时查封了,理由是:涉嫌破坏公民家庭和谐! 真是要冤枉死了,但徐靖州背后施压,谁都没办法,只能先关门休整。 安暖和我嘀咕,说徐靖州这一手很有点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意思,看起来他对我不是没感情。 我心里不屑,他和徐家人,只是誓死都要维护徐家的脸面而已。 「签好字了?」我扬起下颌问他。 徐靖州看起来气色稍稍有点差。 「为什么忽然要离婚?」他没答,却问了我一句。 「不是忽然,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我现在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他了。 「江瑶,你喜欢上别人了?」 我:「??」 这就叫恶人先告状吧? 明明他先和旧情人不清不楚夜不归宿,怎么到头来却成了我先出轨了? 「徐靖州,你少血口喷人?」 他气定神闲的望着我:「既然不是,那为什么要离婚。」 「你非要我把你的丑事揭出来?」我气得狠狠跺脚。 「我什么丑事。」他微挑眉,声音仍然很淡。 厚颜无耻,厚颜无耻! 我恨不得咬死他。 「因为林白露?」 我像是被掐住了七寸,瞬间安静了。 我抿紧了嘴唇,眼圈泛着红望着他:「是,因为林白露。」 「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和老公闹离婚回国,你也跟着不学好?」 我:「???」 |
我仿佛看着我的心,被人不屑的扔在地上,然后一脚踩了上去。
所以,还是我在闹。
他仍以为我在无理取闹。
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明白,徐靖州,江瑶不想再爱你了,不想再做你的妻子了,不想,不被你爱,不被你放在心上了。
可我如今看着他略微疲惫的样子,还是会难受。
我看着他穿着我挑选的衬衫,系着我买的领带,甚至连内裤袜子都是我亲力亲为手洗的。
我都没给我爹洗过袜子呢。
我那么那么的爱他,他其实只要再喊我一声老婆。
再抱我一下,我就会不争气的妥协的。
但他懒得再敷衍我。
林白露回来了,男人只有对自己爱的女人,才会有足够的温柔和充分的耐心。
江瑶,你多可怜,你的老公,他不爱你。
他和林白露的苟且,压的我要喘不过气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有点可怜的守着我最后一点自尊,抬着下颌不肯让自己输了气势。
“徐靖州,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明白,我要和你离婚,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江瑶,你最好想清楚,离婚不是儿戏。”
“我知道,徐靖州,从一开始对你提出离婚,我就想的很清楚了,再不会变了。”
他深深看着我,过了片刻,仿佛自嘲的轻笑了一声。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笑,我已经没心思再去考虑这些。
因为他说了‘好”。
离婚的程序走的很快,因为我不要分割他的任何财产,所以事情就很简单。
工作人员在红本本上盖章的时候,徐靖州看了我最后一眼:“江瑶……”
我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麻烦请快一点,我赶时间。”
他没有再开口。
我们很快拿到了离婚证。
我拿着自己的那本,戴上墨镜快步向外走。
徐靖州好像一直跟在我身后。
也许是我想多了,毕竟出口就那一个门,他自然只能走这条路。
我上车离开,没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直到车子开到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我终于缓过神来了,我看着那个红本本,整个人都崩溃了,握着方向盘嚎啕大哭。
我堵了后面的车子,可我也不想管。
直到交警过来敲我的车窗,我才勉强调整好情绪。
开车回了公寓,这是婚前我爹给我买的房子。
洗了澡换上家居服,我抱着我的熊开始发呆。
但不到十分钟,我的手机忽然开始疯了一样响个不停。
我不想看,也不想接。
但打电话的人仿佛不肯罢休似的,一秒都不停。
我觉得头疼欲裂,只能伸手把手机拿过去预备关机。
但我看到了一个名字。
周彤。
我体内的战斗因子瞬间复活了。
我抓着手机,像是蛰伏的小兽,目露凶光。
周彤想看我江瑶的笑话吗?呸,下辈子吧。
我直接按了接听,全身高度戒备正要对战。
可周彤却尖着嗓子说了一句让我怎么都想不到的话。
“江瑶,你是疯了吧,你竟然为了顾淮森,和徐靖州离婚了!”
我傻眼了。
什么顾淮森,我怎么是因为顾淮森……
我和顾淮森早几百年都分手了啊。
虽然他是我初恋,但是那时候年纪小哪里懂什么情情爱爱的。
我都快把他这个人给忘了。
“江瑶,你脑袋被门缝夹了吗?顾淮森这边刚宣布和简澜分手,回国创业,你这边立刻就和徐靖州闹离婚……”
周彤电话里激动的不得了,我离婚,她生什么气?
我离婚对她不是好事嘛,她那么喜欢徐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