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暖婚,江爷盛宠妻笔趣阁
继续看书
江以寒的母亲撇下年仅八岁的他一走了之,了无音讯。第二年,她母亲病逝,没想到接踵而至的是江以寒的母亲也在他乡病逝的噩耗,母子俩最后一面都没见上。他把这一切归咎在她们母女身上,她这个没人管的孤儿,也不得不被托付给了江家,这一晃,就是十九年,直到三年前江父去世,江以寒出国,这一切,似乎还没有画上句号。

《名门暖婚,江爷盛宠妻笔趣阁》精彩片段

“这个孩子不能要!”

医院,时洛经过楼梯口的时候,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时隔三年,他终于回来了么?

她呼吸一滞,鬼使神差的停下脚步,因为偷听,略微有些心虚。

一个女人在哭:“我不想打掉……求求你了……”

“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男人的声音冷冽,不容拒绝,没有半分安抚的意味。

他不光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女人……

时洛心头发紧,不想再听下去,惶然逃离。

坐在科室里,她拿出手机翻出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却没勇气拨过去,他这次回来不曾对她透露半分,大抵是故意的吧……

“时医生,还不下班吗?”路过的小护士出声询问。

“你先走吧,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她知道江以寒回来肯定会搬回江宅,为了错开跟他碰面,她刻意在医院呆到深夜才回去。

她和江以寒,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十九年的‘陌生人’。

‘陌生人’的含义在他们之间是指,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人,不是朋友,不是夫妻。

她还清楚的记得,她十八岁时,当他发现她偷偷画的他的肖像和写的关于他的日记时,那种极度厌恶的表情,她的暗恋就这样被公之于众,被他视如草芥,扔在地上随意践踏。

从她五岁踏进江家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对她无比憎恶,他的爱,她是不敢奢求的,所以相反的,显得她对他的喜欢那么可笑。

进门的时候,她没有开灯,在江宅住了十九年,她清楚这里的每一处细节和陈设。

走到卧室门前,她刚握住门把手,身后突然一阵火热袭来。

黑暗中,男人拥吻着她,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带着浓郁的酒精味,冰冷的吻细碎的落在她唇上、脖颈处……

她对他向来没抵抗力,尤其是在三年未见之后,在快要沉沦的那一刻,她忽的想到了白天那件事,他有女人了,还怀了孩子,她不该再这么轻贱自己。

鼓起勇气猛然推开他,迅速整理好衣物:“你喝多了。”

男人精准的捏住她的下巴,讥讽道:“我不喝多,怎么会到你这里?当初你不就是这样到我房间的么?怎么?才三年不见,变清高了?”

时洛咬着唇没吭声,她早就对他恶毒的话免疫了。

她的沉默让男人无比恼火,捏着她下巴的手加重了力道:“知道我回国,还敢回来得这么晚?!”

她垂下眼帘,因为疼痛,声音有些发颤:“你没告诉我。”

他忽的凑近:“所有人都知道,你会不知道?”

是啊,她在医院‘偶遇’他和那个怀孕的女人,后来又看到了新闻,所有人都知道他回来了,就她最后一个知道,还是在那么意外的场合下,她以为,他不会想见到她。

没耐心等待她搭话,江以寒强行抱起她走进卧室,将她压倒在床上,直奔主题而去。

时洛惊慌失措的抬手抵着他胸口:“哥!”

江以寒身体骤然一僵,昏暗的光线下,脸色冷得骇人。

“时洛,你在找死!”

她当然知道她在找死,当年她母亲领着她投奔江家时,她第一次开口叫哥哥,便被他冷漠的拒绝,他说:“你跟你妈一样,让我觉得恶心。”

静谧的空气里充斥的暧昧气息被火药味代替,时洛的手腕被捏得生疼,感觉快要被捏断的时候,江以寒终于起身离开,狠狠摔上了房门。

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时洛躺在床上犹如没有灵魂的布偶,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抵不上心里的痛,有些人,从一开始,就被埋进尘埃里,如此卑微的起点,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黑色甬道,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良久之后,她才起身走进浴室,将一身的疲倦洗净。

当年她母亲绝症,走投无路带着她投靠江家,她始乱终弃的父亲至死不管,母亲没办法才想到青梅竹马的江父,没想到促成了江以寒的父母离婚。

江以寒的母亲撇下年仅八岁的他一走了之,了无音讯。

第二年,她母亲病逝,没想到接踵而至的是江以寒的母亲也在他乡病逝的噩耗,母子俩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他把这一切归咎在她们母女身上,她这个没人管的孤儿,也不得不被托付给了江家,这一晃,就是十九年,直到三年前江父去世,江以寒出国,这一切,似乎还没有画上句号。

从床底下翻出账本,蜷缩在床上细细端详,从三年前江以寒出国时,她就开始缩减一切花销,抓住所有能赚钱的机会,这三年,存下的钱都一笔笔记在了上面。

快了,还有十万,她就能把这些年江家养育她的钱都还回去。

除了钱,别的方面,她欠江家、欠江以寒的还不了,她只能极尽所能,然后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这对她和江以寒来说,都是解脱吧……至少她消失了,能还江以寒一个安宁。

时洛在闹钟声里惊醒,迅速的打起精神起床洗漱、准备早餐。

从江以寒出国,江家的佣人就都辞退了,这三年她是一个人守着偌大的江宅,现在江以寒回来了,得有人给他做饭才行。

忙碌了一阵,在饭厅摆好碗筷,江以寒并没有准时下楼,她这才想到他刚回国,可能有时差,看着餐桌上逐渐失去温度的早餐,她鼓起勇气上楼敲门:“早餐在餐桌上。”

里面没有动静,她硬着头皮又敲了敲门,这次终于有了回应:“滚!”

他恶劣的态度她早就不痛不痒了,耸耸肩顾自回到餐桌边吃饭,脑子里盘算着的是周末医院休假可以做什么兼职……

突然,楼梯口传来了动静,她抬眼,对上了江以寒的一脸不快,明显是带着起床气的。

他看似准备出门,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完美得如同精心锻造的五官永远都能让人眼前一亮,让她百看不厌,就连眉宇间的疏离,也成了优点。

因为他江以寒,她才相信了那句‘男人穿西装最帅’的话,三年未见,还是一如当初的心动。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她撇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我上班要迟到了,碗筷留着我回来收拾。”

突然瞥见他领带没整理好,她惯性的走上前伸手帮忙整理,忽的被他拽住手腕往跟前一带,两人呼吸近在咫尺。

时洛有些窘迫的望进他如寒潭一般的眸子,如此近的距离,不由得让她一阵阵心悸:“我……”

她刚开口,他便恶语伤人:“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对我而言,跟外面的女人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我允许你住在这里。”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时洛脸色一阵阵发白,将心里撕裂的感觉强行压下,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好难过的……

他指的是早餐,于他而言,是无谓的示好罢了。

……

收拾好心情出门,抵达医院,她轻车熟路乘电梯到了三楼心外科,路过检验区时,突然听到了一个清丽的女声:“我这检查单什么时候能好?”

这个声音她听过,就在昨天……这个女人哭着对江以寒说,不想打掉孩子,她记忆犹新。

她停下脚步寻声望去,女人穿着黑色紧身吊带裙,踩着高跟鞋,露出了一双纤细的大白腿,高挑的身段和姣好的面容走到哪里都足以吸引男人的视线,只是脸上的浓妆略微有些俗艳,原来江以寒喜欢这个调调的。

看到这个女人,她就不由自主的会想到江以寒和女人在床上的温存,一种强烈的不适感迅速掠过心头,很快又归于平静。

医院的检验科都集中在三楼,看起来女人是因为昨天的流产手术来复查的。

没有多逗留,时洛回到办公室换上了白大褂,可脑子里总不自觉的想到那个女人……鬼使神差的,她去了妇科。

“李医生,刚那个穿黑色吊带裙的患者是昨天刚做过流产手术的吧?情况怎么样?”

李医生思索了两秒:“你说她啊……好像叫李梦溪,是,昨天刚做了流产手术,现在才开春,穿成这样,也不怕得病。年轻人,身体抗折腾,应该不会有问题。时医生,你认识她?”

时洛有些不自在的摇头:“没有,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女朋友,没打过照面。”

她这么多年都没能找准和江以寒之间的关系,多少有些荒诞可笑,连以朋友的身份介绍他都觉得拗口。

李梦溪突然风风火火的拿着检验单挤进了办公室:“李医生,检查单好了,你快帮我看一眼。”

刚才的话题默契的戛然而止,时洛双手不自在的放进了白大褂的衣兜里,她不擅长在背后打探别人的事,不免有些心虚。

她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爱江以寒爱得有些病态了,为什么会想知道李梦溪的情况?是想确定孩子是否真的已经流掉了么……?若是孩子留下来,意味着他会结婚吧?

她不知道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也不敢去细想。

忽的看到一旁的时洛,李梦溪带着探究意味的打量着她:“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时洛平静的望着她,脑海中迅速搜寻了一番,可以肯定,之前没见过李梦溪,就算见过,也是以医生和病人的身份。

片刻之后,李梦溪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噢,好像是在江……”

片刻之后,李梦溪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噢,好像是在江……”

--------

她话还没说完,一抹清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口的光线:“李梦溪。”

男人立在那里,矜贵的气度浑然天成,那双如寒潭一般的眸子,像刀锋一样锐利,薄唇微抿着,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气息。

看到江以寒,李梦溪眼底迅速掠过了一抹诧异,随即撒娇道:“江少,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一个人的~”

时洛默默的吸了口气,刚要开口说话,他竟然顾自带着李梦溪转身走了,从头到尾,没看过她一眼!

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看着那对远去的‘璧人’,她突然有些自嘲,无论谁跟他江以寒站在一起,都像是天生一对,唯独她,不管跟他有过多少亲密,她对他来说,都见不得光,是她不配。

电梯口,江以寒突然甩开了李梦溪挽着他的手,脸上带着不悦。

李梦溪不明所以,犹豫了一秒,还是决定大胆上前,丰满的胸口蹭上了江以寒的手臂:“江少……怎么了嘛?”

江以寒微微侧过脸,冷睨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我没有要别人剩下的女人的习惯,尤其是兄弟用过的。”

李梦溪愣在当场,她原以为方才他没拒绝她的亲昵,就默许了两人的可发展关系,没想到这个男人翻脸比翻书都快!

‘叮——’

电梯抵达,江以寒抬步进去,抬手拍了拍被碰过的衣袖,眼底尽是厌恶之色。

李梦溪没跟上,刚才江以寒的眼神吓坏了她,她立在原地脸色苍白,像她这种女人,入不了江以寒的眼,是他方才的‘默许’给了她错觉,她有自知之明。

晚上,时洛本来就没有想回家的意思,正好同事要换班,她便同意了。

想到要一夜不归,有意叮嘱江以寒记得吃饭,刚拿出手机又犹豫了。从来都是她事无巨细巴巴的往上凑,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个臭毛病?

已经决定要彻底放下、离开这里,酝酿了整整三年了,不能因为他突然回来,就动摇。

她承认自己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会悸动,但也绝不允许自己再犯贱,反正从一开始,就是她一厢情愿。

半夜来了一台急诊手术,结束时已经早上六点了,天空隐隐泛起了鱼肚白。

时洛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毫不夸张的说,出了手术室,看东西视线都带重影。

做手术的时候需要长时间精力集中,那并不比体力活来得轻松,稍有不慎,可是一条人命。

回到办公室稍作休息之后,她换好衣服踏着清晨的薄雾回家。

看着树立在晨辉中的江宅,她突然有些感慨,这里是她自以为的归属,里面住着她最爱的人,却不属于她,是她痴心妄想霸占了这么多年。

她二十四岁了,江以寒比她大三岁。

都说男人三十而立,他又这么多金有才,外貌出众,和别人结婚是迟早的事,这么多年,她终于学会主动退出,不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累了一晚上,进门置身熟悉的环境,身体的机能就开始不受控制的陷入睡眠状态。

甩掉脚上碍事的鞋子,真想把手提包随手丢下,回房间美美的睡上一觉,可是一想到江以寒不喜欢乱糟糟,她还是耐着性子把换下的鞋子收拾好。

她不知道,她的所有行为都被站在楼梯口的男人尽收眼底。

她半闭着眼迷糊着撞在了一堵‘肉墙’上,男人蹙眉不悦,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她羸弱的手腕,稍稍用力,冷声斥道:“给我站稳了!”

时洛稍稍清醒了几分,抬眼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子,她以为这个时间他在睡觉……

晨光透过落地窗挥洒进来,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那光恰好洒在江以寒身上,冷厉的五官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微光,显得柔和了一些,夺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时洛看得愣住了,无论是五岁,还是即将到来的二十五岁,她看他时,每一眼,都是心动。

“你不是心外科么?怎么会出现在妇科?”


江以寒突然调转了话锋,他问的是昨天,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妇科跟李梦溪相遇。

时洛有些茫然,很显然,累极了的她脑回路跟不上他的。

突然,眼前一阵黑暗袭来,她有些慌乱的挣开江以寒的手,扶住了楼梯扶手:“有什么回头再说,我太累了,要先休息。”

说完,她没去看男人变得震怒的脸色,浑浑噩噩的回了房间。

她没意识到,就在刚刚,这是她从始至终,第一次,主动甩开江以寒的手,从前,她一直都是被甩开的那个。

下午在闹钟声里惊醒,时洛极不情愿的睁开眼,整个人还没从浓浓的睡意中脱离出来。

天知道她多想就这样窝在被子里睡个天荒地老,可是不行,下午有钢琴课私教兼职,价格不便宜,算是兼职里来钱最快的活儿之一了,她可不能错过。

收拾好化了个淡妆下楼,刻意放缓了步伐,观察到江以寒不在家,她才恢复常态,在他眼皮子底下,她总是下意识的小心翼翼,怕引起他的反感,可试问过去的哪一天,哪一分哪一秒他不讨厌她?

今天兼职的地方她是第一次去,乘了半个多小时的车到了一处别墅区,住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身价不菲,所以给的价格也比一般的要高。

走到雇主家门前,摁了门铃,很快,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出来打开了大门:“是来上课的时老师吧?快进来。”

跟着阿姨进门,隐约听到里面有断断续续的钢琴声传出,毫无章法,看来学生是个新手,她得用点心了。

等看到学生的时候,她有些哭笑不得,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长得水灵动人,穿着粉色的蓬蓬公主裙,可是那满脸的不屑是怎么回事?瞧不起她么?

“你就是我哥给我找的钢琴老师?这么年轻,你确定你会弹琴?这架钢琴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不光价格贵,还有特殊的意义,你有那自信用你那双爪子碰我的琴么?”

小丫头开口就出言不逊,时洛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指,谦虚道:“我觉得,我这双‘爪子’应该有这个资格吧。”

小丫头噘噘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出了位置:“弹来我听听,要是不满意,你就立马走人。我不喜欢长得漂亮的女人。”

时洛嘴角抽了抽,这是夸还是贬?

走到钢琴前坐下,试了试琴键音色,这架钢琴各方面状态都不错,价格也贵得令人咋舌。

她不打算用特别复杂的曲子征服这个小丫头,所以即兴弹了一段儿,小丫头眼神都变了。

一旁的阿姨忍不住夸赞:“不愧是少爷找的人,那小姐就交给你了,我先去忙了。”

小丫头终于放下架子软了下来:“时老师,你刚弹的这个叫什么啊?我都没听过。”

时洛蹙眉浅笑:“没有名字,只是……当我想到一个人的时候,心理情绪的迸发罢了。”

“那个人,一定是让你十分压抑,是你喜欢的人吧?”

突然,门口传来了富有磁性的声音。

小丫头飞快的跑过去:“哥!我喜欢这个老师,把她留下吧!”

时洛扭头看去,猛然一怔:“秦风?这里……是你家?”

秦风和她是大学同学,那时候的秦风不像现在这样西装革履,总是埋头苦学,像是穷苦的学子,别人大学在谈恋爱,他眼里只有课本知识。因为个子高,外貌出众,没少收到过情书,但是没有一个人成功。

时洛不会说的秘密是,秦风追过她,当然,她拒绝了,那时候……她除了喜欢江以寒之外,还和江以寒长期保持着‘亲密关系’,她没办法去爱上别人。

时隔几年再见,她是稍稍有些尴尬的,要是早知道是来秦风家里,她可能会犹豫。

秦风倒是没有她的扭捏,像是不记得当年的事了:“对,我住这里,以前没看出来吧?朋友给我介绍钢琴老师,我看到你的信息,以为只是同名,没想到真的是你。我妹妹脾气有些不好,以后每个周末就麻烦你费心了。”

面对秦风清澈的目光,时洛有些不自在的抬手挽了挽耳边的长发,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不麻烦,是我应该做的。”

周六、日,每天下午三小时,时薪五百,这价格足够让她风雨无阻了,她现在唯一不能拒绝的,就是金钱。

等课程结束,秦风提出要送她回家,还没等她开口婉拒,他就找到了正当理由:“外面马上要下雨了,你应该不会想淋雨。”

他说话时脸上总是挂着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上了车,秦风很自然的拿出手机:“加个微信,方便以后给你转账。在你之前有好多个钢琴老师都被小家伙撵走了,现在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时洛也没扭捏,加好联系方式说了声谢谢。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当年的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很快,车开到了江宅大门前,雨这时才淅淅沥沥的从高空落下来,之前的宁静也逐渐被嘈杂的雨点声覆盖。

“时洛,我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可能。”

刚下车的时洛没听清秦风的话,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

秦风笑了笑:“没什么,你快进去吧,别淋湿了。”

站在屋檐下看着秦风的车开远,时洛眸子沉了沉,她方才是没听太清楚,但是稍稍那么解析一下,还是能明白他说了什么,她只能装没听见,她这样的人,配不上他。

雨越下越大,时洛小跑着进门,手机响起了提示音,是来自秦风的微信转账,她收了款,不吭声觉得不礼貌,于是礼貌的打了一行字:下雨路滑,小心一些。

突然听到脚步声靠近,她恍然抬头,对上了江以寒阴沉的眼眸。

他早就回来了,身上透着刚洗过澡的沐浴液香味,换上了宽松的家居服,多了几分随和。

她下意识问道:“吃饭了吗?”

江以寒没有回答,反问道:“谁送你回来的?”

她老实回答:“大学同学。”她没打算说自己兼职的事,没那个必要,他只会觉得她在装模作样。

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用力的将她带向了跟前,带着温怒:“除了兼职钢琴老师,你还做了什么?就这么缺钱?还是想借着兼职接触有钱人?时洛,我满足不了你吗?你就非得跟你妈一样下贱?!贱是刻在骨子里的吗?!”

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用力的将她带向了跟前,带着温怒:“除了兼职钢琴老师,你还做了什么?就这么缺钱?还是想借着兼职接触有钱人?时洛,我满足不了你吗?你就非得跟你妈一样下贱?!贱是刻在骨子里的吗?!”

-----------

时洛疼得脸色发白,她不知道江以寒是怎么知道她兼职的事的,更不知道哪里又惹得他不痛快。

她咬着唇没吭声,不想解释,也没必要解释,反正在他眼里,她母亲当初是因为江家有钱才带她上门,害得他父母离婚,这点她无从辩解。

她的沉默让他抓狂,拽着她猛地推倒在沙发上:“喜欢钱,我可以给你,跟我在一起,不比你在各色男人之间周旋来得轻松?”

看着他如失控的猛兽,时洛害怕的蜷缩着身体:“你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说完的话被生生堵住,江以寒的吻向来霸道,一寸寸的侵占她的呼吸。

她喘息着,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光。她不想再堕落,期待他每一次主动想要她,这只会让她舍不得离开。


她突然发了狠的咬破了他的舌尖,血腥味顿时充斥在口腔。

江以寒吃痛,骨节分明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但是没有特别用力。

她眼眸含雾,脸颊微红,微肿的红唇微微张着喘气,注视着他,带着几分不屈服:“不要再这样对我了,那天晚上,我没有故意去你那里……我是爱你,但我没有那么卑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那天,她喜欢他的事被他意外发现,他将她的画和日记本无情的丢在地上,不屑一顾,然后扬长而去,凌晨未归。

她难受得睡不着,感觉天塌了,秘密被发现,以后要怎么相处?

迷糊中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知道他回来了,她促局不安的想要找他解释,犹豫半天才去敲开房门,却被他一把拽到了床上,醒酒茶撒了一地。

一夜疯狂。

她没想把自己撇干净,要是那天晚上不去他房间,的确不会发生,所以算是她自找的吧,她认了。

从那之后,他偶尔会喝醉让她去他房间,次数逐渐频繁,她有过幻想,可后来渐渐明白,无论他们做多少次,她都是在犯贱,成不了他心尖上的人。

江以寒忽的笑了,微微勾起的唇角带着几分冷清和嘲弄:“后来的每一次不拒绝和迎合,都是意外吗?”

时洛顿时语塞,他也不再言语,只是发狠的扯开她的衣襟。

突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是江以寒的。

他顿了两秒,起身接电话,时洛仓惶的起身逃离,看着她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他眸子沉了沉:“喂?”

电话那头:“查到了,那个男人叫秦风,是时洛小姐的大学同学,两人走得并不近。”

江以寒拧着的眉头舒展了一些,随即挂断了电话。

是她硬要出现在他的世界,他没允许,她便休想从他掌心里逃离。

……

时洛洗完澡出来,听见了楼下汽车离开的动静,江以寒又出门了。

她浅浅的舒了口气,刚刚还好守住了最后一道防线,要是再发生关系,她不知道还能不能下定决心顺利离开这里。

江以寒一夜都没回来,时洛也没担心,更不想知道他去了哪里,她得学会不去关注他。

清晨醒来,她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做了份简单的早餐,享受难得的轻松时光。

下午才要去秦风家教钢琴,所以上午得了半天闲,家里也该打扫了,算起来,她这三年没有正经的休息过一天。

吃完饭,她便开始收拾屋子,偌大的江宅收拾起来可是要人命的,直到快中午才堪堪搞完负一楼和一楼的卫生,休息片刻,又一头扎进了江以寒的书房。

三年前江以寒走的时候书房是上了锁的,所以她一直没打扫过,今天发现书房门没锁,她才想着打扫一下。

推门进去,一股粉尘味扑鼻而来,呛得她咳嗽了起来,不得已找了口罩戴上。还好窗户关的严实,地上的灰也没有特别厚。

走上前推开书房的落地窗,阳光洒落进来,驱赶了空气中的阴沉,多了些生机勃勃。

打扫完书房,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她累得坐在椅子上丝毫不想动弹,顺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刚翻开,一页陈旧的纸张落在了地上。

这里是江以寒的书房,里面都是他的东西,是一点都损坏不得的,她慌忙弯腰捡起,等看清上面的字,她不由得怔了一下,这一页纸张,是她小学六年级写的一篇作文,标题是:《我的哥哥》。

她不曾留意这篇作文是什么时候从作文本上被撕下来了,没想到会在江以寒这里。

年代久了,纸张微微泛黄,上面的字迹勉强清楚,她从小写字就漂亮,字体娟秀,倒也能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作文里的每一个‘哥哥’的称呼都被什么东西涂抹掉了,江以寒就这么讨厌她么?连在作文里,也不肯让她称他一声哥哥。

突然听到楼下有脚步声,她急忙把作文纸叠好揣进衣兜里,把书放回原位。刚从书房出来,便跟江以寒撞个正着。

她有些紧张:“那个……”

江以寒蹙眉,盯着她冷声问道:“谁让你进去的?!”

她局促的攥着衣角:“我……我只是想打扫一下,书房太脏了,你不是也用得着吗?已经打扫完了,你要是不想让我动你东西,以后我请人打扫吧。”

他冷漠的推开她,走进书房检查了一番,神色缓和了些许:“我会找人打扫,以后这种事情,轮不到你来做,你住在这里,不代表是这里的女主人,懂吗?”

时洛无谓的笑笑:“懂,我还有事,先走了。”

要不是江以寒,她恐怕不会在如此年纪练就一颗刀枪不入的心吧?

刚走了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了江以寒的声音:“你到底为什么缺钱?这些年,我亏待过你?别出去给我丢人!”

时洛脚步顿住,没有回头:“谢谢这些年你给我的照顾,我已经成年工作了,不需要你的帮助了,我有正当工作,赚的钱是干净的,哪有丢人这一说?我姓时,你姓江,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丢人也丢不到你身上。”

说完她径直回房,关上门,江以寒暴怒的声音被隔绝开来:“时洛!”

她不想理会,将心底冒出来的那点委屈和难受咽下去。有一点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没弄清楚,那就是当年母亲和江父到底有没有实质性的关系,还是只是简单的青梅竹马?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会导致江以寒的父母离婚?

当时她太小,很多事情看得都不够明白,难道真是江以寒想的那样吗……?她母亲一个将死之人,用尽一切手段‘托孤’,似乎真的说得过去,她一直不敢细想这件事……

现在三个当事人已经去世,哪怕有留下的蛛丝马迹,她也没有机会去查证,那些东西,是江以寒心里的刺,碰不得。

下午,到了秦风家里,时洛发现秦风跟昨天一样在家。

打过招呼,她便认真工作,耐心教小丫头弹琴,小丫头的名字跟她一样,都是‘念’,只是姓氏不同。

她教课的时候,秦风就静静的坐在一旁观摩,搞得她多少有些不自在,只能安慰是自己想多了,秦风这么优秀的人,凭什么看上她?当年也是年少不懂事罢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秦风给她倒了杯橙汁:“我看你以前在学校经常喝这个,现在口味应该没变吧?都是鲜榨的。”

时洛心头隐秘的一根弦猛地被触动了一下,第一次,有一个人,时隔多年,一直记得她喜欢的东西。

她接过橙汁不动声色的放到一边:“谢谢。”

秦风笑了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爸为了磨炼我,一分钱都没给过,我大学是靠着奖学金和打工维持下来的。我还以为你会问起关于我的事,没想到你从头到尾都不好奇啊。”

时洛莞尔一笑:“有时候不对别人好奇也是一种尊重。我去叫小洛,接着上课吧。”

话刚落音,她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她看着秦风说了声抱歉,走到一边接起:“喂?”

电话那头,主任声音有些焦急:“时洛,你现在在哪里?今天科室忙不过来,有个急诊病人要手术,你赶紧过来一趟!”


时洛有些为难,临时加班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可医院那头人命关天。

挂断电话,她犹豫着看向了秦风,还没开口,他就说道:“有事就去吧,剩下的课程时间可以留到你有空的时候,没关系的。”

时洛松了口气,还好秦风这里好说话,她感激道:“谢谢,医院那边有台手术比较着急,我得过去一趟。”

秦风眼底带着赞许:“没想到你真的做了医生,我没你幸运,最后走了我爸给我安排的路。走吧,我送你。”

时洛急忙摆手:“不用了,我课没上完就要走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自己打车吧。”

秦风笑着推着她往外走:“你跟我客气什么?老同学了,都是学医的,你还不清楚什么叫人命关天吗?赶紧走吧。”

肩头有力且温暖的手让时洛安心了下来,欣然接受了秦风的安排。这大概是秦风的人格魅力吧,跟他相处的时候,她总能轻松自在。

到了医院,时洛匆忙的道了声谢就下了车,赶到科室她才得知,在十分钟前,急诊病人已经进了手术室,有人顶替了她主刀医生的位置。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疑惑,要不是医院实在忙不过来,主任不会给她打电话的,怎么会突然出现临时顶替的人?

一个小护士急匆匆的跑来敲门:“时医生,你来了就快去手术室吧,新调来的贺医生不太熟悉我们这边的器械,你得去搭把手!主任交代我留意你什么时候来呢!”

时洛应了一声,跟小护士出去,拐角处,碰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你……”

她想问江以寒,你怎么在这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公共场所,他不会想让人知道他们认识。

瞥见他脸上的淡漠,她装作若无其事,越过他进了手术室。

换上手术服消毒完毕,等走到手术台前,她看了眼正在给病人手术的贺言,并不意外,在刚才见到江以寒的时候,她就知道调来的医生是贺言了。

贺言跟江以寒认识很多年了,还作为教授在她大学的时候去讲过课,是这行里值得尊敬的前辈,像这样教授级别的人调来这家医院,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福音。

贺言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她的江以寒身边的人。

工作的时候,贺言一丝不苟,等手术结束,才有功夫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你跟以寒还好吗?”

时洛愣了一下,他问的是她和江以寒,而不是单独的一个人,这里面的含义,很深:“额……我们都挺好的……”

贺言活动了一下因为手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僵硬的肩膀,笑着说道:“待会儿我要跟以寒出去吃饭,你也一起吧?”

时洛急忙拒绝:“不用了,我还有事,你们去吃吧。”

她有些郁闷,江以寒要是肯跟她一起吃饭,那才有鬼了。贺言作为江以寒多年的好友,对于她和江以寒之间紧张的关系,难道一丁点都不知情吗?

贺言没注意她的反应,自顾自话:“这三年苦了以寒了,他父亲去世得突然,国外的分公司刚起步,他是想回来又回不来。”

时洛不明白贺言跟她说这个干什么,便没吭声。

贺言突然又说道:“我要是他,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我也不放心。”

时洛眸子微微眯起,看着笑得像个二愣子的贺言,总觉得他除了医术好之外是个傻子,白瞎了一副好看的皮囊,脑子怕是不太聪明。

江以寒看见她恨不得把她给撕了,贺言这么多年硬是一丁点都不知道?还是知道但曲解了她和江以寒的关系?

正说着话,江以寒迎了上来,贺言笑得没心没肺:“我们一块儿吃饭去?”

时洛正要走,被贺言一把拽住了:“你跑什么?怕以寒吃了你?”

时洛脑子快裂开了,她怎么会碰上这么个缺心眼儿的玩意儿?

没曾想,下一秒,江以寒淡淡的开口道:“一起去吧。”

时洛微微怔住,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跟江以寒在外面吃饭,还是他亲口允许。

他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她也看不穿他心中所想,权当是他卖贺言一个面子,不让她太过难堪。

驱车到了一家粤菜馆,落座时,时洛很自觉的和贺言坐在了一起,要是坐在江以寒旁边,可能会引起他的反感。

这么多年学会的察言观色已经根深蒂固到骨子里,她总是不自觉的去观察江以寒的神色,然后发现,他脸色冷下来了……

她脑子里有些嗡嗡的,是她哪里又让他不爽了吗?

贺言似乎没察觉到气氛微妙的变化,顾自的跟江以寒搭话:“那事儿你处理好了吗?我没想明白的是你干嘛把李梦溪带到华仁医院……”


最新更新
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