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 严司琛小说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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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窈面不改色地出了门,掌心一片冰凉。谁家小蜜用五年,严大总裁恐怕是吃腻了,准备找机会把她抛给下一个人了。她面色如常地回到秘书室,吃了一下午葡萄,顺便将一把匕首放进了随身的包里。要是中招了,还能给自己一刀清醒清醒。

《宋窈 严司琛小说免费》精彩片段

宋窈皱着眉从睡梦中醒来,有点不适地翻了个身,身体摩擦之间想起来自己床上有人。

她咬着牙起身去打开台灯,身边男人就不耐烦的深呼吸一下。

灯光昏暗,照在男人光裸的后背上,阴影绵延到侧脸,线条流畅的轮廓棱角分明。

宋窈足尖点地,走到衣柜前换好衣服才坐回床沿,伸手去碰男人的背。

“严总,六点零六分了,您早上七点半有会议。”

男人不耐烦地舒气,一把甩开她的手,声音沙哑:“滚!”

宋窈习以为常,面色冷淡地起身。

她轻手轻脚地下楼,进厨房给自己做早餐。面无表情地吃完,然后徒步走到路边,打了车去公司,全程没有吵到严司琛。

熄了灯,她是严司琛的私人床上用品,出了房门,她是严氏集团总裁的首席秘书。

她一到公司就将一切准备就绪,表情冷淡地站在会议室外面等人,众人经过她身边,全都礼貌讨好地向她问好。

七点二十八分,总裁的专属电梯发出了声音。

宋窈舒了口气,退到会议室外,目不斜视地站着。

严司琛身材接近一米九,从远处走来就自带威压,更别提他薄唇白面皮,一张脸永远是绷着,天生就是薄情样。

宋窈一米六八,在他面前也显得弱小。

严司琛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昨晚和宋窈翻云覆雨的男人不是他一般。

会议时间长,宋窈中途回了一趟秘书室,给严司琛订早餐。

她正端详菜单,同为秘书的李珊凑到她身边,“窈姐,你看严总下午的行程了吗?”

宋窈抬头,“怎么了?”

李珊啧了一声,小声道:“严总晚上有个饭局,是和那个SHINE的亚太区总裁路易斯。”

宋窈在脑海里转了一圈这个人的资料,紧接着就想起来了。

路易斯是个臭名昭著的白人,仗着身份特殊,最喜欢骚扰女员工,之前还给一个合作公司的秘书长下过药。据传,他连严司琛的小姑姑严榛榛都敢纠缠,全然肆无忌惮。

严司琛如果要去,那肯定也得带秘书,秘书室其他人肯定不愿意,所以李珊才过来打听消息。

宋窈扯了扯唇角,淡淡地道:“放心,严总未必带我们去。”

她话音刚落,秘书室的门被人推开,刚上来的新人小赵探着头进来,小心地看向宋窈。

“窈姐,严总找你。”

宋窈快速下了餐厅的订单,面不改色地出了秘书室。

她跟着严司琛五年了,刚进公司没多久就被那男人拐上了休息室的床,这几年虽然也遇到过难缠的客户,但严司琛从没让她做过下作的事。

办公室里,严司琛动作流畅地签完一份文件,头也没抬地开口。

“去收拾一下,晚上有个饭局。”

宋窈脚下微顿。

见她没出声,严司琛微微皱眉,抬头看了她一眼,“宋窈?“

宋窈回过神来,表情照旧,“是。”

严司琛将文件丢给她,面色微冷,“你跟着我几年了?”

宋窈琢磨不透他的意思,淡淡地道:“五年了。”

“摆正自己的位置,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是。”

宋窈面不改色地出了门,掌心一片冰凉。

谁家小蜜用五年,严大总裁恐怕是吃腻了,准备找机会把她抛给下一个人了。

她面色如常地回到秘书室,吃了一下午葡萄,顺便将一把匕首放进了随身的包里。

要是中招了,还能给自己一刀清醒清醒。


天黑,严司琛从办公室出来,宋窈跟着起身,周围一圈秘书眼观鼻鼻观心,多多少少露出点同情。

上了车,严司琛闭着眼睛养神,忽然幽幽地道:“人事部说你前两天去调过入职合同?”

宋窈心里咯噔一下,脸上保持着冷静,“忘记入职的准确时间了,想看看我什么时候符合迁户口的条件。”

严司琛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侧脸,“我还以为你是瞧不上严氏,准备跑呢。”

“您言重了,能做您的秘书,是我的运气。”

宋窈压着呼吸,语气平稳地说着奉承的话,脑子里却一片浆糊。

严司琛没再往下说,她的心却保持着高频跳动。

她确实是打算辞职走人,严司琛最近莫名地难伺候,她早点走人就早点有生路。

严司琛妻子这个梦她五年前做过,早就已经醒了。

“严总,到了。”

宋窈脑子里正乱,车已经在帝豪酒店前停下了。

酒店经理提前领着人在外面等候,点头哈腰地问候严司琛。

宋窈理了理思绪,跟在严司琛身后,一路往上去了顶楼,透着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江上的夜景。

电梯一开,扑面而来的油腻香水味。

金发碧眼的四十岁白人,衬衣领口还敞着,上来就打算抱住严司琛。

严司琛是不给任何人面子的,略一侧身就避开了。

刚好,路易斯直接就撞到了旁边的宋窈。

男人眼前一亮,一把抓住宋窈的手,“严,你身边这位小姐真是美丽。”

话音刚落,手就顺着宋窈的手臂往上摸去。

宋窈咬紧牙关,忍着心底那股恶心,没有后退。

身后,严司琛只是微微皱眉,随后就仿佛没有看到,丢下宋窈便往里走。

路易斯见此,动作也就更加大胆,直接将宋窈揽进了怀里。

宋窈脸上挂着笑,伺机挣脱,却找不到间隙。

她几次都看向严司琛,男人却神色淡淡的,偶尔纡尊降贵听一两句随行高管的奉承话。

众人落座,路易斯搂着宋窈坐到了严司琛对面,试探地道:“严,你这位秘书小姐,多少钱能让给我?”

气氛略诡异,桌上高管都觑着严司琛的表情,生怕惹毛了这位爷。

宋窈攥着椅子柄,背脊无意识地绷紧了。

“她?”严司琛眼皮一挑,视线转而饶有兴味地看着宋窈,薄唇微掀:“在我身边五年了,小钱大概动不了她的心。”

他话一出,众人就都有了数。

哪个身居高位的男人能玩一个女人五年,肯定腻了。

耳边一阵恶心的笑,放肆的**话就都出来了。

宋窈深吸一口气,和严司琛毫无波澜的眼眸四目相对,忍着路易斯贴到她耳边的亲吻。

她猛一侧身,躲过了路易斯的亲吻。

对面,严司琛略一挑眉。

“路易斯先生,我敬你。”

宋窈脸上挂起笑容,将一杯红酒递到了路易斯唇边,“谢您的喜欢。”

周遭一片起哄声。

路易斯喜不自胜,就着美人的手喝下一杯酒,“宝贝儿,你可真是小甜心。”

宋窈感受着对面灼热的视线,她笑容更深,又倒了一杯酒,仍旧是递到路易斯唇边。

“您再喝一杯。”

周围男人们起哄,路易斯又精虫上脑,当然会喝。

宋窈手一倾,一不小心就把半杯酒倒在了路易斯胸口。

“啊!对不起……对不起……”

她神色慌张,仿佛误入陷阱的小白兔,一个劲儿地道歉。

路易斯却丝毫不生气,一把抓住她的手,“宝贝儿别怕,一件衣服而已,咱们去休息室换了就是了。”

宋窈本来是想让他找点事做,没想到这杂碎居然打算直接去休息室。

陪路易斯去休息室,跟和他去酒店开房有什么区别。

她有点慌,下意识地看向对面。

“怎么还要请示老板吗?”路易斯伸手摸了一把宋窈的下巴,眼神玩味地打量对面的严司琛。

严司琛靠在椅子上,姿态倨傲,眼神都没给宋窈一个,俯身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你弄脏了衣服,自然该你弄干净。”

他的声音仿佛机械,一点犹豫都没有。

宋窈差点咬碎一口牙齿。

她来不及多看严司琛的表情,人已经被路易斯揽着腰从座位上带了起来。

周围都是男人,眼睛里全是心照不宣的嘲弄,没有一个人有帮她的意思。

宋窈心里一片冰冷,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地被带着走。


“宝贝儿,别怕,我对你这种美人一向是温柔的。”

路易斯察觉到宋窈的抗拒,放在她腰间的手就更加大力,全程都是拖拽着。

休息室附近私密性很高,有侍应生看到他们过去,直接关了门退出去。

套间的门刚打开,宋窈就被路易斯的一股大力推到了门上,紧接着就是恶心的男人气息逼过来。

宋窈侧过脸,吻就落在了她的脸颊上,然后一路往下。

男人的力气太大,路易斯又是老手,轻松地钳制住宋窈的双手,然后就打算往她的衣服里面探。

“宝贝儿,你真是馋死我了。”

宋窈咬紧牙齿,拼了命挣扎,却还是被对方上下其手。

“住手……这里是休息室……”

“放心,不会有任何人过来打扰我们。”

路易斯低低的笑,言语之间是警告和调戏,恶心的舌头在她脖子上轻轻掠过。

宋窈仰起头,躲避对方的吻,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严司琛,你好样的,就这么把我丢出去了。

啪嗒!

宋窈瞳孔放大,感受到男人冰凉的手探到她后面,轻松打开了胸衣的按扣。

“乖,让我好好疼爱你……”

不行!绝对不行!

宋窈尖叫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口咬在了路易斯肩膀上!

路易斯不敢置信,迅速松开她往后退,嘴里连续骂了一串英文的脏话。

“你他么找死!”

他反应过来,捂着肩膀就要上去踹宋窈。

宋窈瘫坐在地上,却没有躲开,忽然抬起头。

“严榛榛……”

路易斯停住动作,眯起眼睛,蹲下来扣住女人的脖子拉到自己面前。

“你说什么?”

“路易斯先生喜欢严榛榛小姐吧?”宋窈咽了一口口水,手指发颤地捋开散落的头发,侧着脸对眼前恶心的男人微微一笑。

路易斯舔了舔牙齿,忽然笑了,扣着宋窈的脖子加大力道,凉凉地道:“喜欢又怎么样?她跟你一样不识抬举,欠调教得很。”

宋窈扯了扯唇角,仰头看路易斯,眼眶里水灵灵的,“结婚谈恋爱才需要喜欢,露水姻缘应该用不着喜欢吧?”

路易斯眼前一亮,顺着她的暗示往下走,“你能帮我得手?”

宋窈嘴唇微颤,道:“严小姐最近就要回帝都了,到时候一定会来严氏,我可以主动要求接待她。”

“我凭什么相信你?”路易斯神色怀疑。

“严榛榛小姐是我们严总的小姑,严家的大小姐,严军长的掌上明珠。”宋窈扯了扯唇角,拉上自己的领口,幽幽地道:“难道不值得您冒险相信我一回吗?”

“你帮着我算计严司琛的小姑,就不怕死?”路易斯审视着宋窈的脸。

宋窈沉下脸,面无表情,“如果不是严总,我应该不用出现在这里。”

路易斯神色玩味,忽然大笑。

“好!我放你这次!”

宋窈松了口气。

男人忽然又把她拉进怀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要是你敢骗我,我保证玩死你。”

……

黑色商务车内

司机透着镜子往后看了一眼,严司琛喝了不少酒,正闭着眼睛假寐,眉心紧紧堆在一起,周身都是令人压抑的低气压。

“严总,宋小姐……”

严司琛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里布满阴鸷,唇角下压,“她不会出来了。”

“那我们……”

“开车。”男人语气忽然加重,声调中夹杂着森冷。

司机不敢违逆,正要发动车,忽然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从酒店里走出来。

“严总,是宋小姐。”

严司琛眉心一收,凌厉的视线射向窗外,迅速攫住了灯光下走近的熟悉身影。


宋窈拿着手袋,面色平静地走到车边,俯身拉开了车门。

“严总。”

严司琛眼神复杂,没有阻止她上车,视线就一直打在她的侧脸上。

宋窈坐上车,背脊挺直,一言不发,仿佛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

“这么快就出来了?”男人森森的声音飘到耳边。

宋窈唇角上扬,半侧过身,眼神嘲讽地看着严司琛,“严总是觉得我出不来了吗?”

严司琛微眯着眼,审视的眼神忽然收回,嗤笑一声,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有点本事。”

宋窈骤然收敛笑容,转而看向前方,下意识地垂下了头,脸庞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轮廓模糊。

“多亏严总多年的调教,我受益匪浅。”

严司琛手指轻轻抹了抹唇,眼底蔓延着审视和狐疑,抬头看到上面的镜子。

镜子里,刚好可以看到宋窈。

即便有刚才那样刺激的经历,她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破绽,依旧完美得像个机器人,怎么都找不到几年前的活泼痕迹。

灯光一闪,女人脖子上的痕迹一闪而过。

他眼中笑意瞬间湮没,森森的视线重新转向宋窈。

“停车。”

司机反应迅速,麻利地在路边停车,然后识相地滚了下去。

宋窈忽然无法控制怒气,借着机会,转身就去开车门。

她手刚搭上门锁,腰上就多出一只手,猛的一下往后带去。

身体落入宽阔的怀抱,熟悉的木樨香狡猾地钻进了鼻息。

男人从后面抱住她,下巴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宋窈咬牙,喘着气推拒,“严总,这里是外面。”

她话音刚落,严司琛轻嗤一声,翻开她颈间的发丝,看清了那处瘀痕。

“能跟那白皮猪去休息室,不能跟我在车上?”

他缓缓说着,冰凉的手已经绕到了宋窈身后,熟门熟路地往下拉拉链。

半个小时之前的恐惧忽然涌上来,宋窈死死咬住唇,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

王八蛋!

“等会儿声音叫小点,司机还在外面。”男人薄唇贴着她的耳垂,视线却一直盯着宋窈的侧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宋窈气得浑身发抖,在脑子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却碍于双手被束缚着无法动弹。

严司琛感受到她身体的软化,不知不觉间减少了压着她的力道,低下头,唇贴上了她的脖子。

“严总?”宋窈借着空隙叫他。

男人的动作没有停,细密的吻连绵不绝地落在身下人的脖子上,呼吸略有急促。

宋窈侧过脸,睁着眼看清上面的车顶,幽幽地道:“您不嫌脏吗?”

严司琛略皱眉,动作顿了一下。

宋窈张口,一字一顿:“我陪路易斯在里面呆了二十分钟,够干完全套的了。”

严司琛瞳孔骤缩,下颚绷紧,眼神中闪过一丝嫌恶。

宋窈趁机,从男人怀里挣脱,慢条斯理地整理已经凌乱的衣服。

身后的男人没有动静,宋窈也能感受到后背上灼热的视线。

她深吸一口气,拿了包,伸手去开门。

“严总,通知你一下,我不想干了。”

说完,没管身后人是什么表情,挺直了背脊下车。

司机听到动静,有点懵地跑过来,“宋秘书?”

宋窈还想着说几句场面话混过去,男人薄怒的声音已经从车里砸了过来。

“让她滚!”

司机表情有点尴尬,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宋窈耸耸肩,对司机礼貌一笑,转身就踩着高跟鞋往马路边走,头都没回一下。


夏末秋初的夜晚,凉的人身心具颤。

宋窈一路走回家,脚上全是血泡。

打开门,一个人的空间。

她一声不吭地脱衣服,洗澡。

滚烫的水冲在身上,直到快把一层皮都烫脱了,她才关掉淋浴,然后用浴球死命地搓身上的皮。

再用力一点,那些恶心的痕迹就都消失了。

她面无表情地做着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没哭,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脖子上那道淤青,盯着镜子里眼睛布满血丝的人看了好久,眼泪忽然就控制不住了。

怎么把自己活到这种窝囊的地步呢……

“废物。”

镜子里的人猛地抬手,对着自己用力抽了一巴掌。

一下不够,又打了一下。

脸上疼了,脑子就清晰了。

她擦干眼泪,从浴室出去,给自己吹干了头发,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路易斯是个炸弹,绝对不能再撞上对方,否则绝不会像今天这么走远。

她也没傻到真的去算计严榛榛,即便对方再惹人厌,也没到让她毁对方清白的地步。

辞职是最好的路,离开帝都,带着妈妈去小城市好了。

严司琛是个大方的金主,这几年她陆陆续续得过两套房,卡里还有一二百万存款。

这么一想,压力就小了不少。

她没再犹豫,丢开毛巾,连夜就给人事部发了离职申请。

邮件发出去,心上那块巨石仿佛瞬间移开了,然而只是轻松了片刻,那种令人害怕的空虚感就排山倒海地涌了过来,仿佛心脏的位置被挖空了。

宋窈靠在椅子里,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让原本快要溢出来的情绪全都消失在指缝间。

不知道过去多久,疲惫感扑过来,她起身去倒在了沙发上,囫囵着睡过去。

反正要辞职,闹钟响的时候,她直接按掉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宋窈是被连续不停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摸到手机,迷糊着接了电话。

“喂。”

“宋小姐,我是徐毅。”

宋窈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子,“有事吗?”

“严总在医院,麻烦您现在来一趟。”

“医院?”宋窈皱了皱眉,没有动作,“我去不了。”

徐毅诧异,电话里顿了一下,随即道:“宋小姐,你是知道严总的脾气的,没必要太较真,否则后果您应该想象得到。”

宋窈不语。

徐毅的声音又传过来,语气软了一些,“宋小姐,我必须提醒您,您名下两套房属于赠与财产,严总是可以收回的。”

宋窈猛地攥紧手机,下颚绷紧。

徐毅又道:“我听说您母亲还在疗养院,费用应该不低吧?”

宋窈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把具体地址发给我。”

“好。”徐毅态度礼貌,赶紧挂了电话。

宋窈心情烦躁,忍着火气去换衣服。

她没着急,打了车慢悠悠地过去,一路上甚至忍不住诅咒严司琛。

最好不要是小毛病,整个痛苦的胃溃疡之类的,让他感受感受人间疾苦。

到了医院,徐毅发来信息,让她去三楼,说是左手边第二间检查室。

宋窈出了电梯,仰头一看,却发现是妇科。

她愣了一下,脑子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确定地去敲了检查室的门。

“您好……”

监察室里只有一个女医生,对方冷冷地抬头扫了她一眼。

“宋小姐是吗?”

“是。”

“您躺上去吧,我去准备一下。”

宋窈脑子一懵,脚仿佛被钉死在了原地。


宋窈觉得脸上被人用力扇了一耳光,耳朵里嗡嗡嗡地响。

医生看她迟迟不动,以为她是害怕,冷漠地道:“只是简单的生理卫生检查,躺上去吧,裤子脱掉,我取个样就行。”

宋窈双手抓紧身侧的裤子,强迫自己冷静,给自己作心理建设。

就当是做免费体检,没关系的。

她面无表情地躺上去,大概已经猜到了严司琛的意图。

棉签轻轻刮了一下,过程很迅速。

宋窈麻木地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居然在一分钟内麻了,她的腿在发抖。

不是害怕,是气的。

“您可以走了,结果我会直接交给徐先生。”

宋窈没反应,整理好衣服,尽量平静地往外走。

她在走廊上坐了一会儿,捋清楚了思绪。

严司琛觉得她被路易斯玩过,所以让她来检查有没有得病。

她深吸一口气,很想发火,手机突然响了。

是严司琛打来的。

宋窈抹了一把脸,控制住声音的颤抖,张口:“严总。”

“检查做完了?”男人的声音冷漠平静。

宋窈盯着对面的墙壁上反映出的自己,冷冷地道:“我已经辞职了,您真的不需要再贴补我一个体检。”

手机里传来一声嗤笑。

严司琛用一贯的语气反问她:“邮件还没看?”

宋窈皱眉,有种不祥的预感,“我……”

男人打断她的话,言简意赅:“八点过来,我会回去。”

说完,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了。

宋窈等不到回去,直接用手机查看了邮箱里的东西。

人事部发来的回件,只有一张截图照片,一眼就看出是合同条陈。

五年的任职期内解约,违约金一千万。

宋窈瞳孔放大,浑身仿佛置入冰窖,冷得瑟瑟发抖。

她当初进公司的时候还是新人,根本不清楚合同规范,但她敢肯定合同里没有这一项。

不对,这几年她跟着严司琛,前前后后签过无数合同。

难保其中没有严司琛故意夹杂的私货,她说不定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给卖了。

距离五年,还有不到三个月。

宋窈闭了闭眼,撑着椅子站起身,脑子里迅速确定了损失最小的方案。

必须熬完这三个月,否则少了这一千万,她以后的路都会举步维艰。

她一路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努力消化那股裹在心上的耻辱感,然而这种感觉就像是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死死地粘在了她身上。

回家冲了个澡,全身上下都搓了一遍,那股羞耻感才随着消毒水味逐渐消散,沉淀到内心的最深处。

麻木地刷手机熬到天黑,打车去严司琛的住处。

到了门口,指纹开门。

“对不起,您的指纹无效。”

机械的声音冰冷又无情,宋窈轻呵了一声,裹紧衣服,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她可以走,或者去对面的咖啡厅坐下等,然而这只会让严司琛更生气,她承受不了对方的怒,就只能承受八点的冷风了。

天色越来越黑,一直到九点多,宋窈觉得自己脑子已经开始发晕,一道强烈的光束才照过来,她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严司琛从车上走下来,隔着强烈的灯光,看到台阶下缩成一团的女人。

像只流浪狗,隐约有点几年前的样子。

他的心情莫名有点起伏,缓步走过去,在女人面前站定,“来多久了?”

“七点四十来的。”宋窈语气平静,一点怒意都没有。

严司琛心底的波动被她平静的语气扫平了,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越过她上了台阶。

宋窈抬起头,面上平静,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进了客厅,严司琛脱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略微低头,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

他没理会宋窈,径直走上了楼。

开了一天的会,浑身都不舒坦,当然得洗个澡。

身后有乖乖跟上来的脚步声,靠得不远不近,一直走到房门口才停住。

严司琛唇角扯起轻嘲的弧度,动作自然地脱了衣服,赤身果体走进了浴室。


男人手指用力,在她的心脏处用力按压一下。

“一颗心脏,三千万。”

他啧了一声,“当年这个价,不算低了。”

宋窈疑惑,不懂他在胡说什么。

“那个女人很幸运,脏器衰竭了,还能摘下别人的给她换上。”

宋窈心神震动,听到脏器衰竭,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你懂的,对不对?”他问。

宋窈开不了口。

“我那个时候多大,记不太清了,就记得那时候身体不好,常常去医院。老天爷真奇怪,让我有心脏病,我妈妈那颗却那么健康,健康到让人觊觎。”

宋窈捋了捋,大概了解他要表达的意思了。

不可能,南清没做过心脏移植手术。

一定是他搞错了。

太想睁眼,她深吸一口气,刷的一下掀开了眼皮。

陡然见到光,刺得她眼前发花。

一只手伸过来,替她挡住了光。

宋窈微愣,艰难地侧过脸,对上一张苍白的脸。

他眼下有乌青,唇瓣发紫,看着像是重病的人。

宋窈张了张口,“你……”

“别着急,慢慢说。”

眼前这种情况,他还能作出一副好兄长的样子。

宋窈说不出话,他就主动说:“现在是下午三点,我们在小东洲边沿的罗布江上。”

“爸爸,严……”

“放心,他们应该都在找你,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见到他们。”

宋窈面容痛苦,摇了摇头,“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这么多,不会只是为了动她。

之前,他有过无数次机会杀她,甚至是杀荣伯烨,却一直藏到今天,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我妈妈,没有……”

没做过移植!

她虽然没见过南清,却看过很多南清的文字,她敢保证,就算荣伯烨真的把一颗健康心脏拿回来,南清也不会要。

“她确实没做过移植。”楚寻淡淡地道。

宋窈皱眉。

“可我妈妈的心脏也是真的没有了。”楚寻放下给她遮光的手,调整姿势,平躺着看天花板,“所以必须有人出来承担错误。”

是谁。

“放心,那个人对你来说不重要,就算死在你面前,你也不会觉得痛心的。”

“当然。”他话锋一转,又说:“你们也有错,也该接受惩罚。”

宋窈听他幽幽的语气,觉得身边躺着一具湿漉漉的尸体,正机械地张着嘴巴,让人既恐惧又恶心。

“休息一会儿吧,晚上的江景会格外美好的。”

宋窈怎么可能睡得着,药物反应逐渐减弱,她的思绪就更加清晰。

侧过脸,淡淡的阳光从外面探进来,她脑海里闪过在后视镜里看到那一幕。

严司琛,他一定急疯了。

刚刚才从雨林出来,就遇到这档子事。

老天爷这个王八蛋,就不能换个人玩吗?

正想着,一阵剧烈震动。

宋窈一惊,费劲地转头看楚寻。

楚寻面露不耐,撑着身子起来,等了片刻,外面有人过来汇报。

“怎么回事?”

“先生,一艘客轮和我们擦撞了,并没有大碍。”

宋窈先是松了口气,又有点失望。

震动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接下来几小时,完全没有异样。

宋窈能起身,楚寻也没有限制她的活动,反而带着她在船上走动。

他们是在一艘破旧的客船上,船上有几十个水手,从外表来看,是江上再普通不过的一艘船。

天色渐暗,他们站在船边,船吃水严重,稍不小心脚下就湿了。

“你不是在等爸爸,对不对?”宋窈问。

楚寻闭着眼睛,仰头感受江上的风,并不回答。

“之前有那么多次机会动手,为什么偏偏要选这次?”宋窈继续问。

楚寻舒了口气,“那还得感谢你那个警察朋友,打乱我的计划。”


宋窈疑惑,“肖笙?”

她想了下,肖笙在查。

“你也在她调查的那条线上?”

肖笙收网,十有**是查到他了,所以他动手了。

“那你到底在等谁?”

楚寻侧过身,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着急,提前揭开谜底,那就没多少意思了。”

宋窈烦躁。

眼看着船一直走,她觉得距离严司琛越来越远,心里怎么会不急。

看着水面,有瞬间的冲动。

“别乱来,底下都是暗礁,你要是跳下去,那他估计得发疯。”

宋窈咬牙。

风越来越大,天越来越黑。

楚寻强行把宋窈带回船里,还让人准备了一桌晚餐,看上去心情不粗。

宋窈没胃口,塞了一堆东西下肚,保存体力。

晚饭刚结束,江上就传来了动静。

宋窈蹭的一下站起身。

对面,楚寻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疯狂。

他抬头,看了一眼宋窈,劝她别急。

可宋窈觉得,他才是那个着急的人。

有人匆匆跑进来,脸色大变,“先生,直升机把船围住了,周围还有两艘大型客船。”

“知道了。”

楚寻做了个深呼吸,脸上闪过笑,看着宋窈道:“知道现在在哪儿吗?”

宋窈沉默。

“在罗布江中心,就算严司琛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你。能做到的人,小东洲几乎没有。”

宋窈冷脸,“所以你要等的人来了,是吗?”

“一起出去看看吧。”

他站起身,说:“是我做梦都想杀的人,却是你在世上为数不多的血亲呢。”

宋窈怔住,瞬间想到了。

南澈。

他要找的人是南澈。

四目相对,忽然,船身发生剧烈震动,连续几声巨响,周围的玻璃都被打碎了。

楚寻冷笑,眼底却是兴奋。

他走过来,拉住宋窈的手臂,将她往外面拽。

一路过去,玻璃一直在碎,眼前都是翻飞的残渣。

他们刚出船舱,一切的动静,就在瞬间消停了。

楚寻笑,“看看,你的好舅舅多疼你。”

话音刚落,船头出现一道身影。

宋窈愣住,一眼认出。

严司琛?!

他身上还穿着早上的衣服,从黑暗中走出,眉骨处有一大块伤口,血痂还在。

缓缓走到灯光下,一双眼睛阴鸷疯狂,满身戾气。

楚寻动作一僵,没想到来人是严司琛。

“放、手!”

从嗓子深处挤出来的低吼。

宋窈听得清晰,他的声音哑得可怕。


第1162章 再给他一次机会

不仅是船周围,而是附近几百米,顶上都是盘旋的直升机。

宋窈往上看了一眼,发现机身都是小东洲属国的官方标志。

“严总,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想必是废了不小的功夫。”楚寻拉住宋窈没放,有恃无恐。

严司琛站在船头,衣角被晚风吹得偶尔飞起,眸光森森,整个人都融入了黑暗。

“方圆三公里,都是*方的人,你要是不想死,立刻松手!”

他话音落下,楚寻就冷笑出声。

“严总,你又一次打乱我的计划了。”

他松开一点宋窈,下一秒,手放到了宋窈的后脖颈上,猛地用力。

宋窈瞪大眼睛,疼得绷直背脊!

看着病弱的人,手上力道竟然这么大。

对面,严司琛看到她痛苦,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然而他刚挪动脚步,楚寻就又加大了力道。

宋窈痛呼一声,瞬间定住了男人前进的脚步。

“我的命不值钱,严总大可拿去,只不过地狱太孤单,我要是一个失手,可能就要让小意跟我一起下地狱了。”楚寻语调放缓,仿佛在讲一个玩笑。

严司琛投鼠忌器,目光几欲喷火,却定在原地,再不敢往前一步。

他听不得宋窈喊疼。

“你要真想要我死,早该动手了,不会……”宋窈艰难开口,缓了口气,又说:“用我做筹码等那个人来,本身就不切实际。”

楚寻脸上表情缓缓消失,说:“你错了,如果再迟一点,他一定会来。”

他说着,视线又移到对面严司琛脸上,“是我低估严总的爱了,调动小东洲的*方军,代价应该不小。”

严司琛盯着宋窈,忽然手机响了,他似乎确定是谁的电话,掏出手机就扔向了楚寻。

楚寻单手接住,扫了一眼来电显示。

他笑了,“父亲来了。”

宋窈微愣,没想到荣伯烨来得这么快。

她仰着脖子,减缓一点被楚寻遏制住的疼痛。

视线看向对面,她挤出一点笑容,“没事,你别紧张,他不想杀我的。”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严司琛只觉得心脏被人连带血肉一起,生生被拽了出来。

楚寻接了电话,还按下了免提。

“父亲。”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道:“你心太急了,不该这么早动手。”

楚寻闭了闭眼,作感慨状,“到这时候了,父亲还能这么冷静地教育我,我真的很感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要等的人或许已经到了,输在这个时候会很可惜。”荣伯烨冷冷地道。

“父亲是打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楚寻开口,口吻嘲弄。


他看向严司琛,道:“只怕就算父亲愿意,严总也不愿意,他现在恐怕生吞了我的心都有。”

严司琛周身阴郁,压制着戾气,就算定在原地,也是蓄势待发的姿态,如果不是宋窈在对面,他早就动手把楚寻打成筛子了。

顶上,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密。

“我让他退,你也退一步。”宋窈开口。

楚寻:“怎么?你和父亲一样,都愿意给我机会?”


第1163章 各退一步

“你有没有想过,父亲明明知道我的问题,却一直不动我,到底是为什么?”

楚寻盯着严司琛,唇瓣却慢慢贴到宋窈耳边,压低声音道:“因为他跟我一样,都想把那个人找出来,你就是个诱饵而已。”

宋窈咬紧后槽牙,和严司琛对视,眸子微微眨了一下。

楚寻话音刚落,对面严司琛忽然抬起左手,对准了他的方向。

砰地一声。

子弓单在中途被拦截。

站在楚寻身后的人,几乎和严司琛同时抬手,将一块铁板扔到了楚寻面前。

楚寻拉着宋窈后退一大步,目光沉下去,警告地看着严司琛。

宋窈伸手护住脖子,试图挣扎,“你再敢说鬼话污蔑爸爸,我就让他再开一木仓!”

楚寻微冷,反应过来,是她给了严司琛开木仓的暗示。

低头,不可抑制地笑。

电话还没挂,他朝对面人说话:“父亲,你听到了吗?有人愿意无条件相信你。”

荣伯烨沉默片刻。

“窈窈。”

“爸爸,我没事。”

“让严司琛后退,放他走。”荣伯烨道。

宋窈侧过脸,斜眼看楚寻,“你想清楚,机会难得,你现在不走,也未必能动得了我,同归于尽都不一定。不如听爸爸的,说不定还能见到那个人。”

楚寻微微眯了眼睛,看向对面,低声道:“真让人生气啊,就差一点。”

如果严司琛没来这么快,那个人说不定就出现了。

宋窈迷惑,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觉得南澈会现身救她这个便宜外甥女,这逻辑根本就不通。

“你的时间并不多。”严司琛毫无感情地提醒了一句。

楚寻丝毫不慌,随手挂了电话,扔给了严司琛。

“十分钟之内,撤离周围所有势力,方圆十公里内如果有异样。”他扯了扯嘴角,视线从宋窈脸上扫过,“我会让她从世界上永远消失。”

严司琛薄唇紧抿,目光一直锁着宋窈的脸,眼看着楚寻挟持着宋窈后退。

他艰难缓和气息,下命令,“撤!”

宋窈被带着往后退,严司琛距离她越来越远,最后船舱的门关上,严司琛也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周围一片狼藉,都是刚才被打碎的。

楚寻带着她回到刚才的房间,让人把守在外,同时让船继续前进。

宋窈观察他神色,就知道他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就算严司琛不退,他说不定也能脱身。

“谭老师也在船上,你打算把她怎么办?”

楚寻闻言,眼底闪过诧异,“还有心思关心她?”

宋窈不语,她直觉谭恕并不知道一切,也只是这件事中的小小一环而已。

正想着,咔嗒一声,有冷冷的东西扣上了她的手腕。

她低头一看,是一副手铐。

“你想做什么?”

楚寻没回答,拉着她到了床边,将手铐的另一头锁在了床头。

“知道我为什么要找到南澈吗?”

“为什么?”

“起源于他,他是一切罪恶的源头。”楚寻回答。

宋窈扯了扯手腕,有点紧张,不知道他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澈该死,不代表荣伯烨就无辜。”

楚寻拔下手铐钥匙,当着宋窈的面,扔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宋窈盯着他,满眼气愤,“那为什么要忍这么多年?”

想要杀荣伯烨,他有过无数次机会。

“死亡有时候并不代表痛苦,对他来说,过去的二十多年,死比活着轻松多了,我当然不能让他死。”

“那现在呢?”

“现在他有了女儿,不想死了,我自然要换个方式。”

他走到宋窈面前,抬手想要抚摸宋窈的头发。

宋窈冷脸避开。

男人轻轻笑,收回了手。

“让他死,太轻松了,不如让你死,再让他尝一次失去至亲的痛苦。”

宋窈瞪大眼睛,想要上去打他,“爸爸刚才还想放过你!”

楚寻冷笑,“放过我?从他知道有你这个女儿开始,他就开始瓦解我的势力,调查我和的关系,企图无声无息地解决掉我。”

“可惜了,过去二十多年,他连生死都置之度外,根本就没在意过我,自然也不知道我到底爬到了怎样的高度。”

宋窈手腕用力,却只是徒然,气得她只能瞪着楚寻。

“爸爸那么信任你,甚至让你做我的老师。”

楚寻垂眸,神色淡漠,“信任没有,矫情的感化或许有。他太爱南清了,因为南清死前一句‘善待我’的遗言,他确实没想要我死。”

宋窈心慌,知道多说无益。

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哐哐哐砸东西的动静。

隔了差不多十分钟,螺旋桨的声音完全听不见了。

宋窈看了一眼手铐,问:“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接下来就交给老天,我不杀你,算是还父亲多年的养育之恩,当然,我也不会亲手给你生路。”

宋窈咽了口口水,看着他后退两步,朝她摊了摊手,“祝你好运。”

宋窈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说什么,门被关上,周围就安静了。

窗户关着,整个空间都是密闭的,让她没来由的心慌。

外面动静越来越大,可她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手机在床头柜上,她伸手去够,却差一点。

手腕被手铐嘞得生疼,只能咬牙忍受,硬着头皮去够手机。

哐当,手机掉在了床边。

她捶了一下床,懊恼不已。

船有一阵摇晃,接着,明显感到一种倾斜感。

宋窈愣了片刻,接着迅速翻身,试图重新去拿手机。

手腕上疼得厉害,她却不敢再退缩,只想迅速拿到手机。

折腾了三四分钟,总算是够到。

握着手机,打开一看,还有信号。

她给严司琛打电话,却没有通。

想了一下,给荣伯烨打。

“爸爸!”

“窈窈,你在哪儿?”

宋窈眼睛湿润,张了张嘴,“楚寻不见了,我被锁在船上的一间房间里,他说……”

话说到一半,她的视线扫到门缝里淌进来的东西。

水……

“窈窈?!”

宋窈嘴唇发抖,“爸爸,船好像出问题了。”

“房间号知道吗?!”

宋窈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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